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在副驾驶上,盯着电梯口,一个多小时了。
心里乱七八糟。
像是塞进了一堆稻草。
为了给老婆孩子一个惊喜,我把提前三个月出狱的消息瞒住了。
可来接我的二弟陈冰,却说老婆给我戴了绿帽子。
他直接拉着我到万豪酒店地下车库蹲点。
我懵了。
简直是晴天霹雳。
万一这事儿是真的……
我该怎么办?
老婆是单位的销售主管,约客户谈业务是常事。
可是酒店开房,难道也是谈业务?
一边做床上运动一边谈么?
一想到别的男人趴在老婆身上输出的画面,我的血就往头顶上冲。
就像有把刀子在心上,一下下的扎。
痛彻心扉。
我今年三十二。
和老婆认识七年,结婚六年。
女儿五岁。
夫妻恩爱,家庭和谐。
亲戚朋友都挺羡慕。
老婆叫魏洁,是大学校友,系花。
长得确实美。
上学时,我俩没交集。
参加工作之后,才偶然认识。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狂追两年,才把魏洁娶进门。
大家都说我这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娶到一位天仙。
魏洁的所有要求。
我无条件答应。
名牌包,买!
名牌高跟鞋,买!
名牌化妆品,买!
我恨不得每天跪在魏洁脚下,舔掉她鞋上的土。
作为公司高管,我的月薪不到五万。
魏洁一个月最多能花到三万多。
随随便便一套化妆品都好大几千。
她只负责一件事——貌美如花。
放在别的家庭,估计老公早就爆了。
但是,我无怨无悔。
只要想想带着魏洁出门时候,其他男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我怕心里就说不出的得意。
男人辛苦打拼,说到底,不就是为了钱、女人、和面子嘛!
我不差钱,老婆也漂亮,面子自然好看。
值了!
女儿出生之后,花销更大。
我依然,甘之如饴。
好景不长,公司摊上了大事儿。
从老板到各个高管,背着非法操作的罪名,全都进去了。
我也被判了一年半。
为了早日出狱,和妻女团聚,我在里头施展浑身解数。
又是帮狱警出主意,又是为服刑人员讲课,帮他们拓展技能。八壹中文網
最终减刑三个月。
工作没了,不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本事还在,东山再起就不是事儿。
谁知道,刚出狱,就挨了当头一棒。
万豪酒店,五星级。
大床很松软,很舒服吧?
魏洁美丽的身体,在我脑海里不停晃啊晃。
如果她真的和别人滚床单。
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哥,出来了!”二弟轻声道。
我身体一震,瞪大眼睛。
果然,魏洁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从电梯井里走了出来。
魏洁整个身体,都腻在男人怀里。
她穿着西服套装,笔直的两条长腿,细细的小腰,鼓鼓囊囊的胸膛……
这都是让我每个晚上迷醉的地方。
和我同岁的魏洁,越活越有女人味道。
美丽的瓜子脸,水汪汪的眼中含着水汽。
脸上红扑扑的。
我通体冰凉。
老婆的这副样子,我再熟悉不过。
每次得到满足之后,她都是这样。
一年多的日子里,魏洁探监一共两次,对我的态度,也不冷不热。
本以为是她生活压力大。
没想到,是在外面找了新欢。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多希望,这是错觉。
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魏洁多好啊!
魏洁,可是我生活的动力和盼望啊!
这个时候,男人停下脚步,咬着魏洁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
魏洁换了一副娇嗔的表情,捶了男人的胸口两拳。
然后翘起一只脚,搂住男人,热烈的吻在一起。
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不停游走。
这一幕,让我心如刀割,怒火狂升。
我有些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温暖的家庭……没了。
全都没了!
我眼睛一热,眼泪就流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咬着牙,擦去眼泪,疯了一样到处乱看。
“给我刀,我特么捅死那个狗艹的!”我低吼着。
犹如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
“哥,冷静啊!”弟弟陈冰一把拉住我,“你得替孩子考虑啊!”
孩子!
这个词,就像是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
我一下子就僵住了。
与此同时,那个男人和魏洁上了一辆a8,从我面前经过,扬长而去。
我清楚得看到,魏洁坐在副驾驶,一脸笑容。
男人的车牌号,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四个六。
直到a8消失在地下车库的出口,我才大叫一声,一头撞在中控台上。
嚎啕大哭。
弟弟陈冰,看得一脸糟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许久之后,我缓缓坐直,俩眼睛红肿得像个桃子。
“啪!”
我猛得扇了我一记耳光。
“哥!”陈冰吓了一跳。
“我没事!”我狠狠拍了脸几下,“刚才,是我冲动了!”
手,微微颤抖。
我,攥起拳头,深呼吸。
陈冰递过来一瓶水,说道:“哥,我找几个人,把那男的揍一顿?”
“犯法的事儿,咱不能干!哥的教训还不够么?”我吓了一跳,“这事儿你别管,我我解决!”
“那离婚!”陈冰咬牙切齿,“魏洁那个骚货,不能饶了她!”
父母去的早,我们哥俩从小相依为命。
兄弟情深。
我叹了一口气,一脸灰败:“离了婚,我姑娘就成了单亲了!”
“那也不能再和那个婊子过了!”陈冰,立场坚定。
我苦笑道:“乔子,等你结婚了,就知道了。”
婚姻不是儿戏。
夫妻也不是合伙做生意的买卖人。
那种当机立断的人有没有?
有!
很少!
人,都是有感情的,有顾虑的。
尤其是中间夹着一个孩子,这事儿就麻烦十倍,百倍。
“哥,要是我,肯定忍不住。就算死,也得把那个男的拉过来垫背!”陈冰,兀自愤愤不平。
我点着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
“牢房里,有个和我同岁的……”我稍微顿了顿,面色有些难看,“老婆让人摸了胸脯,他气不过,上门把人给捅死了!”
“入室,故意杀人,死刑。”
“死刑复核到的那天,他直接瘫了,屎尿流得满床,哭着说后悔,不值得!”
陈冰,张了张嘴。
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心里堵得难受。
我把烟头掐下来,狠狠扔到车窗外头。
拍拍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子,人这辈子,除了生死,别的都特么的不算事儿!”
我自嘲一笑:“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儿绿!”
“放心,你哥撑得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陈冰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是我的家事。
“哥,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喊我!”
“知道了!”我勉强笑了笑,“你回去吧,我我静静。”
男人,为什么叫男人?
因为,真特么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