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理被扔到一旁,他突然哭了。就像只是受伤的小羊羔,缩在墙角,康理蹲在地上,双手交叉抱着自己。
看见这个情形,温玉珠也跟着眼圈发红。
江归不知所措,一脸懵。
“我力道很轻啊,没把他怎么样啊!”
温玉珠给江归使了个眼色,硬是把他和史燕生拎起来,推出办公室的门。
“你们先出去!”
史燕生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和江归两个人被撞在门外,大小瞪小眼,愣了好一阵。
温玉珠走到康理身边,缓缓蹲下。
她心中五味杂陈,侯莎莎的落网,宣告绑架事件的结束。如果侯莎莎只是想敲诈两个钱,还就算被识破,也还有命活。
但是现在,侯莎莎身涉命案,想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接下来,她只有等待审判,接受法律的判决。
“小理,别的话我就不说了。该过去的坎就让他过去,人呢,总要往前看的。”
康理转身,依偎在温玉珠肩膀上。
“姐,我知道,这是我妈罪有应得。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办。”
康理抽泣着,身子瑟瑟发抖。
他揪着自己的衣衫前襟,脸上痛苦不堪。
温玉珠不知道怎么劝,这种事情也没法劝,想了好久,温玉珠板过康理的肩。
“小理,用工作充实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侯莎莎的事情,就此尘埃落定。
给远在淮海的父母搬家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江归趁着夜色,偷偷流进温玉珠的房间,自打和温玉珠领证之后,江归就有种做贼的错觉。
为了能抱抱温玉珠,他只能半夜三更,听不见所有动静了之后,蹑手蹑脚的潜入温玉珠的房间。
咯吱一声,温玉珠房门动了一下。
江归站在门前,脸色就不好看了。他顺着门缝钻进来,用后背轻轻合上房门。
“你怎么还不睡?”
江归语调严肃,似乎压着不高兴的情绪。
温玉珠吓了一跳,她猛地转身。台灯的晕在温玉珠后背,让她整个人融上一层朦胧的光,江归看的心都要化了。
“你再这么突然进来,我就把门反锁了!”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不想惊动楼下正在睡觉的奶奶和小叔。
温玉珠抚着心口,放下手中的笔。
江归走到温玉珠身边,盯着她放在书桌上的本子。本子上密密麻麻,写着有关于工程进度和后续事项的事情。
江归抬腕,在自己的浪琴表的表面上磕了两下。
“咔咔”
清脆的两声敲击声过后,江归捏住温玉珠的下颌。
“这都几点了,十二点了。你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江归神色严肃。
温玉珠猛地搂住江归的腰,在他怀中轻轻蹭了一下,“你还有脸说我呢,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往我房间你钻?”
江归脸色一红,蹲在温玉珠身前,仰着头一脸虔诚。
“我想来抱抱你。”
一时间,温玉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俯下身去,把江归的肩膀搂在怀中。
两人相拥的那一刻,彼此的心跳呼吸融在一起,温玉珠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事情了。
良久,温玉珠把江归扶起来,她在江归鼻头上轻轻一点,温玉珠脸色通红。
“说吧,你来这儿不会只想抱抱我吧?”
江归轻抚了一下后脑勺。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温玉珠脸色更红,往江归身上靠了靠,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有在一起了,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那是……”
温玉珠声音越来越轻,呼吸也逐渐急促。
江归突然把温玉珠按在板凳上,一脸严肃。
“我刚才想了很久,眼看要过年了,我还是想把我爸妈都接过来。”
“就这?”温玉珠呆了几秒钟。
温玉珠被江归的脑回路打败,他大半夜不睡觉,撑到现在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温玉珠清了清嗓子。
“睡觉前,你为啥不说啊?”
江归有理有据,
“最近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毕竟要照顾康理的心情。侯莎莎证据确凿,死刑是跑不了的。康理心里肯定很难受,我在这个时候说接父母团聚这件事,不合时宜。”
温玉珠又是一怔。
她双手攀在江归的脖子上,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行啊,江归你现在有心了。”
确实如江归所言,如果在这个时间段提这件事,康理明面上不会有任何不开心,但是这个孩子现在心思细腻多了,多半还是会难受的。
温玉珠想了想。
“这样吧,过两天康理就要回淮海了,我和他一起回去。然后把江校长和黄阿姨都接过来,你看怎么样?”
江归摇摇头。
“不怎么样,你一个人怎么搬家?你等我一段时间,我放假了和你一起回去。”
温玉珠横眉,
“你瞧不起我。”
江归哭笑不得,“我这是瞧不起你?我是心疼你!”
两个人打了大半夜的嘴仗,最终相拥在床上,睡了过去。第二天清晨,温玉珠趁着大家都没醒,骑在江归脸上,狠劲拍着他的脸。
把江归叫醒后,连推带搡的把江归撵出房间。
根据昨晚的约定,温玉珠在两天后,带着康理先回淮海。她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处理安排,等时间差不多,江归放假时,两人在一起把老人带回京城。
临走前,王婉莹十分不舍。
“玉珠,万事小心。”
奶奶一个深沉的眼神,让温玉珠心中暖暖的。
这一句万事小心,王婉莹指的是顾淮安。自从张美娥因为故意杀人被捕后,警察是找顾淮安问过话的。
当晚,叶敏住的那栋楼里,就传处惊天动地打叫骂声。
邻居们都是高干,也没有趴墙根听小话的习惯。据路过的人偶尔听见几句话,无非就是叶敏埋怨儿子,为什么要卷入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里面。
温玉珠明白奶奶所指,她放下行李袋,轻轻搂住奶奶。
她附在王婉莹耳朵边,轻轻呢喃。
“奶奶,你就放心好了。有事情我会即时和家里说的,你也要相信我啊,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嗯!”
王婉莹十分不舍的,把温玉珠送上江归的车。
望着连连白雪,王婉莹少见的一脸愁容。温玉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突然离开,王婉莹很不舍。
她抹了一把眼泪,“老了!多愁善感起来了。”
“康理,你是康家的男孙,要好好照顾你姐姐,知道吗?”
“奶奶!”
康理也憋不住,把头埋在王婉莹怀中哭了一通。
“你啊,”王婉莹在康理头上狠狠摩挲了一下,“好好做你的经理,干出样子来!奶奶还等着你出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