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应当是在桃林里。”
那里是月殊卿的地盘,没有他的许可,不准任何人踏入。
平日里找月殊卿,去那边总能找到。
小桃花的传音符亮了亮,听完后,她压低声音道,“主上,大祭司刚刚和魔族大长老赤翎见面了。”
伏梨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魔族,或者说赤翎,竟然如此着急吗?
“看来,我们要加快动作了。”
伏梨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咬紧了红唇,“小桃花,你过来帮我处理。”
“可是……”
“没有可是。”
伏梨道,“要坐稳这个位置,这点代价,我承受得起。”
殿内传来女子低声的呜咽。
伏梨手握成拳,面色苍白如纸。
她不甘心地狠狠皱眉,“你给我等着,此仇,我定会从你……”
倏地,一道声音响起——
“见过祭司大人。”
声音刻意提了音量,是在提醒她。
伏梨被打断,回了心神,看到手边的几人都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立刻反应过来道,“小桃花,就说我已歇息,无论如何,别让他进来。”
她断了三尾,凭借月殊卿的本事,很快就能察觉到。
她必须在他察觉之前,藏得好好的。
或者,在他察觉之前,先下手为强,把他做掉。
小桃花不敢违抗命令,咬牙出去了。
月殊卿对狐妖一族来说,是个太恐怖的人物。
尽管他心系族人,但有族人犯错,他从不手软。
当年伏梨母族一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想把月殊卿推到大祭司位置上,惹怒前任族人,以儆效尤,诛杀了伏梨母族。
是月殊卿,仅凭一人,篡权夺位,更改狐妖一族史册。
他的狠,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样的人,表面再如何温润,都让人心生胆颤。
何况,她作为族长的贴身心腹,还想,要了月殊卿的命。
这让她更加心虚。
对上月殊卿的眼眸时,也有些不自然,跪地道,“祭司大人,主上近日总噩梦缠身,难得歇下,您……”
月殊卿顿了片刻,面露不悦,“你是在拦本座?”
他的声音淡淡的,极清冷,却有股不怒自威的狠劲在里面。
“小桃花不敢。”
小桃花匍匐在地,“只是主上她下过命令,求大祭司不要让我们难做。”
月殊卿微微蹙眉。
伏梨这些年在偷摸笼络自己的势力,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不戳破,是因为他觉得,她不能一直活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她有野心,想要得到什么,凭借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这没有任何问题。
族内对伏梨接任族长一职,心生不满,是他用手段强行镇压,堵住悠悠众口。
所以他纵容她。
对于她的行为,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本该就此离开,但……姜鸢说的那句话,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她说:“你要小心伏梨。”
月殊卿这才发现,他心里,是矛盾的。
他希望她能凭借自己坐稳狐族族长的位置,又担心她坐稳狐族族长位置之后,会毫不留情踹他出局。
他抬起眼皮,“让开。”
说罢,抬脚就要进去。
“祭司大人。”小桃花死死抱住了他的腿,“祭司大人,主上她、她毕竟是族长啊,您如此做,将族长之位,置于何地啊!”
她抱了必死的决心,“在族人眼里,族长的命令和大祭司之间,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您,可是,她是您亲手扶上去的族长,您就看在是族长命令的份上……给主上一些面子吧,求您了。”
小桃花说着说着,就开始磕头。
她知道,今日若是让月殊卿进去了,她一定会被月殊卿和伏梨的双重怒火牵连的。
伏梨对月殊卿不同,但她对月殊卿来说,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族人。
自己有几分活着的可能呢?
“大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月殊卿身后的族人道,“再敢议论祭司大人,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小桃花抬眸,厉声道,“众人皆知祭司月殊卿,无人知伏梨才是这狐妖族的族长!”
“你——”
身后的族人听不下去了,立刻挥出自己的本命法器就要打过去。
刀刃出鞘,小桃花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月殊卿拦住了他。
他探究的目光在小桃花脸上扫了扫,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
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被极力掩盖,还是飘出来了些许。
他摇了摇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告诉梨儿,本座不日将为魔族卜卦,闭关月余,有事便来桃林寻我。”
他不再多言,递过一个素白的小瓶。
小桃花诚惶诚恐接到了怀里。
“既然受伤了,好好治伤吧,本座的药十分难得,应当对她有效。”
小桃花瘫软在地。
他没再说话,紧抿的唇瓣透露着他此刻的不悦。
转身离开。
他一走,小桃花才发现自己冷汗涔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心惊胆战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