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气温也越来越低。
这种情况让林城有些烦躁,他一次性不敢输送太多气血过去,毕竟十三娘是普通人,承受不了太强的能量。
而仅仅是靠拥抱的体温,也着实有些不够了。
况且十三娘这样也睡不舒服。
想了想,林城脱下了身上的风衣,披在十三娘身上:“娘子,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寻些柴火来做个炉子。”
十三娘没说什么矫情的话。
很是温顺地点了点头。
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一种友好的行为,再者来说,夫妻之间也不用那么生分,丈夫有丈夫的事情和责任,妻子有妻子的事情和责任。
十三娘为了做好龙凤褂,连续好几个月每天都需要多洗十多件衣裳,晚上还要挑灯缝衣,纤纤玉手不知被摧残成什么样子。
但她依旧没有半句怨言。
因为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她甘之如饴。
如今的林城也是如此。
他从马车坐垫下抽出了一柄漆黑长刀,又摸出了一卷细绳,翻身就下了马。
冬日里的夜晚清冷孤寂,大部分动物都已冬眠,除了林城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响声,再无其他声响。
由于还没有下雪的缘故。
丛林中还算干燥。
虽然夜晚视线受阻,但林城身为暗劲武师,耳清目明,很快就捡了不少干枯的树枝。
他抽出腰间的细绳卷成了一卷。
就准备带着这些柴火回马车。
不过猛然间,林城顿住了脚步,他把柴火挂在肩上的刀柄上,冷声道:“我已在极力忍耐,莫要不知死活!”
树林中刮过一阵清风,没有回应。
林城也没再多说。
提着柴火就回到了马车。
马车是他花了十两黄金买回来的,算是比较高档的那一种,空间和舒适度尚可,各种工具也很齐全。
除了各种小工具和一床柔软的褥子外,还有一个小火炉。
火炉内有一些引火用的木炭,还有几颗煤球,但很显然,光凭这些材料燃烧是不了多久的,这也是林城出去捡柴火的原因。
拿出火折子飞快的生起火炉。
马车内算是有了一点热气。
温度提高了一些,十三娘身上也暖和了许多,她微笑着看了林城一眼,十分满足地躺进林城的怀里睡着了,奔波了一天,她着实是有些疲累了。
林城一手揽着十三娘,一手用树枝拨动柴火,让其不至于生太大的烟。
旋即,他又将自己那一侧的窗口打开,用隔板挡在了十三娘身前,好让烟雾顺着窗口飞了出去,至于窗外的寒风。
他的身躯已足以挡住了。
约莫六更天功夫,天边泛起一丝亮光,林城感觉怀中的十三娘动了动,林城轻声问道:“睡不着了?不舒服吗?”
十三娘摇了摇头:“我不想在汉水逗留太久,我想早点赶到灵溪村。”
林城点头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赶路。”
说着,他伸手帮十三娘紧了紧风衣和褥子,又往火炉里丢了些柴火,这才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了车夫位置上。
谷</span>马匹在经过一晚上修整后,也是恢复了精力,显得神采奕奕的。
在官道旁停留了四个时辰的马车。
再度摇摇晃晃的上了路。
约莫又过去了两个多时辰,日头逐渐升高,温度也随之上来了。
十三娘掀开门帘,递了一只烧鸡过来:“郎君,这是昨日客栈里剩下的,我包着牛皮纸在火炉上热了热,你吃么?”
林城笑道:“娘子真是心细如发,不过我现在还不饿,娘子先吃吧。”
十三娘哪里还不知道林城的心思,她顺着鸡腿扯下了一小边,将手中的大半只鸡递到了林城面前:“喏,我吃这些就饱了,郎君把剩下的吃了吧,莫要让我来热二次。”
林城也是看穿了十三娘心中所想,只能又感动又无奈的从十三娘手中接过烧鸡。
他现在是真的不饿。
暗劲武师很能吃,但也很能扛饿,理论上来说,就算暗劲武师十天半月不吃饭,都还是可以正常活动,甚至战斗。
理论上不存在饿死的可能。
但林城也知道,自己不吃,十三娘只怕也不会吃。
撕下一条鸡腿直接送入口中,林城无比的满足,这不是口腹之欲的满足,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满足。
然而,还不等他美滋滋的把烧鸡吃完,一条绊马索就从地上突然拉起。
好在林城眼疾手快。
直接一指就将绳索斩断。
“终于来了......”林城自顾自低语了一番,迅速将马车的门帘窗帘处木板放下,并且嘱咐道,“娘子,蹲下些,小心他们有高手!”
买马车的时候林城就检查过了,这辆马车下半部分用料非常扎实,但上面一截明显有偷工减料。原本他是不想买的。
但时间有限。
林城也只好将就。
不过还好这马车上半部分虽然有些偷工减料,下面一截用料是真的很扎实,这种木头韧性惊人,郭涛那种级别的高手用普通箭矢都很难洞穿。
“兄弟们,抓了这两个猎物,咱们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小山坡上,一名穿着红色披风的男子正挥舞着大刀吆喝着,眼中闪烁着惊人的光。
就在昨天,汉水第一富豪找上了自己,说是要他带领山上的兄弟来官道上截两个人,事成之后,少不了他好处。
其实他也知道,那个所谓的汉水第一富豪只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小角色。
说起富,谁又能富的过古岳县里的林家呢?
不过哪怕是摆在明面上的小角色。
也比他们山寨有钱多了。
真要有钱的话,谁愿意上山落草呢,这不神经病么。
但想到自己只要抓两个人,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好处,他心头就一片火热。
他是山贼,他不但抓过人,而且还杀过人,只不过他一般不会做的太过分就是了,所以汉水那边也没怎么上心剿他们。
抓两个人而已。
手到擒来。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十余匹骏马从山坡上疾驰而下,卷起了漫天黄沙,身后,百余名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喽啰提着带缺口的刀剑嗷嗷叫的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