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渊嘴唇微张。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道：“有时候我在想，你不是仙尊该有多好。”
想起姜青玄还不是仙尊的时候，他们一同练剑，一同玩乐，那段时间是真的很快乐。
姜青玄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性格。
“可有些时候我又觉得，还好仙尊是你啊。”
羽渊的眼里鲜少露出这种悲伤的神情，他拍了拍姜青玄的肩膀，道：“这一趟，我们谁都不知道结果，不知道会牺牲多少人，不知道会遇见什么。”
他顿了顿，“但是……我会和你一起。”
羽渊温柔一笑，唇角扬起明显的笑意。
“别想丢下我和鸢鸢，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战斗到最后一刻。”
姜青玄眸色一暗。
他启唇道：“你……”
“走吧，赶紧去歇息，明日还要布阵呢。”
羽渊打了个哈欠，不愿意继续多聊下去，主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姜青玄跟在他的身后，无奈的弯了弯唇。
他很强大，所以习惯了有什么事自己会冲在最前面。
可他忽略了，他也是羽渊和姜鸢在意的人啊。
他要是出事，他们会很难过的。
“阿羽。”
姜青玄在身后唤他，前面的人脚步一顿，随即放缓了脚步，“怎么了？”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他在后面道。
“嗯，知道了。”
羽渊唇角微扬，“回来的时候得跟掌门好好说说，放我们下山多待几年，正好魔界离凡间也不算远，我们可以御剑去找鸢鸢和云祈玩。”
月色照在两人身上。
两人并肩走着。
他们聊起了从前，羽渊忍不住笑出了声，姜青玄不时偏过头看他一眼，很快转过来，唇边噙着温柔的笑意。
他认真听他说着，配合的点点头。
-
另一边，墨胤拿着手里的通音令牌，眉头紧锁。
他联系不上墨九了。
这次让墨九去，他的心里隐隐不安，墨九跟了他多年，几乎没失过手，但这次他就是格外担忧。
他收到消息，修仙界就要快打过来了。
要不是修仙界比他想象中动作要快，他是不会让梦心妖这个时候去魔界的。
哪怕知道他们很可能会回不来，他也要抓住姜鸢。
“该死！”
他摔了手里的通信令牌。
殿内的动静引起了外面的注意，很快，外面有声音传来：“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墨胤揉了揉眉心，“派人去看看魔界的情况，有墨九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外面的人很快应下，随后匆匆离开。
梦心妖掩盖了自己的妖力，躲在一处并不显眼的地方，见门外的人离开了一些，闪身到了离墨胤宫殿更近的地方。
她压下心里的恨意，冷静的看着四周。
她并不熟悉这里，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人看守，贸然进去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
她看了一圈，粗略估计了一下黑袍男子的数量，唤出自己的本命法器。
趁对方不注意，绕到对方身后，控制住了对方的行动，下了禁言的术法，不让他发出声音。
这个术法不能坚持太久，她很快控制了几个人，靠近了墨胤的宫殿。
墨胤敏锐道：“谁？！”
梦心妖不再掩饰自己的妖力，妖力弥漫，周围的环境变幻。
一处清净的竹林内，女子正在练剑，她右手握着一柄看起来就不凡的佩剑，一招一式都是属于灵衍宗的剑法。
墨胤看着这一幕，原本狠戾的眼神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离眼前的女子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不自觉抬起了手。
他张了张唇，却发现这一刻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哪怕知道眼前是假的，他也不愿意打破。
他无声站了许久，看着她练着那套剑法，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那样活蹦乱跳的雾儿，他许多年没有看见过了。
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练剑结束后，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将手里的佩剑收了起来，看到远处站着的人影，一双眼眸亮了起来，朝他小跑过来。
“师兄，你怎么来了？”
她很是欣喜，笑得灿烂，“怎么样，我的剑法是不是又精进了？”
墨胤垂下了眼眸。
再看到这张脸，他的心里疼的不像话。
他声音沙哑，轻声唤她：“雾儿……”
“师兄，你为什么戴了面具啊？”
女子有些疑惑，“是师尊有什么任务要交代给你，让你戴上面具吗？”
墨胤摇了摇头，声音放柔了几分，“不是的。”
他的一只手背在身后，只要他想，他能够随时唤出他的灵器。
但他舍不得破坏掉。
他太想南雾了。
真的太想见到她了。
“好久没看见师兄了，我想看看你好不好？”
南雾伸手就要去摘他的面具，被墨胤避过。
她小脸一垮，“师兄真小气啊，我想看一眼都不行。”
“我的脸受了伤，怕吓到你，很丑。”
墨胤低声道：“连我自己都不喜欢现在的样子。”
“怎么会呢，我不会嫌弃你的。”
女子很是认真的看着他，忽地又笑了。
她笑起来明媚肆意，见他没有阻拦，试探着伸手摘掉了他的面具，在看到他脸颊上那道醒目至极的疤痕后，微微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