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瞳色闪着锐利的光芒,男人屏住呼吸,伸出去的手竟莫名的抖了起来,缓缓的收紧,将昏迷的女人从针板上解救下来。
铁针扎的很深,深入骨髓,从膝盖里拔出来的时候,带起了一片的血水飞溅。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膝盖,密密麻麻的针眼,十分的骇人,触目惊心的惨状。
教主的眉心拧成一团,金色的眸中浮现一抹厉色,扶着怀里的女人,转身对着一旁的侍女说道。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神医请来。”
侍女行礼,双手交叠放在额间,恭敬的说道。
“是,教主,我马上就去。”
说完,脚下用力,快步走了出去,消失在走廊里。
教主把怀里的女人抱到床上,看着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人,金色的眸光中涌动着痛不欲生的波涛,眉宇之间好似凝结成了寒冰。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是什么感情。
或许是因为那副画像,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便觉得十分的亲切。
也或许是上主的安排,提前托梦给他,告诉他天女的样子。
这是爱吗?还是喜欢?
更像是对一种珍宝的占有,她若是死了,也要被做成干尸,永久的收藏起来。
天女是死是活无关紧要,只要是她,就足够了。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妥,这怎么会是残忍呢,他是教主,受上主的委托,掌管着整座岛上的生灵,谁死谁活都是他说了算的。
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异常的冰冷,像是死人一般,又立刻将手收了回来。
“人呢!”
“神医怎么还没来!”
转身,金色的眸光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刺入旁边跪在地上的侍女脑袋上。
“回禀教主,神医正在往这里赶,两个时辰前刚上山为天女寻治疗体热病的药物了。”
侍女整个身体趴在地上,跪着说道。
教主这才想起来,他命令神医去找草药了。
嘴上说是不答应女人的要求,还要囚禁她。
实则早就派人去找药了,还派人去了码头,寻找那幅画的主人。
不经意间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天女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不愿意成为教主夫人的女人。
他把能送给她的都上交了,对待她比对待上主更用心。
假以时日,床上的女人一定会被他感动,心甘情愿的待在岛上成为教主夫人的。
猛地抬头,金色眸光一闪,魔魅清冷的脸庞,好似想到了什么。
他现在都不知道天女叫什么名字......
只是一霎那的恍惚,又恢复了镇静,名字不重要,她是天女,有这一个头衔就够了。
教主和天女在一起是上主下的命令,没有人可以阻止,若是阻止,就是与整座岛的人对抗,自讨苦吃。
不一会儿,神医从外面走进来,有着跟轻歌神君一样的发色,眉眼之间有三四分的相似。
他是轻歌神君的哥哥,同父异母。
一身白色的长袍,托在地上,柔顺飘逸的白发散在身后,清冷的面容不苟言笑,像是没有七情六欲一般,身后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药童,盘着白发,两人所经过之处,留下淡淡的药草味道。
步履有章法,不紧不慢的走到床前。
“教主,您找我。”
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女人脸上,眸色一顿,黑发白肤,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天女。
不对,应该是教主口中的天女,毕竟这天女的事情,只有他跟上主知道,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救活他!”
教主从床榻边起身,抬手指了一下许宝,冷声说道。
他相信神医的医术,就算是死人,他也有办法让他像活人一样睁开眼睛。
“是的,教主。”
神医跪在地上,匍匐着爬到床榻边,待教主走后,才起身给床上的女人把脉。
命若悬丝,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偌大的神山上,能使用如此狠毒的刑罚的人,也就是自己的妹妹轻歌了。
眉心一皱,若是天女死了,教主不会放过轻歌的。
脸色一沉,微微抬手,示意两旁的侍女退下,他要用内力为床上的女人续命。
教主走出宫殿,却并未走远,站在大门外,听到里面支离破碎的尖叫声,一遍遍响起。
怒目看着走出来的侍女。
“你们怎么出来了!”
“为何不在里面伺候着。”
“回禀教主,是......是神医的意思,他让我们都出来。”
侍女立刻跪在地上,头点地,恭敬的说道。
宫殿里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却在中途戛然而止。
教主眉心一皱,金色的眸光好似要射穿宫殿大门,攥起的掌心已然浸润着汗水,深呼一口气,推门走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他感觉到眼前一阵眩晕。
这是有人发动内力救人了。
神医只有在救治命悬一线又必须要活命的病人的时候,才会使用内力,每一次调动内力救人,他的寿命就会减少一年。
他自然知道神医为何会如此做,为了轻歌,他那个不省心的妹妹。
他派人把寻找草药的神医叫回来为天女医治,可不仅仅是因为他医术高明,更是因为看穿了他对轻歌的情谊。
在这座神山上,最无情的神医,心里装着的是最狠毒的神君。
若非二人是兄妹,轻歌自小心里装着的就是教主,幻想着当教主夫人,只怕是早就在一起了。
如今不同教主吩咐,神医就算豁出性命也会救活床上的女人,救活她,轻歌才有可能活下来。
她动了教主最重要的女人,动了整座神山上的天女,死罪能逃,活罪难免,还不知道有怎么样惩罚等待着她。
教主快步走到床榻旁边,看到眼前惨烈的一幕,迟迟不敢上前。
在殿中徘徊,床榻边全是暗红的血迹,一滴一滴的从床上流下来,旧的未干涸,新的就有叠上去了,触目惊心的鲜红。
许宝已经醒了,半眯着眼睛,口中咬着一个白色的布包,上面撒着黄色的粉末,应该是止痛的草药磨成了粉。
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散在肩上,带着挣扎过的痕迹,她的脸上,脖子上,手上全都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神医额间密密麻麻的细汗,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支撑着让她不要倒下去,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身后,手掌向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能看出有气息在其中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