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对戏志才并不是五花大绑,而是收缴其兵器。在秦人看来,这是对他们的打击。派亲随把戏志才押上罢了。很快郭图遇到戏志才。
这个男孩襟怀坦荡,表情平静。
“嘿!”戏志才嘿嘿地笑了笑,接着问:“不会杀了我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郭图反问。
“你不把我交给县令?”戏志才再问。
戏志才眸光闪烁,带着似笑非笑之色问:“你们既没有杀了我也没有给县令看。那么,你要用我干什么呢?”
郭图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孩子一头扎进游侠里,脑袋里快意恩仇、自负勇力却又贬低他的才力。
似乎以典韦使其懂得自己勇力之苍白无力和荒唐不足,必须把自己从游侠幻想之中,拽出就是了。
“诺。”典韦答应了,就出去了。
“随我来。”郭图回过头向戏志才说着话,同时走出门外。
戏志才未知,大乐?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大恩仇??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支庞大的军队?聚集大部队???那是什么和什么?这位朝廷统兵大将究竟要做什么?
但毕竟是要占我便宜。
我且看他耍大牌。
因此戏志才紧随郭图而去。
未几,郭图率戏志才抵城东大营,虽在城中,不过大营布局还是很细致,中军居中,周围安排各营,大营间是行军大道,有防御工事者,虽有万众来袭,也不容易克服。
看守士卒的,个个披甲执矛、熊腰虎背、精明强干十分。
一股杀伐气息袭来。
戏志才初识如此情景,内心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和别人交谈一样。这陌生不知在哪里,但戏志才认为,他没有厌恶那种情绪。
行军大道上飞驰而过,戏志才跟随郭图来到城中校场后踏上点将台。
“咚咚咚!”
两人来到点将台时,鼓乐齐鸣,振荡着天地。
轰隆隆的声音激人胆、摧人血。
“哒哒哒!”
很快,一小队士卒便从军营中杀出,以四大校尉、典韦为首,聚集到点将台上。这一天,是兵临定鼎之时。士卒足一万五千,集聚于校场,却沉默得落针可嗅。
全体士卒望前、望点将台、望郭图。
眸光中带着恐惧、带着仰慕、带着更加服从。
“刺!”
郭图把手一指大声喝了起来。
“杀!”万众士卒齐声怒吼,横着长矛往前刺去。顿时,刀光剑影、火药味浓的厮杀声此起彼伏,硝烟弥漫......这是一场以步兵为主的战争。操练罢了,但百战精兵的气横溢出来,横扫天下。
遇山开山遇江河横渡。不避险阻,不惧刀兵。
有了这支军队,足可纵横四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戏志才感觉到身体里的血,逐渐沸腾。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海边被海浪冲刷得支离破碎的岛屿上,少年们正从沙滩上跑来,在沙滩上奔跑。就像回到那样的年代,和少年快意恩仇。
当街拼杀时。
“呼呼呼!”这一刻汹涌澎湃,狂风刮得砂石满天飞,引人入胜。但郭图一声令下刺死后就停了。
士卒们保持着刺动的姿态,丝毫没有移动,好像泥雕和石头一样。
“回旋,向右。”直到郭图又一声令响起。
“杀!”狱卒们转过长矛往右刺去。
“回旋,向左。”
“杀!”
一声声地喊着,士卒们全按郭图吩咐,操练起来,就像右胳膊一样。
操练的声音和铿锵有力的声音坚持了大半个时辰。过了半小时,操练完毕,大部队如潮水般向大营横扫过去。
须臾,校场中就只有郭图、戏志才、几个亲随。
而这一刻,戏志才还沉醉于郭图统率的军队中,似乎右臂受到了冲击。依然沉醉于、大部队的凌冽之气。
“什么感觉?”郭图微笑着问。
“什么感觉?”
戏志才不知所措地抬起头说。
“儿戏?”于是他把目光从眼前这位身材魁梧、气宇轩昂的将军身上移开。戏志才立刻怒了,但是接下来的时刻全身的力量都抽得光光的一样,没有反驳的能力。由于面对这支军队时的表现,看来还真有点好戏看。
终年信仰,破碎殆尽。一时间,戏志才有点失魂落魄。
戏志才毕竟只是一个少年游侠,虽然阅历丰富,但并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
郭图再次成为操练大军中的一员,使他领略到统帅的神奇。再画一个大饼,使戏志才有了充分的想象力,指挥军队的那一种,兼并敌国之快意。
一时夺心。
信仰彻底动摇了,对自己人生的计划,由当大游侠开始,逐渐地,有种想当郭图嘴里大将的冲动。
但戏志才却更加害怕。
好勇斗狠的我有勇无谋。做那种大将,需要绝顶聪明。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于是戏志才忍不住问:“我能做到吗?”
“你如果不行,天下人就没有人能行了。”
得知鱼上钩了,郭图在心里笑了。表面上郭图断然拒绝了:“我很看好你们。”
“你可愿意在我门下读书,练武?”郭与顺水推舟地问。
“我愿意。”戏志才皱着眉想了想,终于经不住引诱,答非所问。
沙场点兵如浮云。乘上将之资吞并敌国!
大快意!大恩仇!
没有男儿不为之倾倒、不为之沉沦的。
戏志才少年得志游侠血气方刚。郭与既有形容也有点兵助势的意思,戏志才也就勾肩搭背了起来。
“哈哈哈!”郭与高兴地笑了,接着说:“带我离开你的家,告别你的爸爸妈妈,跟我来。”
“好。”戏志才回答道。
过了一会儿,郭与、典韦和戏志才轻骑来到戏志才家中。
戏志才家道中落,在长社城算是个小土豪。父母健在的徐父和徐母并不是寻常农家的模样,倒是有些寒门士人的味道。
“张将军到,可是犬子犯法了?”徐父问,狠睁着郭与身体侧面的戏志才,随即居高临下的问。
“养不教,父母之过。若是犯法,将军可正法。”徐妈妈说。
“哼。”戏志才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要过头。
郭与有点出人意料,史载徐庶不正是为老母亲,才抛弃了辅佐刘备建立霸业的孝子么?
似乎在历史上确实有过不少的偶然,徐庶也由反叛、孤傲,到孝子、忠臣、智者,历经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