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爷的眼里能喷出火来。
他瞪着鹤云祈，一脸俊脸气得通红。
“要是我能治好你的腿呢？”
姜鸢的视线望向孟聿，说实话，他五官生得俊朗，因为残疾坐轮椅，常年自卑阴郁，早已看不出明媚模样。
孟聿嗤笑了声，“这些年说能治我腿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我才不信你呢。”
说是这么说着，他却垂下了眼眸，眼底湿润。
姜鸢道，“你乖乖在这待着，我说治你腿，说到做到。”
有人问了，“姜道友，这事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啊？”
姜鸢目光扫过全场几十人，最后落在鹤云祈身上，“若我师弟说，他养母所说之事，他从未做过，皆不属实，你们可信？”
弟子们大多支支吾吾。
连和鹤云祈相处过一段时间的虞稚也犹豫了，“她们都这么说了，无风不起浪，就算我们嘴上说不信，心里肯定都是信了几分的。”
齐母一拍桌子，“就是啊，我平白诬陷他干什么？整个素平城的人都知道，是他打断了孟少爷的腿，孟员外多好的人啊，施粥救济穷人，是城里有名的大善人，他唯一的独子成了残疾……连婚嫁都成了问题，他就是个害人精。”
鹤云祈扯唇，“我没有打过他。”
“齐无名，敢做不敢认吗？”孟聿气极了，抠着轮椅的手愈发收紧，“难道他们都在骗我吗？分明就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修仙弟子们议论纷纷。
有人道，“姜道友，我们知道你疼爱师弟，但一两人说或许有隐情，大家都这么说，他约莫……”
姜鸢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大家都不信，那就搜魂吧。”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连鹤云祈都愣了两秒，他抓住了姜鸢的手腕，“搜魂术极费灵力，我不许。”
齐母怔愣，“什、什么是搜魂术？！你们想搜什么魂？会死吗？”
天清宗的师姐也起身了，“师妹，搜魂之事非同小可，你要慎重啊。”
姜鸢低头笑了笑，“左右怎么说你们都不信，可你们仅凭几人之词给我的师弟定罪，你们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吗？”
“他做错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素平城所有人厌恶，今日他无法自证，明日修仙界，就是下一个素平城。”
她顿了顿，看了眼孟聿，“我原只想让孟少爷一人所见。”
“我知道阿祈这些年有多不易，他本该是明媚的少年，张扬肆意，却被你们逼成了这样。”
她锐利的视线落在齐母、齐桓和花妈妈身上。
“孟少爷，或许你不知道什么是搜魂术。”
姜鸢半蹲在孟聿面前，“人可能会撒谎，搜魂不会，你见到的，就是他所经历的事实，这里所有的修仙弟子都能为你证明这一点。”
孟聿眨了眨眼，看着客栈里清风霁月的修仙弟子们，“会很痛吗？”
她摇头，“不会。”
鹤云祈失态，他眼尾洇红，情绪在这一刻崩盘，“我不同意。”
他抓住她的手腕，“你的修为远远没有到能搜魂的地步，强行升修为会被反噬的，我不要……”
姜鸢朝他笑道，“这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是我能想到最好的了，人言可畏，我不想你活在流言里。”
“我只问你一句，抛开我会被反噬，你可愿意被搜魂？”
她计算过，系统给她升短暂修为，她能撑到他拜入天清宗前。
刚刚好，能为他证明清白。
她一字一句，“你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姜鸢抬眸看他。
她在等他的回答。
在这么多人面前，揭开他那段不为人知、令人心疼的过往，需要很大的勇气。
鹤云祈垂眸，唇齿艰难迸出几个字，“是认真的吗？”
他心里不想她冒半分危险。
搜魂之术，稍有差池，就会对施展搜魂之人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到了修为的人也不敢轻易尝试，更别提她要搜魂，需要先强行升修为。
可他知道，她都是为了他。
“嗯，认真的。”
她的声音温柔有力。
少年握住了她的手，终究闭眼妥协，“一旦支撑不住，任何时候都要停下来，任何时候。”
什么清白，什么人言可畏。
和她比起来，不值一提。
“好。”
姜鸢打开储存空间，选了几株非常珍贵的高阶仙草。
她在识海里用积分兑换了临时的修为，一股温暖的热流席卷整个丹田。
他还是害怕，声音都带了颤，“姐姐……”
“别怕，不会有事的。”
姜鸢将所有灵力聚集于掌心。
双指反手置于鹤云祈的额头。
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腕，不敢松开半分。
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双手结印，一阵刺眼的白色光芒过后，所有人都进入了鹤云祈的记忆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