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珠背着手,长叹一口气。
“我知道了。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公安机关已经没有管辖权了。”温玉珠指着电话,冲韩亚文扬了扬下颌,“还是给检察院打电话吧。”
“啊?”
朱经理登时傻了眼,什么事情啊?要惊动检察院!
朱经理一脸询问的表情望向张书恒,“张书记,您看?”
张书恒眯起眼睛,一言不发,默默地在温玉珠身上来回扫视着。他眼中带着几分欣赏,还有等待惊喜降临的期盼。
和朱经理的怕小事闹大不同,狗腿子齐大民听见“检察院”三个字,吓得一哆嗦,整个脸都白了。
他抱着闻大喜的大衣,歘的一下掉在地上。
齐大民看向闻大喜,闻大喜狠狠剜了他一眼,就像被瘟神眷顾过一样,恨不得赶紧去去晦气。
“你是谁啊?”
闻大喜横眉横竖,厉声呵斥起来。在温玉珠看来,他不过是色厉内荏,用愤怒掩饰心慌而已。
“我问你究竟是谁?你一个女人瞎掺和什么?你还报检察院?我还要告你,你非法拘禁!”
闻大喜怒气冲冲,起身向大门口走去。他回身招呼吓得软哒哒的齐大民,让他赶紧和自己走。
“慢着……”
张书恒伸出大长腿,抵在闻大喜跟前。
保安们见状,几个人迅速围上来,把闻大喜两个人按进了屋里。闻大喜惊慌失措开始乱喊乱叫,“救命啊!绑架啊!”
韩亚文脸上尽是嫌恶之色,他没客气,窜到闻大喜跟前,揪起闻大喜的脖颈子。
“你这种人,也配做国棉二厂的书记?你也配做厂长?你就是个小人,狗一样的小人!”
闻大喜瞪了一眼齐大民,想让他替自己上阵搏杀。
但,齐大民陷进了惊慌失措,现在已经乱了阵脚。
韩亚文一把推开闻大喜,就像一个砂布带似的,软哒哒的砸在沙发上。
韩亚文乘胜追击,“闻厂长,你以为我为什么来京城啊?我怕知道淮海你人脉广,我已经给最高检察院写了检举信了。他们也给了我答复。”
闻大喜脸色大变。
温玉珠更加确定,这个家伙有事!
“我们现在呢,就是配合最高检,把你控制在这里。”
温玉珠煞有介事。
她指向楼上餐厅的位置,这时,恰好楼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温玉珠把自己创意嵌入进去。
“听见没?检察院的大部队来了。楼上,你们宴请的客商已经被控制了。”
闻大喜没见过温玉珠这种女人。
此时,他已经被温玉珠唬一愣一愣的了。配合韩亚文的演技,闻大喜就要疯了!
闻大喜心中有鬼,但,他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厂长,该有的定力还是有的。齐大民就不同了,他抱着闻大喜的外套,如同筛糠。
温玉珠趁势,大喝一声。
“韩亚文,去,告诉检察院的同志们,这里还有两个贪污犯!”
“啊!”
齐大民尖叫着,瑟缩在地上。
他牙关打颤,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之中,他指着闻大喜,“厂长啊!你可要为我说明情况,你给我那些钱我一分没敢要,全部都退给你了啊!”
闻大喜要气疯了,检察院的人还没影子呢!这家伙自己就先漏了陷。
“放你妈的屁,你胡扯八道什么?”
齐大民缩在沙发一角,哭得死去活来,“我就说我不要你的钱,你非要给我……我没办法。我只能汇给你了。”
哈哈哈……
齐大民仿佛得了救,哈哈大笑,“对啊,我汇给你了钱啊。这就是证据啊,我一分钱没拿!”
温玉珠诱导了一句,齐大民就像割席一般,迅速和闻大喜划清了对象。
原来,闻大喜见他胆子,好拿捏。就把他提拔到自己身边,做办公室主任。齐大民很清楚闻大喜的勾当,为了进一步掌控齐大民,闻大喜经常给他塞钱。
成也胆子小,败也胆子小。
齐大民不敢收钱,也不是能扛事儿的人。
看到这儿,张书恒换了一只腿翘起,他摩挲着自己的下颌,温玉珠这个女人太有手段了。一招离间计,立刻把这两个铁桶一般的人撕裂。
“你放屁!”
闻大喜又惊又俱,满脸是汗。他前前后后一共给了齐大民两万多的封口费,这笔钱,竟然被这个蠢货用这种方式还给了自己。
“我他妈的瞎了眼!怎么选了你这个孬种?”
被骂了,齐大民也不恼,他依旧就这闻大喜的事情不放。
“我就是孬种,我有证据。我还有证据呢,你和财务科的万玲搞破鞋,你的账本都是她做的。”
“你再给我说一句?”
闻大喜甩开韩亚文,冲向齐大民,两个人厮打起来。他们边打边吼,仿佛两只撕咬在一起的狗。
温玉珠见时机成熟,迅速向韩亚文使了个眼色。
韩亚文拿起电话,十分果决的报了警。京城大酒店,是警方重点布控单位,五分钟后,十几名警察冲进了二号休息室。
隔壁休息室里,史燕生也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他回到大号休息室时,一屋子的警察,还有两只疯咬的狗。
“你刚才和港城的客场谈判,他们给你承诺了五万的回扣!”
“你养了一个小老婆,是厂办学校的小老师!”
“你的账本在保险箱里锁着呢,里面至少有五十万!你说攒够一百万,你就去a国逍遥快活……”
史燕生看向温玉珠,温玉珠面带笑意。
是啊,史燕生也淡淡一笑,原本是为朋友出气的一次行为,却毫无预兆的演变成为民除害,怎么能不痛快呢?
公安们一听是贪污案,顿时有点失望。
“行了行了,你们的案子我们管不了。你们先跟我们回去,我们联系检察院的同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