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昱将范宗华往开封府一丢自己就再也不去管这件事,庞昱是清闲了却苦了宋仁宗每日都得忍受来自李太后的压力,八贤王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个消息二话不说派人备轿准备入宫,急匆匆的向府外走去。
“父王,您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赵祥连忙问道
“没出什么事,闲来无事进宫去看看老朋友。”
赵祥闻言不禁微微皱眉,八贤王平日里若是没有宋仁宗传旨几乎不会入宫,更不会去见什么朋友。难不成是皇上又面临了什么难题需要寻找父王出谋划策?继续说道:
“父王,不知孩儿可否一同前往,也好护卫左右。”
八贤王哈哈一笑用手虚点几下,语气既欣慰又复杂的说道:“你啊,不就是想知道为父入宫有什么事吗?为父告诉你便是,最近庞昱把李太后的干儿子给抓回来了吗?皇上忙于政事无暇顾及这些琐事,于是为父才打算去见见李太后。”
“父王,您能否告诉孩儿您为何要这么不遗余力的支持庞昱?”
赵祥沉思片刻说出了这个困扰自己许久的疑问,庞昱当年不过是一个无才无德的纨绔子弟,为何从陈州归来后仿佛换了一个人。宋仁宗掌权之后八贤王再也不问政事,唯独在庞昱这个人身上违背了以往的风格。
“为父还以为你还会再等些时日再问这件事,也罢,早点说开也好让你安心。庞昱这个人有才而且有情有义,对他而言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放假,有这样的一个人看管兵权这辈子都不会让人不安心。”
八贤王说的是实话,可这话在赵祥的耳中却变了味道,心里担心自己的事情是不是露馅了。要知道他平日里可自认为有着不输宋仁宗的能力,同样都是姓赵他能成为皇帝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多日未见,皇嫂别来无恙啊。”前往宫中的八贤王笑着说道
“哀家的身子骨还算不错,就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有些心力交瘁。”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李太后对于八贤王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八贤王与宋仁宗名义上是叔侄实则情同父子一般。这么多年宋仁宗一旦遇到难题第一时间就会寻找八贤王倾诉,这次自然也并不例外。
“哦?皇上乃是一代明君,无论是辽国还是西夏都没有入侵的意向,又因何忧心呢?”
李太后见八贤王依旧在绕弯子,直接点明主题,说道:“八王爷莫不是来找哀家闲聊的,还是说正事,皇上应该又找你出主意了吧。”
“皇嫂,这您可说错了。本王这次前来与旁人无关,就是最近听闻范宗华犯了案子,特得意前来为皇嫂解解宽心。”
“八王爷多虑了,哀家并没有因此事而忧心,只是担心皇上日后会放任外戚掌权而误了这大好的江山。”
八贤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李太后一直都没看清局势,一手好牌打的稀碎,可以说现在的处境全是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底部的。当年包拯冒着极大的风险将她带回京城受理此案并查明真相,原本良好的关系却因她自己而变得破碎不堪。就因为一个陈世美得罪了整个文官集团,等到日后想要修补关系却发现包拯和庞家根本不在乎。
“皇嫂还是担心庞家会造反?但依本王看来这天下唯独庞昱不会如此。”
“愿闻其详。”
“因为庞昱交朋友从来没想过去利用任何人。”
此言一出李太后的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八贤王把先皇御赐的金锏给拿出来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桌子上。八贤王冲着金锏深施一礼,自顾自的说道:
“当年先皇在世之时曾经明言,见锏如见君,如今先皇在此,本王冒犯了。皇嫂,扪心自问您敢说当年亲近樂平公主不惜强闯开封府衙,从没有过私心吗?陈驸马死后公主陷入旋涡,您再也没有与她有过半分联系,她临盆之际您都在一心将自己的亲族侄女带入后宫。”
“哀家,哀家确实疏忽了。”
“皇嫂知道吗?当年唯有庞昱一人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违为樂平公主说话,而那时他也不过是刚刚被赐婚而已。只要他在京城时每半月就会亲身前往公主府送上应有之物无一例外,临盆之时更是因为此事忙里忙外,因为担心别人诋毁浑身被大雨淋湿也站在院子中护卫。这些只是因为公主曾经有恩于庞昱。”
李太后心里知晓八贤王将金锏请出来不光是为了摆在桌子上好看的,今天若是不表态她就得在后宫中了却残生。她当年亲近樂平公主的确就是为了在皇上和民间博得一份好名声而已,却不曾想因此惹祸上身。但她真的想不通,庞昱为何会照顾一个已经失势的公主。
“情义二字不能负,粉身碎骨也不能负。有情有义的是人,无情无义的那是畜生。这是庞昱有一次酒醉之后说出的话,现如今皇嫂还不清楚皇上为何信任庞昱吗?”
“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庞昱身边笼络了一大批武林人士,有朝一日就算是他不想造反难免会被身边的人说动!这天下有谁不爱权利的?”李太后反驳道
“皇嫂太小看情义这两个字的分量了,不如皇嫂与本王赌上一场如何?赢了就请您不再影响皇上决断,输了本王就再也不插手这件事。”
“可以,赌什么?”
“就赌庞昱敢不敢抗旨杀了范宗华!有金锏在此作证,不知皇嫂敢不敢赌!”
八贤王手持金锏威风凛凛的站起身来,仿佛又回到了年轻之时叱咤风云的自己,修心养性这么多年或许真的有人忘了当年镇压满朝文武的摄政王了。在那个大宋江山岌岌可危的时代他不知用金锏打碎了多少人的脑袋。
“八王爷先让哀家好好想想。”
“老臣告退。”
八贤王一直以来支持庞昱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他曾经吃过的苦不想后人再经历一遍。金刀也好金锏也罢其本质都是相同的东西,都是悬在皇室宗亲头顶的一把刀。换言之就是皇上不想管的事情他们来管,皇上不想杀的人他们来杀,顶着所有人的压力做着最得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