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疼了。”
少年的声音很闷，他从地上把断裂的白绫一截一截捡起，委屈道，“我以为你不喜欢，才弄断它的。”
姜鸢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接过白绫，安抚道，“算了，断了就断了吧。”
这个小插曲，并没影响姜鸢的心情。
“试试我新给你买的衣服？都是新款式。”
直到她拉着鹤云祈进去，他的眉眼才沾染了一点几不可见的笑。
临到房门口，他按住了姜鸢的手，“让我看看你的伤。”
这次，他没有选择直接靠近，而是征询她的意见。
他又补了一句，“我很担心。”
“我真的没事。”
姜鸢道，“月殊卿给了我几粒丹药，好得差不多了。”
鹤云祈的神情阴鸷了几分。
又是月殊卿。
他讨厌这个名字。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忍不住道，“他为什么对姐姐阴魂不散？”
之前是，现在是。
姜鸢苦恼道，“我也不知道，可能素平城离妖界太近了吧，我们明日便出发去圣月城，远离这里，越快越好。”
她真的再也不想碰到月殊卿了啊！
少年这才点头，笑了笑，“好。”
他接过姜鸢递给他的衣服，衣服上还沾染了一点她身上的味道，他贪恋地闻了闻，极有耐心地一件一件试给她看。
他生得好看，这些衣服昂贵精致，衬得整个人都贵气了不少。
姜鸢满意自己的眼光。
每一件穿在他身上，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制。
因为他喜欢紫色，衣服大部分是紫色的，别的颜色各买了几件，用来换着穿。
他们下山历练，穿宗门服太惹眼。
除了他的，她给自己也买了不少。
“对了，你看这个。”
姜鸢这才想起来，月殊卿送给她的聚魂珠。
她从储存空间拿出来，拿在手心里把玩。
“你从何得到的聚魂珠？”
少年拧眉，坐在她的身旁，拿过聚魂珠细细端详片刻。
黑色的珠子看起来不祥又诡异，里面有丝缕红色，和黑色交织在一起。
“月殊卿……咳咳，不是，捡的。”
鹤云祈的声音有点儿冷，重复了一遍，“捡的。”
“真的是他捡了转送给我的。”姜鸢解释着，“我想用它找齐剩下的四颗聚魂珠。”
“你要聚谁的魂吗？”
她摇头，“还没想好，不过它是宗门想得到的宝物，趁着我们下山，回去的时候把它集齐交给宗门，说不定能被掌门夸奖呢。”
她想得美滋滋。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算白下山一趟。
夜间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他低头弯了弯唇，“那我陪你。”
姜鸢欣喜地起身，她双手凝结灵力于一处，注于聚魂珠之中。
紫色的灵力将黑色包围，黑色光芒大盛，和紫色交缠在一起，须臾，又灭了下去。
“奇怪，怎么没反应……”
“我来试试吧。”
鹤云祈唤出梵音，将全身灵力汇于一处，黑色光芒之余，有红色的光芒闪烁，很快，消失不见。
聚魂珠画面里，出现了一个村庄。
姜鸢感叹，不愧是全书最大的反派，寻宝这一类的外挂，也开在他身上了。
“苏庄？好像就在圣月城不远的地方。”姜鸢嘀咕道。
鹤云祈打开地图，看了一眼，“我们正巧路过圣月城，一路沿北就能抵达苏庄。”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启程前往圣月城。
带队师姐和虞稚前几日就回去了，她给虞稚传了个音，告知她聚魂珠现在在自己身上。
走的时候，孟员外给他们准备了许多盘缠，说是让他们路上用。
孟聿已经能下地了。
他站在孟员外的身旁，远远看着两人离开。
“仙长，四年后，我会来的。”
少年的眼里坚定又明媚，对着姜鸢和鹤云祈的身影喊道。
姜鸢背对着远远朝他摆了摆手。
-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几日后，才到达圣月城。
圣月城是少见的修仙弟子和凡人共同生存的地方，在这里，有不少宗门弟子长期居住，城内允许修仙弟子御剑，四面环海，中心的圣月城被包围，恍若世外桃源。
姜鸢找了几日，才根据小反的导航，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以合理的价格买下了一处房屋和灵田。
漫天遍野的红叶，以灵力滋养，房屋不算大，约莫容纳十几人居住。
屋前有大片的灵田，适合种植各种品阶灵植。
治愈，安逸。
像是人间圣地，美得不像话。
“喜欢吗？”
姜鸢站在房屋前，歪头问道。
鹤云祈伸出右手，接住了一片落下来的叶子。
他点头，“要买下这里吗？”
姜鸢神秘一笑，眉眼弯弯，“已经买下了，师姐提前送给你的生辰礼。”
听到她的话，少年怔愣一瞬。
他的眼眶唰地红了。
他以为姜鸢来圣月城，是有什么事要办。
没想到是为了送他生辰礼。
难怪她这些天一直在奔波，问她什么都不肯说。
“送给……我的吗？”
他的声音略有哽咽，视线所及之处，树叶从上空飘落下来，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身穿浅紫色的少女站在他身边，朝他盈盈笑，“对啊，阿祈不是最想要一个家吗？这里，就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家。”
她摊手，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香囊，里面是不少高阶灵植种子。
“出发前，我问离衡长老要的，你想种什么？等我们聚集聚魂珠，回宗门前，这些高阶灵植应该就成熟了。”
她故作抱怨，“买下这里花了我全部积蓄，你要好好接宗门任务，多赚点钱知道吗？以后给师姐买更大的房子，来报答我。”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
鹤云祈蓦地将她拉入怀中。
少年压得很好的戾气嚣张肆虐，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才逐渐安心下来。
姜鸢手里的香囊掉落在地，掉了几颗灵植种子。
她以为他是太开心了，失笑道，“师尊也出了钱的，回宗门以后，你要记得他的好啊。”
“姜鸢。”
他喊着她的名字。
小心翼翼拥着她，温柔得令人心悸。
她的腰很细，很软，身上有股淡淡的甜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嗯？”
“我会努力配上你。”
他坚定地一字一字道。
松开了她些许，墨发随风晃动，眼眸亮晶晶的，像是有细碎星光落入。
离衡说的对，他配不上她。
那他比别人更努力千万倍，取得成就，就应该能配上她了吧？
“你等等我，好吗？”
姜鸢一顿，慌乱别过头，“你在胡说什么呢。”
她蹲下身来，想要捡地上散落的灵植种子。
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好一会儿，也没捡到一颗。
他的话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回放。
她的心，好像因为他的话。
有点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