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张书恒把手中衣服扔进了行李箱,缓步走到门前。
他并没有开门,只是站在门边,谨慎的问了一句,
“哪位?”
门外,传来了史燕生的声音,低沉,闷得让人上不来气,
“我。”
张书恒嘴角逐渐绷直,他往后退了一步,略一沉思,还是把门打开了。他们两个人曾经是朋友,但是从今年开始,两个人已经很少说话了。
“呦,燕生啊,你怎么来了?”
张书恒一如既往,就像一个交际花。
史燕生冷漠的目光在张书恒脸上略过,他双手插兜,进入张书恒的家,如入无人之境。
“我找你有点事,进去说。”
张书恒跟在史燕生身后,他没有丝毫跟班的气势,反而走出了一种让史燕生开路的感觉。
“喝水?还是茶?”
张书恒往拎起茶瓶,热情的盯着史燕生。
史燕生扬手,拂了一下,他坐在张书恒家的沙发上,翘起腿,并不答张书恒的问话。
“我今天过来,只为了一件事。”
张书恒放下开水瓶,他的脸色也随即沉了下来。
“明天我们就要去港城了,你是来交代事情的吧?”
史燕生眉头挑了一下,
“不愧是我的朋友啊,我只是来了,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我想做些什么了……”
张书恒坐在史燕生对面,他翘起腿,大长腿随着自身的节奏,一摇一摇的,显得漫不经心。
“呦,史大公子还挺念旧呢?还把我当朋友。”
史燕生并不按照他的话茬继续接下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压迫感,在这里多呆上一分钟,他的呼吸就有些困难。
“你们明天就要去港城了,我就是来警告你的,不要对问我的表妹起坏心思。”
哈哈哈!
张书恒突然仰天长笑,他双臂展开,靠在沙发靠背上,犹如大鹏展翅。
“史燕生,我这个人不怕被人说闲话。但是还没发生的事情,你臆想,就不好了吧?”
闻言,史燕生的眉眼陡然间狠戾起来。
“我臆想?非得让你得手了!我就不是臆想了?”
史燕生的声音很大,就像一头完全不能自控的狮子,他张开大嘴,仿佛能用一声长啸,就能解决掉眼前的敌人。
张书恒脸上玩味的笑意陡然失踪,他蹭的扑向史燕生,就像一头生而为王的雄狮,牢牢的把史燕生控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小白脸?”
张书恒的手,攀上了史燕生的脖颈,他攥住史燕生的下颌,仿佛在用劲儿的话,史燕生精致的下颌就能被他捏碎。
“你?”
这个眼神,从来不属于张书恒。
张书恒是个交际花,他的眼神从来不能如此凌厉,这眼神,史燕生只在另外一个人眼睛里看见过。
不可能!
史燕生瞳孔紧缩了两下。
“你!”
“我什么?”
张书恒的目光恢复正常,突然又变成了原来那个张书恒,他眯起眼睛,就像一只狐狸似的,离开了史燕生的身体。
“算了,不和你开玩笑了。”
张书恒呵呵笑了两声,他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和史燕生说,“喂?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总觉得我和你表妹有什么?”
“不是和!是觊觎!你在觊觎她!”
张书恒轻蔑的离开了沙发区域,他站在窗户边,盯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城市轮廓。他眼底有些迷茫,
“你是疯了么?”
史燕生没接张书恒的话头,他凝视着张书恒的脸,关注着他没一个细微神情的变化。
他和张书恒认识七八年了,这家过是个把自己事业看的极其重要的人,甚至说是性命也不为过,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放弃大好前途,来自己的食品厂分一杯微薄的汤羹。
“告诉我,佳林吸引你的是什么?”
“温玉珠。”
史燕生瞬间冲了过来,拳头直抵张书恒的脸,“你自己亲口承认了!”
“你是蠢货么?”
张书恒狂吼了一句,他眉眼间,一个鹰视狼顾的气势,再度浮了上来,这一次,史燕生看的真真切切,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这是霍世楠的目光。
没错!
“我欣赏温玉珠,她是个很有想法的人。现在国家鼓励私营经济,我们应该乘上改革的东风。顺势而上!”
史燕生对于张书恒的解释,半点没听见去。
他冲出张书恒的家,重重的撞上门,有一种仓皇而逃的错觉。
他沿着马路冲着,竭尽全力在路上狂奔,他脑中闪回着无数个霍世楠的影子,这些影子逐渐和张书恒的影子重合在一切。
一阵大汗淋漓过后,史燕生靠在红色围墙,平明的喘气,
他仰头盯着灰蒙蒙的月光,月光上的云层流动的很快,就想是他心中的鼓点,乱撞,乱飞。
“怎么可能?”
史燕生紧紧闭上眼睛,刚才的张书恒,那个狠厉的目光,是霍世楠眼中经常带着的气势,是一种不可磨灭的气势。
江家。
江归起了个大早,他把温玉珠的行李箱搬到汽车上,随后又去附近的早点摊上,给温玉珠买了豆浆油条。
直到七点半,江归才依依不舍的叫醒温玉珠。
“玉珠,时间差不多了。吃点东西,我送你去火车站。”
温玉珠在床上翻了个身,一想到要离开江归一个多月,温玉珠心中不免有些难受了。
吃着江归准备的豆浆油条,温玉珠忍不住看了一眼江归,她目光中满满的都是不舍。
“江归,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
江归趁着自己爸妈出去遛弯的功夫,勾起温玉珠的下颌,在她唇上狠狠一吻。
“别动!都是油。”
温玉珠扔下油条,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江归抓住温玉珠的手,两人四目相对,很多话已经不必要说出口了,“玉珠,我最近会去港城,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真的?”
温玉珠还有些过意不去,没想到江归已经有了行程安排。
“当然是真的,你就放心去吧。”
温玉珠心中稍安,没几分钟,她就吃完了饭。江归开车,把温玉珠送到了火车站,他可不在乎众人的目光,一只把温玉珠送到站台。
江妮挽住了温玉珠的胳膊,忍不住笑了起来。
“玉珠,你可是居功至伟。我家江归让你调教的,就像一个居家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