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樾倒也没什么大事,挂了水,又拿了药,下午就出了院,只是被嘱咐要好好休养。
冥渊和黎月帮着将他送回了家,之后才回了别墅。
一路上冥渊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黎月一脸担心,等车停下,冥渊就直接上了二楼,进了房间。
黎月还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机还落在车上,只好回头去取。
拿了手机正准备离开,目光却在驾驶座停了下来。
指尖划过椅背,当看见那鲜红色的血迹时,黎月瞳孔一颤。
血。
是冥渊的血。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下车走得又很快,她都没看清他的后背,这么说来,他受伤了。
黎月赶紧跑进屋里,走到了冥渊的门口。
“冥渊,我有个东西,你帮我看一下呗。”
黎月装的无事,但拧了拧门,明显被锁上了。
“稍等一会儿。”
里面传出冥渊的声音,黎月眉头紧皱,指尖灵力划过,之后突的一脚,大门就这么被踹开。
入眼就是冥渊坐在不远处,衣衫半开,看见你黎月赶紧把衣服裹上,神色慌乱。
冥渊脸色惨白,黎月侧头,就看见了衣摆上的红色。
冥渊伸手冥力一出,想把黎月推出去,黎月手掌一伸,“你要是敢跟我动手,我就封了你的冥力。”
冥渊眉梢一跳,眼底无奈,但手里的冥力还是渐渐散了。
黎月赶紧上前,走到冥渊的面前,看着他额角的发丝都被汗珠浸透,伸手越过他的肩,小心翼翼的帮他褪去衣服。
冥渊一声叹息,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而黎月看见后背那一片血肉模糊时,心瞬间好似被一只巨手紧紧攥住,钻心的疼让她无法呼吸。
伸出手,指尖犹豫又不敢触碰到他,双眼通红,泪水夺眶而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伤成这样?”
冥渊睁眼,看见哭成泪人的黎月心头一痛,眼底都是心头和愧疚,伸手想要帮她擦去泪水,黎月却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等再回来,手里拎着医药箱,直接放到桌上,熟练的拿出东西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动作很轻,等处理完,冥渊很是乖巧的把药递了过去。
黎月帮他上药,又重新包扎起来。
房间里静的可怕,黎月一声不吭,冥渊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也怪他,之前受完刑都是留了时间,在冥界控制住伤势才出来的,这次感应到黎月去了医院,才着急赶了回来。
没想到会压制不住伤势,被她发现了。
一切都在安静里进行,等包扎完,黎月随便取了件睡衣给冥渊穿上,站在他身前,帮他系着扣子,脸上的泪就没停过。
冥渊看着她,再也忍不住,一个伸手就把她揽到怀里。
“我没事,真的,一点都不疼。”
感受着他的怀抱,黎月的情绪崩溃的更加厉害,但却极力压制着自己。
“那就实话告诉我,怎么回事?”
“是惩罚。”
惩罚!
黎月心底一颤,突然就想起了鬼差说过的话。
“是因为我吗?是我连累了你吗?”
冥渊眉梢一皱,轻轻放开黎月,“当然不是,是因为我冥界的事情没有处理好。”
这才只是八惩楼最开始的惩罚,要是让黎月知道总共有八层,她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
等等。
医院,鬼差,惩罚!
冥渊脑海里瞬间整理了整条线索,之后就明白了黎月的改变是因为什么。
她在担心他,担心因为她的原因,让他受到和张副主任一样的处罚。
原来是这样。
想到这个,冥渊眼底更是心疼,缓缓伸手,一手托住黎月的脸,手指轻柔的帮她擦去泪水。
眼底满是认真的看向黎月的双眸。
“黎月,你听好,我冥渊是死神,是活了几千年,不死不灭的死神,我不会轻易受伤,不会轻易死亡,更不是别人想对付就能对付的人,而且...我从来没有被你连累,也从来都不怕你的连累。”
这是第一次,冥渊这么郑重的对黎月说话。
黎月看着他眼底的深邃和坚定,一时间愣在原地。
冥渊唇角浮现清浅的笑意,语气里更是带着轻哄,“我有自己的能力和选择,你可以选择相信我的,好吗?”
“我相信你,从来都是。”
黎月脱口而出,冥渊眼底流光涌动,之后指腹拂过她的眼尾。
“好啦,我真的没事,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你们冥界的处罚,都这么重的吗?”
“你知道的,冥界任职,尤其是我们这种的,都是身有罪孽的人,是来受罚的,所以只要做错事情,就会受到更重的惩罚,这是规矩。”
听到这个,黎月的眼睛又红了。
刚刚看了他的后背,除了现在血肉模糊的一片,还有许多叠加的旧伤。
他曾经,过的很艰辛。
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他说他有自己的选择,那在他自己的选择成功之前,她决不能再给他增添伤痛。
黎月眼中神色流转,都被冥渊一一收入眼底。
“黎月。”
“嗯?”
抬眸时,冥渊双手搭在黎月的肩上,再次凝视上她的双眼,“冥界已经困不住我,你只要做你自己,然后相信我,好吗?”
冥渊的安慰黎月直接忽略,因为她的重点都落在了那句,冥界困不住他上。
“这是什么意思?”
“等我的意思。”
简单的五个字,让黎月心头颤动。
冥渊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里面还透着温柔,直击黎月的内心。
双手渐渐收紧,这一刻,黎月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知道了他没有言说的心意。
有些话,原来是可以不用说出来的。
黎月笑了,泪水涌出,“我等你。”
喜极而泣,大致说的就是现在的模样吧。
冥渊看着黎月,眼角微红,但唇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他懂她的顾虑,现在也不是好的时机。
但他相信,不久之后,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阳光下,拥她入怀,告诉她,他自己也刚明白不久的心意。
“好啦,不哭啦,我真的没事。”
再次的安慰,冥渊伸手帮她擦去眼泪,黎月却笑着帮他系好扣子。
“你等着我,我出去一下。”
“嗯?”
不等冥渊反应,黎月一个结印,已经瞬移离开。
不一会儿,黎月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事务所里,目光落在沙发上睡得死沉的黄三山,黎月俯身下去,拍了拍他。
“三山?”
“嗯?”
睁眼就是黎月放大的脸,黄三山吓了一跳。
“搞什么啊,想吓死我吃人参啊!”
“你真聪明。”
“啊?”
黄三山看着黎月那眼神,吓得缩了缩身子,“你是开玩笑的吧!”
“好三山,我就要你几根儿头发,给冥渊疗伤用。”
“他清高,你伤害我?”
“来嘛来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