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黎月惊讶时,房门被“砰”的一声踹开,随后一个老鸨带着两个男人就走了进来。
老鸨在女孩身前蹲下身子,“白灵,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坚持个什么劲儿啊,你一个包子铺的女儿,拿什么去和人家林家比啊,我也不怕跟你明说了,怪就怪你和那于家少爷身份悬殊,就算你们两强相悦,也是抵不过命啊。”
包子铺被抓的女孩,原来是她。
“少安不会负我的,他一定会来救我的,想我接客,不可能。”
百灵一脸坚决,老鸨也没了耐心,一声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着于少爷能来救你,别做梦了,他现在可是准备着和林家小姐成亲呢。”
“你不用挑拨离间,我不会信的,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你这丫头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鸨冷笑着起身,看了一眼那两个男人,“下手快点,林家可是给了钱的,一定要在于少爷回来之间把所有事情都办妥了。”
“放心吧。”
老鸨笑着出了柴房,房门一关,两个男人笑着朝着百灵走了过去。
“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毁了你,我就不信了,那于家少爷,会要一个身子不干净的人。”
“不要,别碰我...”
眼看百灵落进两个男人的手里,黎月忍不住上前,被冥渊一手拉了回来。
“是记忆,你改变不了的。”
发生过的事情,要如何改变?
知道这个道理,黎月不忍去看,只好转过身去,双拳紧握着。
可百灵的惨叫声和男人们的打骂声全部落入她的耳中,根本避不开。
就在她无法忍受时,耳畔突的被带着温暖的双手覆盖住。
黎月下意识抬头,就看见冥渊站在了她的身前,双手帮她屏蔽声音,低眸看向了她。
虽然没有说话,但黎月心里瞬间就温暖了起来。
这折磨的时刻持续了很久,等到两个男人穿好衣服,百灵已经几乎没了人样。
整个人倒在地上,身上盖着破布一般的衣服,双眼空洞,没了活下去的欲望。
两个男人笑着出门,临走时还不忘告诉白灵。
“对了,老鸨让告诉你,你哥被打的半死没钱治病,你爹也卧床不起了,要想让他们活下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房门关上,整个柴房一片寂静,满是绝望。
白灵哭的撕心裂肺,黎月看的也是撕心裂肺。
周围的环境再次暗了下来,画面转换。
这次黎月和冥渊出现在了熟悉的房间里。
正是黎月醒来时的那个房间。
但这会儿白灵正坐在床上,已经穿上了旗袍,化上了浓妆,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眼神里透着妥协。
“来了来了,好白灵啊,这可是方员外,你可得好好伺候着,记住了,伺候好了,我就让你拿钱回去找郎中。”
“是。”
白灵眼底噙着泪,但还是点头答应。
等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进来,白灵堆起笑容迎了上去。
就在黎月转身不忍去看时,画面变了。
熟悉的长街,白灵站在了包子铺的门口,而远处于家鞭炮声响,特别的热闹。
“快走快走,今天于家少爷和林家小姐成亲,晚了赶不上发喜钱了。”
白灵听完,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
腊冬的天气,天空突然飘起了雪。
白灵就这样在地上坐着,似乎感觉不到冷,泪如雨下,许久,才强撑着站起身,进了包子铺。
黎月站在原地,看着雪花纷飞,回头看向冥渊。
“在这个吃人的时代,你是不是,见证了更多的死亡?”
雪花纷落在他的肩头和发梢,平添了几分阴郁。
冥渊眼底难得出现了几分悲悯。
“是啊,时代最大的悲哀,就是无能为力。”
眸光流转,有难么一瞬间,黎月脑海里闪过了陌生的碎片。
一闪而过,熟悉却抓不住。
好像曾经,她也是被宿命枷锁,无能为力。
天色暗淡,画面再度转换,这次,又回到了那熟悉的房间。
房门被敲响后,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白灵似乎已经习惯了,眼底没了反抗,脸上的笑容也成了习惯,端着酒准备上前,可看清来人的脸时,她的笑就这样凝固在了脸上。
“砰...”
手里的酒壶直接摔了个粉碎。
“少安!”
白灵赶紧转过身去,眼底羞愧,不安,也带着怨恨。
“灵儿,我来晚了,我...”
白灵神色一变,回头重新看向于少安,“于少爷真是说笑了,你刚成亲就到我这儿来,不太好吧。”
“灵儿,你听我说,我没有成亲。”
“什么?”
于少安上前,握住白灵的手,“我前些日子出城办事,路上出了意外伤了腿,一直在外养伤,昨天才回来的,我去找你,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家里还自作主张趁我不在娶了林家小姐。”
于少安的解释一出口,白灵眼底的怨恨就消散了个干净,那是她深爱的人啊,她怎么忍心责怪。
“你伤了腿?快坐下,我看看。”
扶着于少安在一旁坐下,当看见那渗出血来的伤口,瞬间红了眼。
“我没事,都好多了”,于少安帮白灵拂去脸颊的泪水,“灵儿,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我这就给你赎身,我带你走。”
“不”,白灵起身,眼底羞愧,“我现在,配不上你了。”
“谁说的,你灵儿永远是我最爱的人,不管现在你什么样,也依旧是我最爱的人。”
“可是...”
“没有可是,答应我,这次,跟我走。”
于少安眼底都是深情,白灵根本无法拒绝,可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爹和我哥没办法离开,所以,我也不能。”
于少安思虑一番,“那好,那就不走,我去买个宅子,把你们都接过去,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生活。”
“可是于家和林家那边...”
“我去解决,你不用担心。”
烛火昏暗,但于少安将白灵紧紧揽在怀里,这份情意,让黎月内心也温暖起来。
看着白灵眼底的期待,黎月隐隐担心。
“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能解决吧。”
夜色褪去,画面再转。
又是大雪纷飞,白雪遍地。
白灵一身白衣站在于府门口,而此刻的于府却挂着白灯笼,大门一开,送丧的队伍从府中出来。
而棺材前被人捧着的照片,正是于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