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东家上一次镖车被截,差点赔的血本无归!”
“就是他们,娘,陛下为您报仇了!您在天上看见了吗?!这群禽|||兽被抓起来了!!”
刑部尚书本来就是来抱怨一句你突然之间抓了这么多人来,刑部下的牢房实在不够用,却没想到引起这么大的反弹。
听着周围的呐喊声,从来没经历过这样事情的刑部尚书哑然。
吕斯打马上前,“等到刑部的牢狱满了,我们会转到长恒府尹那边,让他安排,尚书大人且放心,不过后续审问定罪,还得劳烦尚书费心,这些人之中不乏杀人放火的,只不过一直没有被抓起来。”
刑部尚书看着周遭百姓,心头一下子有点不是滋味,连忙应声。
等人被分别关押,吕斯听见楼星散对旁边的沉持开口。
“派人盯着朝中各大臣,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虽说容兮那边收到的消息说是这人刺伤冯晓之后跟着流匪走了,但跟着流匪离开,却不一定是流匪。
这人,要是他们抓住了,有人心中肯定着急,要是没抓住,那有人心中肯定更是惶恐不安。
打草惊蛇。
吕斯了然。
只不过这打草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些。
暂且搞定这边。
楼星散正考虑着下一步怎么走。
容兮染了风寒,情况严重,宫内戒严,不许旁人进入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楼星散脸色黑了。
什么样的风寒要宫内戒严不许旁人进入?
再想一想之前容兮那苍白的脸,楼星散心中疑惑上升到了顶峰。
情绪更是焦躁。
他本能觉得,容兮肯定是瞒了他什么,但具体是瞒了他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那黑心小漂亮除了没良心,不相信别人,把他当冰盆用,夏天用完了冬天嫌弃之外,还能瞒着他什么呢?
而这样的情绪一天比一天焦躁。
朝臣们捏着容兮批复下来的奏折议事的时候,楼星散已经整整三天没见到容兮了,连消息都没听见。
宫内宫外守的严严实实,他想要找个地方摸进去都没地方摸进去。
更别说容兮还在生病,他怕他强行闯进去偷看她被发现,她要生气,更难受。
楼星散被憋得都快要不行了。
容声也没好到哪里去。
卫杰那一派的人基本处理完毕,除了几个跑到了国外去的,其他都连根拔起,他也闲了下来,有时候跟容狄聚一聚,喝点酒,听着弟弟抱怨现在的小姑娘真是难懂。
送她什么东西,说不要,他转头拿走了,又要生气。
反正以容狄这脑回路,他看弟媳还要再等好些时候。
两兄弟也一起讨论过该怎么给容兮锻炼锻炼身体。
男孩子,都已经快要十六岁,过了这个年,再过两个月就是容兮的生日。
都已经十六了,还这样纤细瘦弱,看的两个平时根本没怎么关心过容兮的堂哥心里一揪一揪的。
他们老容家,向来体格健壮,怎么还有个这么瘦弱纤细的?
但他们不忙,容兮忙,平永、反腐,这些事情一件一样都要容兮盯着。
星罗院虽然不为人所知,但在筹建的初步阶段,事情更是多,半点离不得容兮。
这兄弟俩愣是没找到机会。
而且容声家里还有两个小的。
大的那个整天抱着棋盘来跟他下棋,说之后要去找皇帝小叔下棋,小的那个咿咿呀呀还不太会说话,但一听见大的那个叫皇帝小叔就眼睛发亮,咿呀的声音都更大了。
他都怕这小的第一句话不是叫父王叫母妃,而是跟着他哥学着叫皇帝小叔。
就两个字——要命。
而容兮现在已经整整三天没有露面,他们心中也没底。
三人凑到了一起,带着朝臣的殷切盼望,怎么说也要到重天宫看看容兮现在什么情况。
——
重天宫。
原本淡淡的药味被熏得很浓。
身上的衣服也专门用药材熏过,苦涩而奇妙的味道。
容兮散着发,脸色苍白如纸,汗津津的,长发将她包裹,精致漂亮的小少年乍一看瘦弱的不像话。
依旧蜷缩在床榻上,旁边妙清端着太医那边新开的止疼剂,着急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容兮。
“陛下?陛下?”
没得到容兮的许可,却又不敢轻易去碰她。
这月事来的难受,第一天第二天多的犹如血崩,第三天几乎一下子要没有了,小腹却胀痛难受,止疼剂也没有太大用处。
狼狈的体验,容兮不是没有过,小时候她在外人眼中被捧在掌心千娇百宠,实际更多是自己摸爬滚打。
来月事也不是没疼过,但像这种疼的死去活来动弹不得的,也是第一次。
难受,想发火。
暴躁,想打人。
容兮终于慢慢撑起身子来,皱着眉头喝了药。
低低的呼了一口气,“外面什么时候了?”
也不知道这群人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未时一刻了,陛下要起身吗?”
容兮恩了一声,她今日又躺了大半日,没吃几口东西,但是下面送上来的折子还是要看的。
才刚起身,外面的小太监进来禀告。
“陛下,两位亲王和荣安王求见。”
容兮一皱眉头,低头嗅了嗅能熏死自己的药香,啧了一声,难得也懒得动了,再次靠进软塌里。
今天月事来的少,虽然还是疼的厉害,但是身上血腥味基本上没有了,加上熏了浓重的药味,也符合容兮风寒生病的架势。
长时间不露面,也不好。
“让他们进来吧。”
容兮撑着脸颊抿着泛白的唇,掀起眼皮,开口。
——
终于得到召见。
三人进了殿门,楼星散像是想起了什么,深吸了一大口气。
“咳咳咳——”
他一个没反应过来,差点被殿内这浓重的药味给送走。
血腥味不血腥味的是闻不见了,他觉得他刚才那一下子都快要失去嗅觉了!
冬天重天宫里面布置了许多帘幕,压风挡寒,穿过这一重一重的帘幕,楼星散抬眼,看向软塌内,心口猛地一跳。
少年帝皇没束发,黑色散落,艳丽的容颜陷在蓬松柔软的被棉被里。
若说平日束发规整像是天边的仙人,此刻她散漫慵懒,就像是蛊惑人心的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