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不时有水滴声从上面落下来。
一双红色赤瞳在黑暗中极为显眼，死死盯着姜鸢。
姜鸢抓住鹤云祈的手臂，躲在他背后，尖叫出声，“啊——！”
昏暗中，它的周围，似乎有无数红色鬼火闪现。
鹤云祈抬手唤出佩剑，剑意森冷。
黑龙被她的尖叫声惊到，顿了顿，迎上了鹤云祈质问的目光。
“这是什么东西？”
黑龙翻了个白眼，一道术法过去，那红色鬼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点小伎俩，用来吓阿泽的。”
姜鸢：“……”
阿泽有没有被吓到她不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鹤云祈拿剑对他，昏暗中，他紧抿着唇，“把这些小把戏都撤掉。”
黑龙活了几千年，还是第一次被修仙之人用剑指着脖子。
好笑之余，又有点儿新奇。
他和鹤云祈对峙，“水天纭洞那么大，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设了这些，怎么撤掉？”
姜鸢被吓得脸色有点苍白，拽着他衣角的手也有点发抖。
“要不然，算了吧。”
她小声劝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到聚魂珠离开这里要紧。
鹤云祈眼眸微敛，把玩着手里那株灵植，他手指捏住，大拇指往上面一掰，灵植被他的力度压弯，就快要被折断。
“这株东西这么脆弱，不小心在我手上断了的话……”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语气却是事不关己的。
“等等——”
黑龙咬牙切齿，连忙制止，他双手结出一个法阵，磅礴法力自他周身涌起，黑色的光芒大盛，须臾，光芒散开，化作无数星星点点消失。
他死死盯着鹤云祈，咬牙道，“这一块地域，全部都解除了。”
鹤云祈晃了晃灵植，轻笑道，“看来，还是你最管用了。”
说完，他牵住了姜鸢的手。
放低了声音，轻声细语哄道，“后面的路，跟在我身后。”
姜鸢心里甜丝丝的，用力点头，“嗯，好。”
黑龙目光一暗，很快，三人就从这里走了出去。
出口的光芒越来越盛，姜鸢伸手挡住了部分视线，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处极大的湖泊。
湖泊位于最中央的位置，清澈见底，旁边树木繁茂，远远的，一处阁楼若隐若现，仙雾飘渺，看不真切。
沿着青草地一路往前走，阁楼的全貌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黑龙抬手一挥，破了自己的结界，随后将大门推开。
“就是这了，我们分开找吧。”
黑龙说罢，率先走了过去，“这一块我来找，那边你们找。”
他比他们更心急。
分配好了大家找寻的区域后。
就把东西乱翻一通，无数宝物被他丢在一旁，他的脑海里，只有那颗黑色的聚魂珠。
比起他的急促，鹤云祈绕着阁楼走了几圈，视线落在不同的宝物上，手里的无妄藤晃着身躯，在他的手腕上扭来扭去，兴奋不已。
“你喜欢？”
他的声音淡淡的，对这些东西丝毫不感兴趣。
无妄藤已生器灵，点头回答道，“主人，我闻到了大恶之器的味道。”
鹤云祈扫视一圈，无妄藤又道，“这阁楼有大阵法，应该是被镇压住了，主人尝试毁掉这个阁楼，阵法就会显现出来的。”
鹤云祈不为所动，他半蹲下身，伸手翻了翻堆积在一起的宝物。
和黑龙说的一样，这个地方，他们不常来，有少量的积灰。
鹤云祈拿出帕子，在指尖擦拭，厌恶之情不加掩饰。
太脏了。
他不想碰了。
分明从前是最习惯的，现在，他却不愿意脏了。
他对着无妄藤道，“你去翻。”
无妄藤：“主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大恶之器？有了它，您必然能够一统六界，所向披靡。”
鹤云祈淡淡回应，“没兴趣。”
无妄藤：“……”
少年显然不耐，“还不翻吗？”
他的气势太压迫，无妄藤只好不情不愿地从他手腕飞出，翻找着聚魂珠，欲哭无泪。
怎么办，打也打不过。
自己的主人，当然只能含着泪听他的了。
想它堂堂上古大恶之器，竟然沦落到翻找东西这样的下场。
“别把你的魔气散出来。”
少年略一拧眉，无妄藤哭唧唧地收回了自己想要用魔气的想法，它悲催的想，当初自己，怎么就死皮赖脸要认他做主人呢？
待在无妄之川不好吗？
它又气又恼，心里抱怨，面上任劳任怨地做着主人所说的任务。
勤勤恳恳地翻找着。
……
时间流逝，黑龙的心里越来越焦急。
找到后来，他完全没了耐心，法力乱飞，不止一次放下身段跟姜鸢商量，放弃聚魂珠。
“再找半日，还是找不到的话，就算了。”
姜鸢妥协道。
白龙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了。
救不回阿泽，她担心他们几人，会被困死在水天纭洞里。
[宿主，咱们好像没有找聚魂珠的任务吧？]
系统小反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找这个？]
姜鸢抓了抓头发，翻找的脚步停顿一瞬。
“我有种预感，我能找到剩下的两颗，所以这颗聚魂珠，不能缺失。”
[好吧，那你继续找吧。]
她叹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好累啊。”
黑龙见她偷懒，法力乱飞得更厉害了，好似在无声抱怨。
在不情不愿的氛围里，有脚步声逐渐靠近，对方的步子迈得有点大，额间碎发耷拉，高马尾随着他的举动轻晃。
鹤云祈走到她的面前，递过手里黑色的珠子，笑意乖甜，“姜姜，我找到了。”
手腕上的无妄藤扭了扭，心里腹诽。
明明是我找到的！
“找到了？”
姜鸢眼眸亮晶晶的，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果不其然，黑色的珠子散发着光芒，就是聚魂珠无疑。
黑龙更兴奋，“既然找到了，赶紧跟我走！”
他作势就要去拉扯鹤云祈的手腕，先前的不愉快他都抛到了脑后，只想赶紧拿他手里的东西。
鹤云祈闪身一躲，避开了他碰过来的手。
姜鸢双手捧着聚魂珠，笑眼弯弯，“这是第三颗了。”
只差两颗了。
她笑得灿烂，夸奖道，“阿祈，你真厉害，这样都能找到聚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