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一怒,伏尸百万。宋仁宗哪怕是怒火中烧,也强行让自己保持理智。下旨令王延龄王丞相配合户部下发赈灾款项,负责朝中重大建设工程的将作监不顾一切困难,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配合灾民重建家园,再令包拯彻查这次水患之中是否有人为之祸。这一次若是真有人祸介于其中定会杀一个人头滚滚。
此时朝廷国库极为充盈,财大气粗的宋仁宗看着不断上报的赈灾款项连眼都不眨一下直接批款。此时的宋仁宗心中无比感激庞昱的付出,这国库将近四分之一的钱都是从庞昱那里弄出来的。
暂时水患原因没有查明,却来了一位告状之人。这人是个小孩,有个挺好听的名字叫做雨墨。
“孩子可是你有冤屈?快快讲明。”包拯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再次回响在大堂之上
“回大人,小人不冤。小人叫做雨墨,武进县人,替我家主人颜查散前来报案,请大人还主人清白。”雨墨哭诉道
据雨墨口述案情倒也并不复杂,颜查散奉母命前往双星桥柳员外家投亲,柳员外全名柳洪乃是颜查散的姑父。柳洪膝下有一姑娘名叫柳金蝉,自幼与颜查散订过娃娃亲,此行一来是为了进京赶考,二来就是为了与这位柳小姐完婚。
可柳洪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听闻颜家家道中落就想要退婚。安排主仆二人在府内花园居住才住了四天,第五天清早就被县衙的衙役将颜查散捉了去,冤枉说他掐死了柳金蝉的丫鬟绣红。
包拯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纠结,他身为开封府尹在这个关头离去有些不妥,可不接这桩案子也不是他的性格。于是说道:
“孩子,开封府刚刚遭遇水患,本府一时之间难以脱身。”
“大人,若是您不接此案只怕是我家主人这条命可就没了,请大人救我家主人一命。”雨墨不停地在地上叩头,想要让包拯回心转意。
“孩子,莫要着急。本府并未说完,安乐侯爷庞昱手持皇上御赐鱼鳞紫金刀由他出面定能还你家主人清白。”
包拯吩咐一声让衙役将庞昱请来,到了之后又将雨墨的话复述一遍。庞昱一听就乐了,若是别的案子可能还要费一番手脚,但若是颜查散的案子庞昱还是有所印象的,主犯名唤冯君衡,是一名千户官,至于具体手法还有待查证。
“雨墨,我且问你,柳金蝉身边除了死去的绣红还有谁?”庞昱问道
“回这位老爷,柳小姐身边的奶妈田妈应该知晓此事。”
雨墨一说庞昱心中了然,剧情与他所知的一模一样,想要侦破此案倒是难度不大。
“这样,请包大人写一道公文送与祥符县提审颜查散,我派我手下的田猛随雨墨前去带冯君衡与柳洪一家。”
子不语怪力乱神,庞昱可不信冯君衡的舅舅乃是地府的判官,就算是又能怎么样?这里不还坐着一位阎王吗?将雨墨送下去后,庞昱恢复平日里的神情,问道:
“老黑,据我所知都水监将水患的原因归结到蔡河两岸的违法私建上,这点你信吗?”
“本府也在怀疑其他的可能,但现如今这的确是最合理的说法。难道侯爷有所发现?”包拯反问道
“没有,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不会如此单纯。但现在暂时可以断定违法建筑的存在是眼前首先需要处理的问题,至于怀疑还是他日再说。不过我有一个方向,可能会告诉我们答案。”
庞昱与包拯作为长期与公案打交道的人,这种直觉还是比较准确并对此深信不疑。
“什么方向?”包拯连忙问道
“水坝。”
这两个字顿时令包拯茅塞顿开,眼前一亮。古代的堤坝多为土坝,存在的意义就是以抗洪为主。现代都有缺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那古代为什么不能有呢?皇上久居宫中,自然对民间的物价并不了解,有人从中获利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既然如此,追查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包拯轻笑一声,继续问道:“那侯爷可否再说些情况?”
“哈哈哈,我就知道瞒不了你,经过我翻阅案卷,当年建造堤坝之时有三个人可疑,分别为将作监判监事洪昌、将作监的李楠与承包商人徐宾。剩下的就得看你我怎么查了。”
河道被违规建筑阻塞虽是这次水患的主因,若不是堤坝工料不足不够结实,即使蔡河上游水位再高也不会轻易溃堤,造成这么大的水灾。
“哼,将作监!本府明日就前往将作监问那洪昌一个清楚明白,并上奏皇上追究他的罪责。”包拯怒气冲冲的说道
这次事件令这么多人受灾,也不怪向来冷静的包拯如此震怒,但现在可不是与那洪昌摊牌的时候。庞昱连忙劝道:
“老黑,我懂你的心情,我也想让那洪昌人头落地但现在我们还不能动他。拆除王公大臣的亭台水榭已经触动了他们的利益,若是现在将这件事情上报,他们难免会将责任堆到堤坝的问题上,切不可顾此失彼啊。”
“两者皆是水患原因,难道就任由那么推卸责任?”包拯反问道
庞昱见包拯还能答话也就放下心来,要是连话都不答,庞昱真的敢相信包拯能抬着三口铡刀将涉案人员一一处斩。于是继续说道:
“违章建筑阻塞河道只是推论,但溃堤成灾却是不争的事实。一旦争论不休,岂不是要耽搁了蔡河的治理。”
包拯怒气冲冲的坐了下来,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神,双眼露出瘆人的寒光,说道:“也罢,暂时暗中查访他们,待拆除违建之事已成定局之时再追究他们的责任。”
负责修复堤坝的依旧是将作监的人,四舍五入也就是洪昌的人。但这并不影响调查取证,修复堤坝只是局部修复,如今雨季已过河水不会再上涨。取证之时只需要寻到一处涉案堤坝,敲开一验就足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