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姐，你还好吧？”
虞稚坐在姜鸢旁边的凳子上，看着她和弟子们打成一片，笑颜晏晏，终于忍不住道。
姜鸢停止了动作，偏过头来看她。
不解道，“我很好啊，伤早就好了。”
“我是说，你赶走了师兄，你不难受吗？”
姜鸢顿了顿，垂下眼眸。
“他已经不是你的师兄了。”
虞稚怔愣。
哪怕过了一月，她还是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小师姐嘴里说出来。
她明明是最爱鹤云祈的人了。
怎么会，如此残忍啊？
她有点儿生气，从位置上起来，加入了另一边的阵营里。
“你们俩真的觉得这合理吗？她可是给鹤云祈打了神识印记的，神识印记不用我再多解释吧？”
离衡、姜青玄、羽渊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
桌上是被灵力锁住的小反。
说话的人是离衡。
姜青玄和羽渊默不作声。
“好，就算她为了你们俩，选择放弃鹤云祈，让他回魔族，她这一个月的反应太奇怪了吧，一点儿都不难过，还整天笑嘻嘻的。”
姜青玄道，“有没有可能，她是在强撑。”
“你最重要的人变成魔族之人，你强撑成她这样我看看。”
离衡口不择言，被姜青玄眼神一扫，立刻道，“我错了，我不该乱说的。”
羽渊沉思片刻，道，“鸢鸢的确不对劲。”
“她一次都没有主动提起过鹤云祈。”
姜青玄修长的手指碰了碰那个灵力结界，“你们的意思是，是这灵兽在搞鬼？”
离衡摇了摇头。
“我记得你们先前说，在琼棂山的时候，被黑袍男子袭击过，可对方似乎不想要羽渊的命？”
“是。”
“你们去救鸢鸢的时候，对方也是黑袍男子？”
“是。”
“你们难道没发现，这一个月里，鸢鸢和我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无意识的会去看羽渊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据我所知，梦心妖族，有一圣物，名唤九转心瑰。”
离衡耐心解释完九转心瑰的用处，“但她对鹤云祈的爱太深，所以她除了无意识看向羽渊外，再没有任何别的举动，九转心瑰能让她遗忘深爱之人，却无法让她爱上除了鹤云祈以外的任何人。”
三人沉默了。
结界里的小反沉默了。
旁边偷听的虞稚也沉默了。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鹤云祈说过，黑袍男子给鸢鸢下了蛊，我翻遍书籍，都没有找到他所说的这种蛊毒，如果黑袍男子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鹤云祈，那他给鸢鸢下九转心瑰，很合理。”
羽渊拧眉道，“我现在就去雾之林。”
“我想雾之林里的梦心妖一定都消失了。”离衡道，“他心思缜密，下了九转心瑰，就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这一趟，我得去。”
不是为了知晓破解之法，而是去验证，离衡的猜测。
“真是九转心瑰的话，就太麻烦了。”离衡叹了口气，“这种阴邪的东西，解起来极困难，除了他们部分族人，旁人是不知道的。”
黑袍男子是断了他们的后路啊。
姜青玄低声喃喃道，“擅蛊毒，擅阵法，大乘期后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厌恶鹤云祈，夺走三颗聚魂珠，他会是谁呢？”
三人对视一眼，瞳孔微缩。
“怎么可能？！”
他们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这个猜测，太让人震惊了。
离衡拍了拍胸脯，“不行，我得先缓缓。”
羽渊严肃了几分，“真是他的话，鸢鸢很危险。”
“何止危险啊，他看起来恨透了鹤云祈，想拿鸢鸢折磨他，鸢鸢身上的蛊毒不解开，我们所有人都要被他拿捏。”
“我现在就去雾之林。”
姜青玄叮嘱道，“一切小心。”
他们的心情都有些许沉重，尤其是离衡，紧紧皱着眉。
……
羽渊出发去雾之林前，终于把锁住的灵兽放了。
姜鸢趴在桌子上，和它大眼瞪小眼。
[宿主，我啊，是我啊！]
小反第十次无奈狂吼。
[你只是中了九转心瑰，不是智商归零，你怎么能怀疑我骗你呢？]
姜鸢戳了戳它，“可关于你的那段记忆，我真的记不清了。”
[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道具啊啊啊啊！]
小反很崩溃。
“所以，照你所说，我应该要靠近鹤云祈，他对我的好感值达到一百后，我就可以选择离开或者留下来？”
[是这样的没错。]
“我不做这个任务，会怎么样？”
小反试图用超凶的表情跟她沟通。
[你不做的话，我有很多种惩罚方式的！]
“那你先试试看，我再决定要不要做。”
小反：这个宿主账号大概是废了。
[宿主，你真的不能这样！]
姜鸢双手撑着脑袋，“怎么你们都说，我很喜欢他啊……”
虞稚那么说，凤汐那么说，洛墨弦也那么说。
可是她，关于鹤云祈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少了，越来越模糊了。
真的是因为九转心瑰吗？
[你的神识印记，你总该知道长什么模样吧？他身上有。]
“真的吗？”
[不信的话，你自己去魔族找他啊。]
姜鸢有点犹豫。
她想到了那天的眼泪。
明明说狠话的人是她，她却落泪了。
“可是，这里都被哥哥布满了结界。”
她看了眼姜青玄的结界，破掉结界不难，但为了防止她逃脱，结界之外，有两个化神期的弟子守着。
她要是和他们交手，肯定会被发现的。
小反又开始自责。
[呜呜呜呜，宿主，都怪我，当时我不跑就好了，我留在你的识海里，好歹能够帮你出出主意，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这也不能怪你。”
姜鸢安慰了它两句。
在它身上缓缓摸着，“其实想偷偷溜出去，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