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昱将此案现有的线索整理完毕,趁着朱明和潘氏养伤的这段时间骑着马离开驿馆开始在郓州境内视察禁军军务,查案之前先把正事做好。一连过了三天,朱明和潘氏也恢复了些元气,虽说算不上是痊愈,但也足以上堂作证。
潘氏在驿馆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回到了自己家中,朱明现在还是犯人必须有人看守,但她却不必一直留在驿馆内。刚回到家中舅妈马氏就来到了家里,为了劝她改嫁也算是机关算尽。可马氏刚走家里就来好几位媒婆,最可疑的就是这几位保的是一家,潘氏为了报答朱明当日的大恩当即抱着孩子来到驿馆报信。
一问庞昱还没回来但开封府的包拯包大人到了,跟随着赵虎走入厅中,潘氏双膝跪倒在地深深行了一个大礼,尊敬的说道:
“民妇潘氏参见包大人。”
“潘氏,你的事情庞侯爷已经跟本府说过了,你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潘氏从自己舅妈马氏到来到那些媒婆保媒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讲述一遍,包拯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这件案子的嫌疑人已经浮出水面,可其中还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一家有女百家求,潘氏年轻貌美有人上门提亲这件事很正常,哪怕是多个媒婆保一家这也不违法。
“潘氏,你可认识这段虎?”
“回包大人,民妇从没见过此人,只听舅妈说过他是寿张县的一个大户。不过民妇到有一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潘氏如实回答道
“速速将来。”包拯催促道
“遵命,民妇回到家中后突然发现在箱子里面出现了好几样金首饰,一开始我本以为是夫君当时留下的东西,可后来舅妈多次前来劝说我才觉得这里面可能暗藏玄机。”
包拯闻言脸色顿时放松了许多,此案当中缺少的那一环节齐全了,潘氏说的不错这几样首饰就是王文龙身死的原因。庞昱传来的消息上写的很清楚,那时王文龙出外经商回家不过几天,突然有一天晚上与妻子潘氏大吵一架,次日清晨离开后丧命。
与公孙策对视一眼,公孙策当即心领神会悄悄的走出厅中。转过身来带着张龙和当地熟悉路径的县衙衙役前去拿人,现在也到了需要找马氏的时候了。一行人兜兜转转来到一处村庄,经过地保的指引来到了马氏的家。
“潘大娘在家吗?”地保呼唤道
“在家!有事啊!”马氏兴高采烈的走出来一看还有几位衙役连忙问好:“呦!这还有几位官老爷,快快快!来屋里喝杯水歇歇脚,我们这路可不好走,您诸位坏了吧!”
马氏嘴里不停手里也不停,端着几碗水一一交给了公孙策几人。马氏为人有点碎嘴在场众人被念叨的脑浆子都快要沸腾了,公孙策可是位有修养的先生将水放到一边强颜欢笑的说道:
“大嫂,水就不喝了,还请你跟我们到县衙一趟。”
“县衙?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对了,看您这斯文样应该是新来的师爷吧,哎呦长得可真俊俏。要我去干嘛,哎呀我这脑子可是我那外甥女婿的命案有着落了!发现是谁杀害的了吗?”
“有线索了,还请你过去看看。”
“那可不行,我这还没做饭那,孩子一人在家我这当娘的也不放心,要不......”
以公孙策的心性此时也有些禁不住马氏的碎嘴,大手一挥让人把马氏的孩子也带上,一行人宛如绑票一般把人给带走了。马氏的孩子名叫狗子,今年七岁路都走不利索,走出个十几米就得摔一跤。张龙为了赶时间直接扛起来就走,要不是周围跟了这么多的衙役险些被当做人贩子。
将人带到包拯面前之时天都已经黑了,让人先带母子二人下去休息一番并且准备了些吃食,打算等一下再问案。此时视察完郓州军务的庞昱也骑马赶了回来,走进厅中出奇的没有打招呼反而气冲冲的把马鞭子丢在桌子上。
包拯瞧的新奇,二人相处的时日已经不短了,自己知道庞昱这么长时间很少喜怒行于表色,当即不解的问道:
“侯爷,你这是......”
“别提了!”庞昱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苦恼的说道:“郓州的禁军和厢军,无论是步军司、马军司还是我殿前司都有吃空饷的情况。我从海外弄回来那么多的银子,士兵的俸禄比前几年上涨了近三成竟然还不知足!”
这还不是最让庞昱气愤的事情,今天去检查厢军之时一开始核对名册倒是人数俱全,后来前去巡查记录的路上随意叫了一个花名册上的一个姓名突然有五六个人过来。等到视察军演环节,庞昱看出来了一个指挥有五百人,其中一百多人是从来没有经过训练的老百姓。其他各营多多少少还会做点面子工程,这位倒好真是把自己当成傻子糊弄。
“那侯爷是如何做的?”
“我把厢军中挑出来的人交给郓州知州了,至于禁军就先上报,这一次巡查要是较真的话许多知州和通判都得弄个丢官罢职。对了老黑,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包拯见状也不再问下去,庞昱发现的事情他曾经也发现过,可这宋朝就是一个“重文轻武”的朝代。每次科举选上来的文官就如同韭菜一般割完一茬又长一茬,偏偏这个武将永远都是供不应求。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除非大刀阔斧的重新改革不然最后大宋军队的实力或许比占山为王的土匪强不了多少。
“本府已经请公孙先生将马氏带回来了,等下即可问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