“陈辉，我听说帕萨特报废了，嗯……这辆拨给你用！”
众目睽睽之下，文静扔过一把车钥匙。
我抓在手里。
呦呵，路虎。
“这是我的私人车辆，希望你安全驾驶，好，散会！”
文静拍拍手，率领高管鱼贯而出。
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参会者。
不少人，悄悄得打量我。
了不得啊！
来了不到一周吧。
就成了总办二把手了？
这升官速度，可不是坐火箭啊，根本就是坐激光啊！
文静的做法是在向外人宣布——我，是她的铁杆嫡系。
越是大公司，人际关系就越是错综复杂。
除了吴权一系和文静一系之外，还有不少人，都是见风使舵的。
本着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维持好感的方式，在夹缝中生存。
那么，我既然被文总看重，拉近一下关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接着，就有两三人，主动走过来祝贺我，同时试探着想要约饭。
对于这种人，我轻松应对。
短时间内，就敲定了两桌。
当然，这笔钱我会出。
酒品即人品。
对我而言，利用饭局了解一个人远比从工作中了解更快，更靠谱。
笑着转身，我和杨山脸对脸。
后者双手在胸前环抱，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打量了我两眼，他皮笑肉不笑道：“陈辉，今天我才知道，什么叫咬人的狗不叫！你很可以啊……”
这句话，杨山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正在收拾桌子的总办成员们，包括舒芊芊，还有一些没有离开会议室的管理层人员，都听到了。
杨山讽刺我是狗。
这是正面发泄。
按照我面试就敢暴揍吴权的臭脾气，怕是又要动手了！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众人都悄悄盯着我。
期盼着发生一些事情。
我嘴角微微翘起。
放在从前，我可能会高声对飚几句粗口。
现在嘛……
我从容不迫道：“实话说，我得谢谢您，不是您秉公办事，把那辆帕萨特报废了，我也开不上路虎啊……”
我晃了晃手里的路虎钥匙。
杨山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根本无处着力。
嗯？
周围的人眨眨眼。
我竟然没发火。
甚至连一句讽刺都没有。
就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不带丝毫烟火气儿。
在我看来，发火完全没必要。
我和杨山的冲突，说到底是吴权和文静角力。
而杨山根本不在我眼里。
一个坑人都坑在明处的家伙，能有什么出息？
“哼！”
杨山冷哼一声。
我淡然道：“杨总，咱们俩都做不了我的主，但是工作交接，还请杨总多帮忙，不管集团未来谁说了算，做事情还是要讲规矩，您说呢？”
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够明白。
我和杨山对立的原因是各自的老板搞对立。
不管吴权和文静怎么斗，用公司日常运作做威胁对方的筹码都是愚蠢的主意。
职场人，还是要有职业精神。
这场小小对峙的最后，以杨山黑着脸答应配合交接而告终。
在场的其他管理者们，对我的认识又深刻了一层。
这年月，缺的就是我这种人。
电话响了。
来自房地产公司总经理赵洪亮。
对方今天请假，没来开会。
接通后，对方哈哈大笑的声音，整个会议室都能听到。
听上去，赵总心情很好。
他首先恭喜我高升。
然后就把我处理广告公司突发事件的事儿拿出来一顿夸。
一口一个老弟，又要约饭，又要约洗澡。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呢。
我则笑道：“赵总，不要急，我空出时间就去和你商量加油站的事儿。”
加油站搬迁，文静让我配合赵洪亮。
这才是赵洪亮主动打电话过来的原因。
八成是，急了。
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职员。
即便他使了小手段，帮助文静见到了中油分公司老总张杰。
赵洪亮对我也应该没正眼儿看过。
双方只有礼节性交往。
现在……短短几天之内，我竟然误打误撞得影响了鼎信集团的行业布局。
而且，直接升任总办副主任。
这才是让赵洪亮震动的地方。
这种蹿升速度，谁敢小看？
如此得文静信任，谁又敢不屑？
挂断电话，我感慨万分。
男人啊，社会地位，经济底蕴，一个都不能少啊！
为什么事业是男人的毒药？
因为男人想要的东西，都可以通过努力经营事业得到。
正在思索问题的时候，魏洁的电话竟然打过来了。
她说我在鼎信总部附近，中午要和我见面，对俩人之间的事儿，做一个了结。
呵呵！
我心中冷笑。
却没有反对。
我很想听听，魏洁这个无耻的女人到底会提出什么条件。
……
夜幕低垂，与鼎信公司相隔一条街，某间环境优美的小酒馆内。
魏洁和闺蜜安雅，与我相对而坐。
“陈辉，我们可有日子没见了。”
在双方商谈正是开始之前，安雅想要先打开局面。
毕竟，两口子坐一起谈离婚，气氛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我根本看都不看她。
这个女人就是个现代社会的老鸨。
一想到就是安雅撮合吴权和魏洁，我就想狠狠扇她耳光。
破坏别人的婚姻，你怎么不去死？
视线，落在对面的魏洁脸上。
她摆着一张臭脸。
上次我俩吵翻，魏洁回了娘家。
我俩就只通过一次电话。
依然是吵架为主题。
今天面对面，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得看着魏洁的脸。
那张脸依旧美丽无双。
可过去的美好都变得不真实了。
魏洁的眼角眉梢，只剩下对我不加掩饰的厌恶。
“你看什么？”魏洁紧皱眉头，毫不客气得问道。
呵呵……我觉得太荒谬了。
明明出轨的是你。
找野男人的是你。
为什么好像犯错的是我？
我淡淡一笑：“我就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变化可以这么大。”
魏洁撇撇嘴，表情有一点点不自然。
在我面前，她终究无法完全淡定。
我百味杂陈。
从前，拥有魏洁的每个白天每个夜晚，都是我男人自信爆棚的时刻。
在外人面前，魏洁对我百依百顺，很给面子。
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魏洁不算特别配合，但是我也不太在意。
我认为，夫妻之间是要慢慢适应的。
我可以等，等魏洁完全适应他。
我觉得人生至此，已经完美了。
而现在呢……
“陈辉，怎么，还不理人了？”安雅有些不爽，微微埋怨道，“进了鼎信脾气也大了啊！”
“安雅，今天没你的事儿，要么你安静听着，要么你走！”我毫不客气得怼了回去。
安雅愕然已对。
我很想问问安雅，你这个拉皮条的垃圾女人，到底有什么脸来见我？
这话有点儿冲，安雅张了张嘴，有点儿下不来台。
我懒得理她，直视魏洁的双眼，淡然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很忙！”
魏洁显然一愣。
似乎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态度出现。
印象中，我对她言听计从，从来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即便她提出了离婚，我也绝对会跪求她收回这些话。
可是……完全不是这样。
这几天，我不但没有主动求复合，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似乎，完全不在意和她的婚姻。
这让魏洁很不爽。
她竟然被我无视了。
所以，她心底仅剩的一丝温情也消散了。
“陈辉，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也不想到这一步……”魏洁，点燃了一支烟轻轻放在唇间，吸了一口。
淡然道。
“继续。”我看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
“但是我对你没感觉了。”魏洁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