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你最好如实招供,免受皮肉之苦!”
庞昱站在大堂之上看的明白,从一开始这里面的氛围就不对,这位季山塘季大人看样子是要杀良冒功。既然是如此做派,那岂能容得下这等贪官污吏继续在钱塘县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慢着!季大人,您这么做有失偏颇吧。我们这次前来县衙与这件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二话不说将我们带到大堂之上也就算了,还要用刑是不是不太讲理啊!话说回来,我们就只有这五百两银子和失窃的数量相差甚远,望大人明察!”
“怎么着,你还要教教老爷我怎么问案吗?行,讲理不是吗?老爷我今天心情好就跟你讲讲理。周善说了你起初根本就不认得他,那你又怎么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来和他做买卖呢?前脚县里面失窃,后脚你就拿出了这么多的银子,不是你还能是谁!”
庞昱一听就止不住的头痛,这又是一位和阳谷县县令王亶望一般的人物,办案的方式太过于想当然。这大宋的科举选材竟然选出了这么一群玩意出来,就算是牢笼志士也得选点靠谱的人不是。
“我这银子可都有迹可循,季大人若是不信你可以派人去四海钱庄确认。”
“你还敢嘴硬,也罢,人是苦虫不打不成,人是木雕,不打不招。抄手问事谅尔不招,左右,与我重大四十!”
“你先看看这个,你再考虑考虑敢不敢动手!”
庞昱一甩手就将自己的令牌精准的放在了大堂的公案上面,季山塘被吓得一哆嗦,拿起令牌一看哆嗦的更厉害了。别看见季山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钱塘县县令可也是混官场的人物,这东西他都懂。令牌上面写着,殿前司都指挥使——庞昱。
季山塘一看头都大了,心中暗叫不好:“妈了妈我的姥姥,这可是要了命了!怎么京城的庞殿帅溜达到我这来了,我这些年做的坏事数都数不清,这要是被这姓庞的查明白了,不得当堂就让我尸首分离。”
越是这种地位较低的贪官就越是胆小怕事,庞昱的名声可都是用鱼鳞紫金刀一刀一刀杀出来的,头上的保护伞一看这位惹不起随时都能舍弃自己以免引火烧身。季山塘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堂下,深施一礼。
“怪我眼拙,不知上差驾到,有失远迎当面恕罪。庞殿帅,您请正座。”
庞昱看着季山塘这副前倨后恭的姿态心里腻味,这天底下的官要是都是这样的人那这江山真是岌岌可危。庞昱自认为自己对于贪官的问题看得很开,不怕你借机捞钱只要能让百姓获得好处,贪点就贪点了。可偏偏自己遇到的大多数都是这种货,不杀他都不足以平民怨。
“季大人,你说你想杀良冒功也不好好找找人,周善刚刚被放出来哪里会有油水可榨。如今敢给他钱的能是凡人吗?你今天遇到的也就是我,换另外一个脾气不好的你脑袋可就掉了。”
“是是是,庞殿帅说的是,下官一定痛改前非!”
“行,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你不是要审案吗?我在上面听着见识见识季大人是如何审案的。”
季山塘吩咐衙役给庞昱搬了把椅子,刚坐下就有人送了一杯茶水。这么长时间庞昱心里面清楚做官为宦的人里面糊涂的很少,是非曲直都有自己判断能力,不过就是有人故意昧良心做事而已。
季山塘见庞昱来势汹汹也明白,这件案子要是审不好自己这条命估计就要丢了,正襟危坐堂木,威风凛凛的重新问案:
“周善,如今你是想说什么就说些什么,老爷我不怪你。”
“谢大老爷!”
这公堂可是一个讲理的地方,周善将要以往的经过诉说一遍,把过去救郑兴一命后反咬一口逼得自己走投无路要投湖自尽的事情讲述的是惟妙惟肖。
“好,只要你讲的在理,本县一定给你做主!来人,带郑兴和黄氏二人带到堂前。殿帅,您瞧这事办的怎么样?”
庞昱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人若是早点如此审案何至于此,险些逼死人命使善人不得善终,这季山塘也不怕自己哪天遭了报应。也罢,今天先放你一马,等到我回京之后禀明皇上彻查你的底细,别的不说这个官位你是也别想要了。
郑兴夫妻二人来到公堂顿时觉得这里气氛不对,扑通跪倒深施一礼,说道:“大老爷,小人冤枉啊!求大人做主!”
“住嘴!郑兴你先别说庞的,老爷我问你这人你认识吗?”
“认识,他姓周叫周善,当年还救过我的命。”
“好,那你还不将当年的往事速速将来,你究竟是如何夺取他的财产的!”
老百姓见官没有不怯的,事到如今郑兴也清楚自己的那些破事已经瞒不住了,季山塘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现在不说没关系等下还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开口。郑兴向上叩头,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郑兴也没敢在做些手脚,与周善讲述的往事无比吻合。
“来人,让他画供!郑兴,你叫老爷我说你什么好,你好歹是个念书的人,就你这样的还敢进入京城赶考?放到街上狗都不是的东西,生命垂危时让老周头给你救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不但不报放到做出这种混账之事!”
“像你这种无情无义之徒,本县岂能让你继续为非作歹,来人啊!先把郑兴拉下去重大一百大板,送往牢城营入狱十五年!”
衙役们如狼似虎将郑兴拉下去,用力挥舞水火无情棍不到二十板子就将他打的险些晕死过去,周善见状突然趴在郑兴背上求情,看的满堂之人都是一愣。
“老爷我有几句话要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郑兴还是个好孩子。我们爷俩过去相处的不错,也就是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种事情跟他的媳妇也不无关系。如今他都说出实话了有悔改之心,您就饶了他吧!”周善哭诉道
“好,念你受了不少委屈,本县就开脱他的罪名。来人把带上来。郑兴老爷问你,打你打的冤不冤。”
“不冤!打的真对。”
“刚才周善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听得我是无地自容啊!跟他老人家一比我就不是人,我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