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娟一见温玉珠来了,连忙把她介绍给身边的女人,“这不是巧了嘛,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就是我家江归的对象,温玉珠。”
介绍完温玉珠,黄娟又开始介绍眼前的女人。
“玉珠,这位同志是二所的办公室主任,刚从京城调过来的。”
女人不到三十岁,穿着一件丝绸质地的白色衬衣,腰间的飘带系成玫瑰花的形状,看起来非常别致。女人下半身穿着棕色格纹长裙,脚蹬黑色的高跟皮鞋。
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但这个人看起来很知性,很有气质,属于以气质取胜的那一类。
女人伸出右手,冲着温玉珠淡淡一笑,“你好同志,我叫谭绵绵。是江所长的同事。”
温玉珠和她轻轻一搭,“温玉珠。”
谭绵绵又看向温玉珠身后的姚小林,温玉珠往后让了一步,把姚小林也介绍给了她,“这是我弟弟,姚小林。”
“对对!”姚小林伸出双手,“我是温总的弟弟。我叫姚小林。”
趁着姚小林和谭绵绵说话的空档,温玉珠凑到江归身边。
“怎么样了?”
江归抿着嘴,脸色微红,小声说:“太无聊了,我想出院。”
温玉珠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挤一下眼睛,借着帮江归整理枕头的由头,附在他耳边,“千万别提出院,小心你妈跟你急!”
江归无奈,和温玉珠对了个眼神。
自从江归受伤,黄娟就心神不宁。她亲眼看见江归被推出手术室,身上都被血糊满了,她知道江归当时命悬一线,所以江归被抢救过来后,她每天盯着江归进补,哪怕他现在能下地,能走路,黄娟都不承认江归好了。
昨天,江归刚跟她提要出院,黄娟就气得直哭,温玉珠安慰了她一个多小时,说得口干舌燥,这才让黄娟止住伤心。
为了不让母亲操心,江归只好多躺了一天。
“玉珠,你过来陪谭主任说说话。我呀要回家去了,晚上还要给你江叔张罗晚饭。”
“好,阿姨你回家休息一下。明天我早点来。”
“不用,你店里也忙的厉害!”
说着,黄娟就站了起来,在温玉珠的手上拍了拍。
温玉珠把车钥匙递给姚小林,“弟弟,你现在有时间吗?帮我把阿姨送回家吧?”
姚小林接过车钥匙,就像接圣旨,“我姐吩咐,那必须有时间啊!”
谭绵绵陪着温玉珠,把黄娟送出了医院。
回到病房,谭绵绵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温玉珠身上。
她突然掩嘴,仿佛大吃一惊的模样,“温同志,我简直都不敢相信,你就是江所长的对象。”
温玉珠有些吃惊,“为什么啊?”
江归也有些奇怪,他觉得自己在外形上,和温玉珠非常合适。至少温玉珠曾经说过他很好看。
“江所长受伤的时候,你去还去抓罪犯了,还是拽着他的头发在地上拖!把他的头皮都扯掉了一块!”
谭绵绵睁大眼睛,捂着嘴,说话的腔调也变得娇滴滴的。
“天呐,好羡慕你啊!你的力气怎么可以这么大呢?我就不行了,”
她的神情变得哀婉起来,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我从小就体弱多病的,也没什么力气,所以啊,我从小就羡慕有力气的女孩,她们什么都能干。不像我,只会读书。”
温玉珠呵了一声。
好久没听过如此正宗的茶言茶语了,温玉珠热血沸腾。
她抚了抚刘海,神情就像小鹌鹑,“多谢你夸奖啊!不瞒你说,我原来是个摔跤手。拽那种小体型的男人,还是手到擒来的。”
江归暗笑,伤口扯得生疼。
“天呐!你没开玩笑吧?”谭绵绵一脸不可置信,脸上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江归清了清嗓子,替温玉珠证明,“我家玉珠不会开玩笑。她真是摔跤手。撂倒一两个男人,还是小菜一碟。”
谭绵绵看江归的眼神都变了,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
她定了定心神,又看向温玉珠。
“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刚才我听你弟弟叫你温总。”
温玉珠连忙摆手,开始自谦,“什么温总啊,都是他瞎叫着玩的。我就是开了个小饭店而已,他们就喜欢温总温总的叫。”
谭绵绵脸色轻松了一下,看向温玉珠的目光里,多出一份轻慢。
“玉珠,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啊。你五六个饭店呢,可不是什么小馆子。”
江归的补充说明,让谭绵绵脸色非常难看。
她突然站了起来,脚尖点着地,又往后退了一步。刚才那种知性沉稳的感觉,一扫而空。
“江所长,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那你就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她又冲着温玉珠笑了笑。
“温同志,那你好好照顾江所长,我先走了。”
温玉珠把她送到楼梯口,回到江归病房的时候,她耸了耸肩,问江归,“她新上任的吗?你原来认识她吗?”
江归短促地笑了一声,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部里前两天委派下来的,说是给我们海华所找了个办公室主任。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她。她说代表科技部来慰问我。”
说完,江归又补了一句,“这个人怎么莫名其妙的,说话就阴阳怪气。”
温玉珠坐在沙发上,开始给江归鼓掌。
“江同志,我必须要表扬你!”
“表扬我什么?”江归来了精神,撑着床板坐了起来。
“你给我撑腰呗!”
温玉珠呵呵一笑,剥了一颗葡萄,塞进了江归的嘴中。
江归顺势把她拉了过来,勾住温玉珠的额脖颈,狠狠地亲吻她的嘴。
葡萄汁水在两个人的嘴中爆开,甜甜的汁液顺着江归的脖颈往下淌去。温玉珠觉得自己脸上也蹭上葡萄汁,黏糊糊的让人难受,赶紧从江归怀中挣脱出来。
她面脸绯红,嗔道,“你学坏了啊!竟然偷袭我!”
江归的脸比她还要红,“我给你撑腰,这就是我的劳动报酬。”
温玉珠走向脸盆架,拿毛巾先把自己整理了一下。又走到床边,帮江归擦脸,擦脖颈,当毛巾曾在江归喉结上时,温玉珠的心猛地一跳,就像被什么电了一下似的。
“江归,我爱你。”
她还是压抑洪水般的情绪,淡淡说道,“你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那我的命也是你的。这世界上,能让我用命托付的人,你是第一个。”
江归拿过毛巾,扯住温玉珠的手。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这个人。”
温玉珠点头。
此刻,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两个人在一起,能遇见这么大的事儿,并且能顺利扛过去,已经是万里挑一了。剩下的相处,无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才是生活日常。
她要认真过好每一天。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刚才那个女人。
就在这时,医院的大马路边,一辆车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了,那是一辆黑色的虎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