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身体有如朽木,就算是鬼医找到医治的法子,怕也是为时已晚,不过若是鬼医心有不甘,想来便来吧,若真是能找到医治的法子也算是为后人造福了。”
兮灵儿本以为逸尘师兄会拒绝,没想道,竟然答应了。
墨北寒和夜倾城两个也是颇为意外。
“灵儿,为兄乏了,带两位出去吧。”
逸尘说着,撑着桌子缓缓起身向着床榻走去,缓慢的步伐如同年迈的老者,令人看了忍不住心生唏嘘。
“敢问灵儿姑娘,你兄长年方几何,又是怎么染上这种怪病?”
三人坐在湖中央的亭子里,夜倾城看着煮茶的兮灵儿问道。
兮灵儿停下煮茶的动作,对着夜倾城道:“我兄长今年二十有八,也不知怎么染上的这种怪病,一开始只是一夜华发,后来日渐衰老,不过是几年的时间,便是如迟暮老者一样。”
“灵儿姑娘可否告知,你兄长染上这怪病可是已经有几年?”夜倾城追问道。
兮灵儿柳眉微蹙:“已经有七余年。”
七年前她初见逸尘师兄,师兄就一头如霜白发,所以说‘七余年’也不算是骗人吧。
“你兄长除了日渐衰老是否有别的症状?”一夜倾城继续问道。
兮灵儿微微摇头。
夜倾城似笑非笑。
“都说久病成医,灵儿姑娘的兄长病了这么多年,难道灵儿姑娘自己就没有想些土法子、帮着兄长医治?”
兮灵儿——
“鬼医当真是会说笑,如果患病者的家人都学会了治病,天底下的人岂不是都成了神医。”
“灵儿姑娘说的倒也是。”夜倾城并没有因为兮灵儿的变脸而跟着变脸,失笑的点头。
“鬼医也是无心之说,灵儿姑娘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才是。”墨北寒开口打圆场。
夜倾城微微挑眉。
虽然说好了见机行事,可是这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害怕那兮灵儿不高兴呢。
“公子说笑了,我还仰仗鬼医帮着将兄长的怪病治好呢。”
兮灵儿意味深长的看着夜倾城。
“这个好说,本鬼医自然会全心全力的为姑娘的兄长医治的。”
“那就有劳鬼医了。”
兮灵儿将倒好的清茶放在夜倾城面前,面纱下,勾起一抹玩味。
师兄忽然的答应,一定有什么目的。
不知为何,看着夜倾城和兮灵儿‘眉来眼去’,墨北寒莫名的不舒服。
起身对着兮灵儿道:“时候不早了,在下便先告辞了。”
兮灵儿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墨北寒挂在腰间的玉佩,客气的起身:“公子慢走。”
夜倾城本想着品完茶再告辞也不迟,但是墨北寒准备告辞,也只好跟着起身。
似笑非笑道:“灵儿姑娘不亲自相送吗?”
兮灵儿浅笑,并不接话。
夜倾城继续意味深长道:“想要成为灵儿姑娘的贵客,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这个荣幸。”
“鬼医过奖了。”兮灵儿谦虚的颔首,装作没听出来夜倾城的话外之音。
墨北寒冷冷的扫了夜倾城一眼,纵身而起向着岸边掠去。
夜倾城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
“可是有发觉到不同寻常?”马车里,墨北寒沉声问道。
夜倾城微挑桃花眼:“皇上难道不觉得,那灵儿姑娘本身就是个不同寻常的存在?”
“那灵儿姑娘带着皇上与本鬼医前去湖心凉亭,皇上难道就没有想过,亭子里已经摆好的茶盏又是谁带过去的?”
“——这么说来,善乐坊还有隐藏的高手。”
经夜倾城这么一说,墨北寒也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问题。
“何止是藏着高手,简直是藏龙卧虎。”夜倾城富有深意道。
“皇上难道忘记了,那些个舞姬那一次为那兮灵儿解围的事?”
墨北寒微微的眯了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过来一会,道:“想必那些舞姬也是个中高手。”
夜倾城:“所以,皇上不觉得这灵儿姑娘不同寻常吗?”
能让如此的高手心甘情愿当她善乐坊的舞姬,可见这兮灵儿也非同一般。
“还有灵儿姑娘那个兄长,也是不同寻常。”
“你可是发觉了什么?”墨北寒忙不迭的问道。
夜倾城:“暂时还没发觉什么,不过他那脉象本鬼医也是第一次遇见。”
夜倾城将逸尘的脉象说给墨北寒听,墨北寒听了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霜儿曾经说过,脉搏代表着心跳,若是心跳停止也就说明这人进入休克状态或者是死亡。
当时他跟着兮灵儿就站在其兄长身旁,并未见着休克。
所以——
“鬼医觉得这是患的什么怪病?”
“我也不知,所以才想着多去几次。”夜倾城如实道。
接着话锋一转,道:“本鬼医倒是觉得,那个兄长其实就是个进入暮年的老者。”
第二天,夜倾城又主动登门去为兮灵儿的兄长诊病,兮灵儿把夜倾城带去逸尘的厢房,逸尘就让兮灵儿‘去忙’了。
夜倾城在逸尘那里呆了很长时间,至于在做什么,兮灵儿并不知情。
因为夜倾城离开之后,她去向逸尘打探,逸尘只是淡淡道:“医生和患者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虽然这话说的没毛病,可是兮灵儿却是不相信。
前去边梁打探的人带回了消息。
附近的城里并没有开过善乐坊。
而且探子也没有打探到兮灵儿兄妹两个的名字,所以极大的可能就是,兮灵儿说谎了。
并非是边梁人氏。
说不定兮灵儿都是化名,并非真实姓名。
最近夜倾城往善乐坊跑的勤,几乎每天一次,每次都要呆上好长时间才离开。
所以墨北寒收到消息,第一时间把夜倾城传入宫。
“鬼医可是怎么看?”
得知兮灵儿并非是边梁人氏,墨北寒心情是激动的。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越发的觉得和兮灵儿在一起的感觉,如同和冷若霜相处时一样。
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在夜倾城预料之中。
看着蹲在院子里斗蛐蛐的诏儿,似笑非笑道:“皇上若是怀疑,不如让诏儿前去证实一下不就清楚了。”
为人父母者,见到自己的孩儿,又怎么忍得住不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