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啊!”庞昱苦笑道
自从宋仁宗下旨赐婚之后,庞昱与杨延琪十分默契的开始互相躲着对方。没地方去的庞昱只好来到包拯这里躲清闲,妄图参与一桩案子的办理,好找借口躲清闲。
“庞侯爷,本府也接到圣旨让我前往青州给柴王爷贺寿,侯爷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为好。”包拯回答道
咚咚咚!
有人击鼓鸣冤!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即刻升堂!”
包拯立即换上官服,与庞昱一同升起二堂,堂下则是跪倒一位身着粗布的青年男子。
“堂下所跪何人,何方人士?”包拯问道
“启禀包大人,草民名叫田青,是青州人氏。”田青回答道
庞昱在一旁听了一个真切,又是青州?下意识觉得青州要有事情发生,皇上派遣包拯前往青州祝寿顺便巡视青州情况,杨延琪也邀请自己随行一同前往,现在又来了一个青州人田青来报案,实在太过巧合了。
“你在府衙之外击鼓鸣冤,想必是有冤在身。”
“回包大人,草民的确是有天大的冤情。请包大人做主!”田青回答道
包拯见状点了点头说道:“嗯,既然有冤,就在堂前说明。你状告何人?”
田青闻言愣了愣,纠结许久,说了一声不知道,让一旁记录的公孙策顿时无法下笔。
“岂有此理!既然不知状告何人,又何来冤情?”包拯怒声说道
“回包大人,草民不敢戏耍公堂,确实有冤啊!半年之前,草民被人蒙住双眼,绑上山去强制采矿。半年当中没有离开矿产一步,夜里还被关押囚禁,草民是拼着一死才逃出来!包大人明鉴啊!”田青委屈的回答道
“竟然有如此之事,你可知那关押你的是何人?”
“草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派的,只知道他们肯定是朝廷的官兵。他们的装束是朝廷的官兵无疑。”
朝廷的官兵?庞昱好奇的看了看跪在堂下的田青。按照大宋的军制,驻防青州的是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的宣毅军的一个指挥和武卫军的五个指挥的禁军属于大宋禁军中的就粮军。现在的禁军可不是宋徽宗时期的禁军,那些大头巾根本无法调动禁军,难道这次又是当地厢军所为?估计这次案件小不了。
“田青,你是在何处被抓上山的?”包拯问道
“是在草民的住家当中。”
“那矿场所采的矿石又是什么?”包拯再问
“是金矿,草民家中四代都是堪矿师,任何矿石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那根本不是官矿,那是一座明由官兵监管,实际上是违法盗采不折不扣的私矿。”田青如实回答道
庞昱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宋朝每条矿脉都属朝廷所有,各处矿区皆是官矿,私采金矿的罪过可不是一两条人命就能了的事情。也顾不得自己未穿官服,连忙问道:
“田青,此事重大,你不可信口胡言可有真凭实据。若是朝廷追究起来,你恐怕吃罪不起。”
“回这位大人,先父就是因为这条矿脉而被害的,现在矿场之中还有数百名与草民一样的矿工正在忍受惨无人道的奴役折磨。草民这次冒死逃出来,不仅是为了自己申冤,还是替那些矿工叫屈。”田青激动的说道
“包大人,您是百姓心目中的青天,更是这几百名矿工心中唯一的希望啊!草民恳请大人,伸张正义,洗雪沉冤!”
说完田青就一头磕在地上,良久也不起身。
“好,若是你说的属实,本府就接下此案。”
包拯喊了一声退堂之后,让张龙赵虎带田青下去休息,也没有离去,就这么与庞昱讨论起案情。
“田青此言没有必要说谎,不知庞侯爷怎么看?”包拯问道
“老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上次你我几乎将这朝中勋贵得罪了个遍,此事的背后没有权贵撑腰我是打死也不信。只怕与那青州的柴王爷脱不了干系。还是等下问问田青事情经过为好。”庞昱面色难看的说道
此事并不漫长,据田青所言,三年前他的父亲田野询查到了一处金矿,而青州官府却假借根据不知为由拒绝上报朝廷。田青因被请到河北寻矿,故而逃此一劫。半年之前回到青州家中,却被官府通知自己父亲死于山间。起初田青并未怀疑,可短短之间不过三日,就被人闯入家中掳走。这才开始怀疑自己父亲的死亡有问题。
询查多日,田青开始怀疑脚下的这座金矿就是自己父亲勘探的那处距离青州城大约二十里的金矿。这才拼死逃了出来,昏迷过后被一樵夫背下山就离开了。
田青虽说给出了大概位置,可青州山脉众多,想要找到这处金矿宛如海底捞针一般。
“老黑,此事还是早日动身为好,田青逃离的事情只怕瞒不了多久。”庞昱说道
“不错,明日我就面见皇上,申请提前动身。”包拯说道
“也好,这次我正好要随杨家一同前往青州祝寿,我去面见佘太君,看看能不能随你们一同动身。”
夜晚,庞昱疲惫的回到家中,望着天上的星星,感慨着为什么八两还没把晚饭带过来。饿死小爷了!
而此时,太师府的府门被一美貌女子敲响。门子连忙出门查看,一看是自己家未来的少夫人来了。当即不敢怠慢,广开府门,并前去向管家庞福禀告。
庞太师听到管家说自己的儿媳妇来了,也是十分的欢迎,连忙派人安排杨延琪住下,而安排的地方就是庞昱的院子里。杨延琪背着包袱来到院子中,就看到坐在院子当中饮酒赏星的庞昱,顿时怒不可遏。
倒转枪头,就冲着庞昱打来,边打边骂:“该死的庞昱,你到底跟我娘说什么了!居然这么晚将我赶出家门!”
庞昱练武已经有些时日了,枪杆带动的风声被庞昱察觉,低头一闪看到杨延琪怒视着自己。闻听此言,发现他们二人之间貌似有了巨大的误会。
“不不不,不是!你先把枪放下,听我解释。”庞昱连忙说道
“我不听!”
庞昱此时也明白了,不让这位姑奶奶把火发出来估计今晚都睡不好。左晃右躲,就这么游走在杨延琪的身边。这时,被庞昱吩咐去让厨子做饭的八两端着菜回来了,闻着食物散发出来的香味,顿时更饿了。
“咱商量商量,先吃饭行不行。”
“好。”
庞昱松了一口气,二人面对面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准备吃饭。对自己饭量十分有自信的庞昱竟然发现,他貌似远没有杨延琪能吃。这位姑奶奶貌似要将愤怒全然发泄在食物上,仿佛每一口都在咬着庞昱的肉。
“那个,八两,你再让厨子炒俩菜。”庞昱吩咐道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
八两答应一声就下去了,他以为是少爷与未来的少夫人有要事相商,借口让他出去,下去之后还美滋滋的想着少爷等下看在我今天这么懂事的份上一定会赏我。哪知道庞昱是真的就是让他去厨房找厨子再炒几个菜。
庞昱眼看着桌子上的菜品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清空,自己却敢怒不敢言,只好喝着闷酒。
“庞昱,你这些天为什么躲着我?”杨延琪放下筷子说道
“我不是躲着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庞昱郁闷的说道
“因为皇上赐婚吗?”
“不是,我只是没做好成家的准备而已。而且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为什么?”杨延琪诧异的问道,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初在登州叱咤风云的庞昱会有如此不自信的一面
庞昱喝了一杯苦酒,感慨的说道:“你是国家英雄之后,我呢?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而已。其实我也不想得罪朝中文武百官,可我自打拿起这把鱼鳞紫金刀之后就再也不能放下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能让百姓说我那皇帝姐夫信错了人。”
这一番话算是倒进了庞昱的苦楚,明明最初前往陈州赈灾只是为了而已,却没想到给人一种自己是能臣干将的误解。为什么要一直跟在包拯的身边查案,还不是因为自己根本不了解大宋律法,而且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皇上赐婚,多大的荣耀,可庞昱根本不敢领!人家杨延琪是一代巾帼英雄,自己则是一个平日里混吃等死的侯爷罢了。拿什么配人家杨门女将啊!
“其实庞昱你也不用这么妄自菲薄,你在百姓眼中可是为民做主的青天。文臣有文臣的舞台,武将也有武将的战场,你不必这样苦恼。”杨延琪安慰道:“而且,其实是我配不上你。”
二人相视苦笑,杨延琪也忘记问庞昱到底去天波府说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被家中赶出来,一夜无话直到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