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缓缓的睁开眼眸,“何事?”
兮灵儿微微抿了下粉唇,如实道:“此次前来北冥其实是受师傅之托,师傅说,神尊厉不凡是因为我才会来到这里。”
既然是她的因结出的果,只能由她亲自解决。
已经五年过去,凭借厉不凡聪明的头脑,说不定已经研究出手雷之类杀伤力强大的武器。
冷兵器时代,即使是一颗普通的手雷,都会造成极高的死亡率。
“小师妹种下的因,便由你亲自做个了断吧。”逸尘微微颔首道。
说着又缓缓地阖了眼眸。
兮灵儿——
还以为师兄知道她答应诏儿的邀请会说教一番呢。
这么容易就过关了,不是师兄的性格啊?
诏儿说巳时之前过来接兮灵儿,真的是赶在巳时之前。
刚到辰时,就过来了。
许是在小家伙的认知中认为邀请兮灵儿是一件隆重的事,竟然盛装打扮。
银白的太子服好不威风,穿着官靴,发上还束了玉冠。
出生时逸尘送的那一块玉佩也戴在了脖颈上。
看着诏儿银白色的锦袍前胸绣制的盘龙图案,兮灵儿好笑又无语。
那么小的一团,谁能看出来是威风凛凛的龙形图案,不知道的还以盘着一条小蛇呢。
真是难为了做这件太子服的绣娘了。
“诏儿怎么来的这么早?”
兮灵儿没想到诏儿来的这么早,刚刚和师姐们一起做了‘早课’,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诏儿绷着小脸,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横在胸前:“诏儿只是如约前来。”
兮灵儿——
说的没错,半夜也是巳时之前。
已经辰时了,来的不算‘早’。
“可是要梳洗打扮一番?”诏儿小大人一样的问道。
“不必,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兮灵儿说着,将面纱拉起来别再秀发之中。
见状,诏儿明显的皱了下眉头。
诏儿这次出宫的阵仗大,宫中的御林军跟随贴身保护。
连承乾殿里的掌事姑姑也跟着随行贴身服侍。
兮灵儿戴上面纱,牵着诏儿的小手,从善乐坊走出。
侯在门外的掌事姑姑见到诏儿出来,恭敬的对着诏儿一福。
兮灵儿——
一定是墨北寒那厮故意让红绣跟着出宫过来接她的。
好在红绣只是对着诏儿微微一福,并没有说什么,也更是没有和兮灵儿打招呼。
见着兮灵儿牵着诏儿的手,便将车帘挑起。
诏儿的身高上马车有些吃力,想必平时都是有人抱着上下。
母子两个来到马车前,兮灵儿很是自然的将诏儿抱起来放进马车里,而后提着裙摆也跟着坐进了马车里。
红绣将车帘放下,跟着车夫一起坐在了马车前。
前后各两队御林军骑在马背上开路同行,兮灵儿忍不住想起住在骁王府时,每次出门都是这样的画面。
马车缓缓前行,车厢里只有母子两个。
兮灵儿抱着诏儿坐在自己的腿上,诏儿转头看着兮灵儿脸上的面纱,抬手摘了下来。
“诏儿不喜欢这个。”
兮灵儿——
不都说儿子是母亲的皮夹克吗,为什么她家这个皮夹克不仅漏风,反而她这个老母亲在皮夹克面前连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诏儿为什么不喜欢我戴着面纱?”
善乐坊到皇宫要半炷香的时间,兮灵儿便没话找话。
诏儿抿着小嘴,不说话。
反正就是不喜欢。
兮灵儿微微叹息,又找了别的话题:“诏儿邀请我,可是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说了便没有惊喜了。”诏儿绷着小脸道。
兮灵儿失笑,小家伙竟然还知道惊喜。
不会是墨北寒那男人教的吧。
兮灵儿哪里会想到,教诏儿的另有其人。
“那诏儿有准备节目吗?”兮灵儿继续问道,把玩着握在自己手里的两只小手。
“比如宫女献舞或者是奏乐?”
诏儿依旧绷着小脸,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届时就知道了。”
“小家伙,嘴还挺严!”兮灵儿忍不住刮了诏儿的小鼻子。
不愧是墨北寒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开始有城府了。
“诏儿何时才会长出这样的图案?”诏儿抬了小脑袋,摸着兮灵儿眉心的火焰图案问道。
兮灵儿没有回答诏儿,而是问道:“诏儿不怕被人当做异类吗?”
“何为异类?”诏儿年纪太小,不懂得这个词。
“所有人的眉心都没有图案,只有诏儿一个人眉心有图案,诏儿就会被当做异类。”兮灵儿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解释,诏儿能不能听得懂。
诏儿哼了一声,脖颈都梗了起来:“本太子将来是要继承这北冥的天下,岂会在意他人的言论。”
兮灵儿——
所以早熟也遗传的吧。
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相信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马车来到宫门前,宫门大开直接放行。
似乎在兮灵儿意料之中,也有些意外。
要知道,除了皇上之外,即便是后宫的妃子,也只能弃马车改乘步辇,而诏儿可以直接乘着马车入宫,可见墨北寒对诏儿有多宠爱。
而且方才入宫之前,看守宫门的护卫都没有例行询问。
“诏儿住在哪一处?”
时隔五年再次入宫,兮灵儿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说起来对于北冥的皇宫并不怎么熟悉,最熟悉的就是瑾妃的乾宁宫和皇后老妖婆的慈宁宫了。
只不过在那里留下的都是不美好的回忆。
“诏儿住在承乾殿。
父皇住在养心殿。
可是父皇喜欢来诏儿的承乾殿跟着诏儿睡在一张床上。”
诏儿如实道。
兮灵儿微微挑眉,故意道:“诏儿的父皇喜欢来承乾殿,又如何宠幸后宫的宾妃?”
诏儿皱了眉,不悦的看着兮灵儿。
仿佛兮灵儿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兮灵儿——
都说女孩善变,原来小孩子也是一样。
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一点预兆都没有。
被诏儿看得有点心虚,兮灵儿把车帘掀开一点看外面的风景。
“诶?那个小公子是谁家的?”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不大的男孩站在一处大殿的门外,兮灵儿好奇的问道。
诏儿也探头向马车外看去,看到善儿站在承乾殿的外面,不悦的哼了一声道:“居心叵测之人,不看也罢。”
小人说着,将兮灵儿掀开的车帘放了下来。
而且带着小情绪。
兮灵儿——
皮夹克不仅漏风,还凶她这个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