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领导的关心!”
魏洁笑眯眯道:“我家陈辉对未来有我的计划,不劳你们费心!”
中年女子还好,经验丰富。
闻言只是笑笑。
把不满压在心里。
年轻女孩有些受不了,翻了一个白眼儿,冷哼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薛姐,我们走!”
送走了街道工作人员。
我俩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状态。
刚才那种气氛,我无论怎么回应,都没有说服力。
我叹息道:“谢谢你帮我说话。”
“我们之间,需要这么客气?”魏洁忽然道。
我没有接话。
是啊,夫妻之间相互依靠,扶住,不都是应该的么?
这一刻,我有些不忍心。
魏洁刚才毕竟替我说话。
在她心里,也许还有我的一点位置吧。
只是,这位置和那个情夫比起来,孰轻孰重,自然不用说。
“好好找个工作吧!”魏洁起身,“我去单位加一会儿班,一会儿你把小丫接回来,晚饭不用等我。”
魏洁转身回屋。
我盯着桌上冒热气的面条,目光有些呆滞。
不管他多厌恶魏洁的虚伪,有一件事他必须承认。
我,一定要找个工作。
没有事业的男人,就像一条无家的野狗。
我想要东山再起,想要报复魏洁和她的情夫,必须要有我的立身之本。
否则,拿什么去拼?
用命么?
我要把魏洁和奸夫踩在脚下,而我,要顶天立地。
同归于尽,不是他的目的。
没错,老子一定要重新站起来!
卧室门打开,换好一身工装的魏洁走了出来。
我心中一酸。
工装,不就是和情夫去酒店的那套么?
站起身,我替魏洁将领子和衣摆褶皱的地方抚平。
“这衣服怎么起皱这么厉害?”
我嘴上说着。
心中都在滴血。
魏洁对穿着一项十分讲究。
为什么有皱?
还用问么?
肯定是情夫迫不及待得和她亲热。
来不及把衣服事先脱下来。
“这两天……挺忙的,有时间我我弄,别忘了接小丫。”魏洁极为不自然得挣开我的手,走出家门。
屋子里,就剩下我我。
呆呆得愣了几分钟,我叹了口气。
他翻出吸尘器,走进卧室。
一年多没有回来,应该为这个家做点儿什么。
大卧室床头上方,是他们俩人的大幅结婚照。
普吉岛的碧海蓝天背景下,是一对幸福拥吻在一起的男女。
我盯着结婚照,百味杂陈。
今年是和魏洁认识的结婚的第六年。
结婚纪念日快到了。
七年之痒也快到了。
难道爱情变成亲情之后,就会这样吗?
我自然没有答案。
刚才,在街道工作人员面前,魏洁还替我说话。
让我心中有了一丝不忍。
夫妻之间的感情,应该还没有彻底破裂吧。
如果她对我坦白,应该会原谅她吧?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清理着地面。
随手把桌子和床头柜上乱放的东西归拢到本来的位置上。
一年多没回家,魏洁摆放东西的习惯没有太大改变。
拉开抽屉,将她暂时不用的粉底放进去。
我的手,却僵住了。
梳妆台抽屉里面,有一个粉色的盒子。
上面写着“左炔诺孕酮片”。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毓婷。
事后紧急避孕药。
我的脑子嗡得一下子。
在魏洁的抽屉里,发现这种东西,意味着什么?
不需要说明。
我的心,剧烈得抽了一下。
刚才因为魏洁替我出头,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一丝温情,烟消云散。
这种紧急药物,对女人的伤害很大。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用。
女儿出生之后,我和魏洁的夫妻生活都是用安全套来避孕。
作为丈夫,作为负责任的男人,应该为我的爱的女人考虑。
而不是光图我爽快。
我一拳砸在梳妆台上。
脸色瞬间涨红。
魏洁啊,你和他偷情,难道连最基本的防护措施都不用了么?
为了情夫,你连我的身体都不顾了么?
我心痛得要命。
一小半是因为魏洁。
一大半是因为情夫。
我捧在手心,不舍得受到任何伤害的女人。
在那个男人眼里,难道就是个泄欲的工具?
混蛋!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一激灵,轻柔又快速得将抽屉关上。
打开吸尘器,继续干活。
“我,你干嘛?”
背后传来魏洁的声音。
关掉吸尘器,我回头道:“打扫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我忘了拿文件……”魏洁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无奈道:“今天你是怎么了?神不守舍的?”
“我哪有?你先出去,我还得换一套衣服!”魏洁面色不悦道。
“我是你老公,什么没看过?为什么要出去?”我是真怒了。
“让你出去就出去,别耽误我时间!”魏洁不由分说,将我推出卧室。
四五分钟之后,她换了一身全新的工装,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出来。
“陈辉,晚上我们可能要陪客户吃饭,不用做我的饭了,记得去接小丫!”
说完,她急匆匆走了。
看着魏洁开车出了小区,我快速走进卧室,想要去拉抽屉。
也幸亏他眼尖。
发现了抽屉上的一根头发丝。
摆放得很规整。
如果要拉开抽屉,肯定要碰到头发丝。
呵呵……
我心底升起一股荒谬。
居家生活,竟然带着几分谍战剧的色彩。
不过,我不用打开抽屉也能确定。
那盒毓婷,肯定不见了。
魏洁留下头发,只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怀疑她。
很好!
夫妻之间做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希望了。
我不得不承认。
我想要维持的婚姻的想法,现在看起来,十有八九是没希望了。
魏洁,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收拾心情,我走出家门,去接小丫。
这也是灰暗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亮色。
我算是一个标准的“女儿奴”。
想到小丫可爱的脸,我的心热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血缘连接而成的关系,谁最牢固的。
老婆可能成为其他男人的枕边人。
但是女儿,实打实流淌着我的血脉。
当我,步行六百多米,来到丈母娘家小区花园的时候。
我一眼就看到了在一边儿活泥巴的小丫。
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趾高气昂,夸夸其谈的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