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地一开始被叫做白骨堆的时候,是一位流浪诗人纪念那位为变异者谋求一条生路,为爱情坚持到底的一位姓名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的将军。只是自从新能源之战后,更多的人记住这个称呼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有沙漠的佣兵和联盟的军人负责清扫商路,顺带将那些白骨埋进了地下。
尔三戈一行人在冯江山的开车下进了盐水铺子车站,白骨堆的事情很严重,已经容不得他们单独行动了。沙漠那边的巡风至尊两位弟子无欢和有礼也在第三天的中午出现在地下列车的出站台上。裘启运带着沉香他们在站台外面接人,毕竟巡风至尊的两位弟子这些年在沙漠的名声可不太好,其他人不敢保证能够在这两位身边顺利的活下去。
“裘姐姐,无欢和有情是好兄弟,这个有礼又和他们什么关系?”沉香挽着裘启运手臂,如果不是她的死皮赖脸纠缠着裘启运,可能到达车站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分别的时刻。
女人嘛,同好朋友之间该不要脸的时候,就不要想着脸了,脸这东西,在不关乎尊严的时候,放进对方的胸膛里暖和暖和,说不定还能沾点香气。不过沉香好歹也是要做大领主的人,这种事情虽然做得出来,不过挽着手臂既然能达到同样的效果,那就挽着手臂好一些。
“有情就是有礼,当年他们两人从黄泉出来之后,巡风至尊收了他俩做徒弟,想要给他们赐名。两个家伙同时拒绝了,无欢回绝至尊的理由是父母赐姓与名,至尊要改的话,他就跳进黄泉井中再也不出来。有情则是直接要同巡风至尊动手,不过最后影侪至尊封了井口,拦下了有情。”
裘启运将沉香的双手从胳膊上拿下,用右手握紧她的左手腕,沉香连忙从腰间取出扇子,拿在右手上,也不打开。
裘启运见无欢和有礼还是没有出来,于是继续说道:“收徒仪式还是正常举行,当年我和横海特意去参加了一趟。”
那座沙漠最神秘的宫殿里,巡风至尊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底下的来宾和两个不愿下跪的倔东西,开口说道:“我赐你名无欢,念故之人,心怀恩德,难得开心颜,你这辈子已经注定只有极少的欢乐了;赐你名有礼,发乎情,止乎礼,动必矩。”
无欢松垮垮的站在原地,听到巡风至尊的话,转身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单膝下跪行了一个躬身礼。有情则是如同从梦中惊醒,整理好仪容,紧抿嘴唇,双手作揖,双膝下跪,磕了三个头。
尔三戈原本想要在车站睡觉,因为到了车站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开始出现了瘙痒,那是新肉在生长的缘故。只是现在听到裘启运说着无欢和有礼的名字由来之后,顿时困意全无,这趟出来目前来看算是赚了。
站台出口警报忽然拉响,出口处的光线似乎黯淡了些。一把又黑又丑的木棍缓慢的伸了出来,木棍上躺着一个脏兮兮的家伙,尔三戈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心里就笃定,这家伙应该是无欢了,真真的一个奇人呀!
尔三戈闭上了双眼,在他的感知里面,只看见一把类似剑身的高度浓聚的不稳定能量缓缓从站台方向走了出来。那“剑身”之中,到处是不断乱窜的黑色雾气,进一步感知的时候竟然和冥河给他的感觉有三分相似,还有六分的感觉同白骨堆的那些能量相同。剩下的那一分,便是躺在“剑身”上,极度诡异的白色丝线,仅仅是这一丝白线,便让那些黑色雾气聚而不散不乱,厉害厉害!
他的感知中,又出现一个奇怪的场景。只见“剑身”之后,跟着一根上圆下方的白玉圭,那些白色是已经稳定成型的同白骨堆所蕴含的一种能量之一。进一步感知下,在那白玉圭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孔洞,就像是被虫蛀了一般,尔三戈看的浑身汗毛倒竖,忍不住打了个摆子。
一旁的花双问道:“你怎么了?”
裘启运、沉香和冯江山也转头看向他,带着关心的目光。
尔三戈使劲揉揉眼睛,说道:“没什么,有些辣眼睛!”
裘启运听到这话,立马掩嘴笑了起来,其他人一开始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转身看到无欢和有礼两人走出来的时候,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冯江山没笑,脸上没笑,她们是女人,笑起来漂亮好看,气氛都好了许多。自己是经过专业培养的军人,怎么可能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发笑呢!
“他们在笑,笑得很真诚,没有取笑的意思,你至少应该站在剑上吧,躺着是不是太难看了一些。毕竟,奇云可在里面。”有礼在车上的时候,就告诉无欢这次是奇云上将负责,让他去卫生间洗个澡,找一套好一点的衣服。
结果无欢对着他放了一个臭屁,躺在剑上睡自己的大觉,车厢臭了半个小时。也是有礼已经习惯了他,换做巡风至尊的话......好像换做师父也阻止不了他放屁,或许,奇云可以。
“我又没脸见她,这次师父自己下了个蛋,要我们做保姆,就不该叫我来。”无欢用衣服将头蒙住,衣服上干燥的沙土掉了几块下来。
有礼也不再说话,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麻烦。
再麻烦的事,总是需要人去做,只要这件事的麻烦同目的相比,是相等的。
“有礼见过奇云上将。”有礼走上前,越过了无欢,率先走到离裘启运三米远的位置站定,先行问好。
裘启运则是很随意的上前,大声说道:“你好,有礼。无欢这是怎么了,总不能因为至尊的决定,就连我都不敢见吧。”
有礼回过头一看,只见怂货无欢停在十米位置,整个人包裹的严丝合缝,躺在又黑又丑的木棍上,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心跳声都没有。
裘启运伸手拍了拍有礼的肩膀,说道:“你们至尊的事一会儿再跟你们算账,我先去把那个辣眼睛的家伙皮扒了。”
说完,一根红色的丝线已经将无欢连同木剑一起缠绕了起来。
有礼往裘启运的身后退了一步,走到尔三戈身边,小声说道:“偷窥别人这种事情你以后少做些,有些东西藏在心里比较好。”
沉香听到这话,走了过来,同有礼对视,说道:“君子坦荡荡,大师伯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
有礼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沉香则是威武霸气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