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距离陈昭府邸不远处的陆口,数名黑衣人正小心潜伏,身形彻底隐入周围的环境中,如果不近距离仔细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痕迹。
两位领头的黑衣人凑在一处小巷子里,正小声的商议着什么。
“大师兄,我们是江湖中人,为何要去刺杀一个朝廷命官?而且就算要我们去刺杀,也应该去刺杀尚书阁老啊,何须对付一个区区正四品的小官?再说了,我们贸然得罪朝廷,岂不是置青衣楼于险地?”
“这次不是有人出钱要我们杀,就算有人要我们去杀,我们也不回答应,这次行动,是我们第一楼的主人要杀他!因为他断了我们在京城的财路!”
“就算断了我们财路,也用不着我们去刺杀他吧?青衣一百零八楼,有的是下毒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干嘛要派我们来?”
“你知道什么,魏子云知道吧,在陈昭手上连一招都没能走过!你觉得什么样的下毒高手能对他下毒而不被他发觉?”
“不能吧,一招击败‘潇湘剑客’魏子云?那陈昭的实力也太过恐怖了点,只怕就是我们第一楼的主人都做不到吧!”
“嘿嘿,魏子云身为大内第一高手,眼高于顶,肯定犯了骄傲轻敌的毛病,可就是如此,陈昭这厮也不是好对付了,之前他遭遇两次刺杀,那两波刺客全都全军覆没,陈昭本身却是毫发无损!”
“大师兄,那帮江湖二流的刺杀手段,能跟咱们青衣楼比么?”
“不管能不能比,等会出手之时都要小心一点,务必做到一击必杀!”
“大师兄,这陈昭什么来头啊,怎么这么嚣张?让我们第一楼的主人都被惊动,还要咱们亲自出手解决,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
“没什么秘密,就是这厮的行为,对青衣楼的发展有很大妨碍,没见这厮才上任多长时间,便断了咱们好几条财路么?”
“放心吧大师兄,等会定叫他享受万箭穿心的美妙滋味!”
“……”
这帮家伙还真是不消停啊,真以为老子好欺负么?
马车中的陈昭,突然感应到前方数里之外,有几股十分隐晦的肃杀之气外溢,若有若无。
也只有他这個级别,才能准确发觉。
陈昭扭头望向车窗之外脸上露出满满的狰狞冷笑。
想都不用想,前面那几股若隐若现的肃杀之气,应该是针对自己而来。
让他感觉有些古怪的是,这些肃杀之气的强度,明显比之上两波刺客要强不少,按照江湖上的分类起码都到了一流境界。
一下子出动几位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埋伏,哪家王孙贵族也没这能耐吧?
虽说顶级高手都会效力贵人。
但是又怎能比得上自己在江湖上逍遥自在?
除了东南王、太平王之外,他好象也没特别得罪哪家权贵,就是以上两家,他都没彻底撕破脸皮,再加上如今皇帝又是勃然大怒的紧要关头,傻子才会顶风作案再次对自己出手!
毕竟他们都是有脑子的!
事情,似乎越发有趣了!
“停车!”
轻轻一喝,正缓慢前行的马车顿时停下,身后跟着的护卫和随从全都跟着停了下来。
陈昭身形一闪,迅若狸猫窜了出去……
“大师兄,陈昭一行的车队突然停下了,不会出了什么变故吧?”
暗中埋伏的好手第一时间发觉情况,迅速传到了两位主事人耳中。
“没那么邪乎,咦,等等那是什么……”
大师兄自是不以为意,可是突然他的眼睛勐的睁得老大,瞳孔突的向内收缩,满脸不可思议望向前方的大路。
旁边之人心头一凛,也跟着转头望了过去,看到的情景叫他的瞳孔跟着勐的一阵收缩。
只见一道锦服身影疾如奔马狂奔而至。
“不好,咱们暴露了!”
两人心头齐齐一震,而后同时从隐身之处跳了出来,一声厉啸传荡四方:“弟兄们,贼人已至,大家伙齐上!”
说着,那位杀手首领身如鬼魅电闪而出,瞬间便冲到了大路之上,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蓝汪汪的暗器,一招漫天花雨,朝着飞快狂奔而至的陈昭兜头飞洒而去。
此时陈昭已经看清楚了此人的相貌。
这是个很斯文,很秀气的文弱书生,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上,还带着微笑。
而他旁边那人,一张脸左面已被人削去了一半,伤口现在已干瘪收缩.把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歪歪斜斜的扯了过来,不是一个鼻子,是半个,也不是一双眼睛,是一只。他的右眼已只剩下了一个又黑又深的洞,额角被人用刀锋划了个大“十”字,双手也被齐腕砍断了.现在右腕上装着个寒光闪闪的铁钩,左腕上装着的却是个比人头还大的铁球。
一看这种扮相,便知道他们是江湖上的顶级高手。
尤其是那个只剩下半张脸的家伙,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能活到现在的,必定有着惊人的业绩。
他二人的外貌打扮,陈昭似乎听徐婷讲述江湖传闻的时候说过,似乎是‘断肠剑客’萧秋雨和‘玉面郎君’柳余恨。
不过这种念头一闪而过,因为陈昭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面对漫天花雨的暗器,他连丝毫防御动作都没做出,身形快若疾风迅速拉近跟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些淬毒暗器,好似撞到一堵无形墙壁一般,还没有靠近他,便如同打在钢板上,反弹全部掉落在地。
这怎么可能?
看到眼前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本来还自信满满,以为陈昭托大找死的杀手首领萧秋雨顿时惊得亡魂大冒,突觉眼前一花一只硕大铁拳轰然奔袭而至。
砰!
一道沉闷声音响起,断肠剑客萧秋雨好似被从天而降的陨石直接撞中,只觉浑身上下的骨头好似全部散架了般,体内五脏六腑瞬间移位,整张脸瞬间爆裂开来。
旁边的柳余恨只是半张脸没了,而他整个脑袋都爆碎了。
但柳余恨也没有好下场,直接被劲风带过,甚至倒飞而出,然后整个人砸进一堵墙里面,骨肉尽碎。
“杀,杀了这厮!”
就在这时,六名黑衣劲装汉子从大路两旁小巷子里飞纵而出,同时施展暗器,密密麻麻将陈昭全身笼罩。
咻咻咻……
与此同时,黑衣劲装汉子的袖子中,数道劲矢呼啸而出,带着凛然杀机,从四面八方将陈昭周身锁定。
当然全无用处。
所有的弩箭和暗器只一瞬间全部倒飞而回,击中这六个精装汉子。
六位杀手根本就没有丝毫反应之力,就好象被攻城重锤正面轰中一般,一个个口中喷血倒在地上,瞬间死去。
他根本就没打算留下活口。
因为他不需要知道幕后主使,反倒是期盼对方接着派人来。
杀的绝了,杀的够了,对方自然就会彻底胆寒!
这样切香肠的战术,实在是最符合他的心意。
青衣楼的主人当然就是霍休。
此人也是世上最有钱的人。
朱祁镇天下,地产最多的,是江南花家,珠宝最多的,是关中阎家,但真正最富有的人,只怕算是霍休。
这个人虽然富甲天下,却过隐士般的生活,所以很少有人能看见他的真面目,只听说他是个很孤僻,很古怪的老人。
别人都说霍休是个最富传奇性的人,五十年前,赤手空拳出来创天下,忽然奇迹般变成了天下第一富豪。
他的真实身份,当然就是昔年金鹏王朝的肱股之臣上官木,他创立了青衣楼,自以为十分隐秘,但实际上却成为某一个隐秘势力的盘中餐而不自知,还想耍动心机,想着把金鹏王朝其他人的财富夺到手中。
此人既然积累起无穷的财富,当然也有数不清的产业。
他在京城,便开了许多家青楼和赌坊,同时也参与人口买卖。
陈昭一顿出手,让他损失了几十万两银子。
所以他才会利欲昏心,一心致陈昭于死地,故而派出柳余恨和萧秋雨两人,率领青衣楼最精锐的杀手,意图斩杀陈昭。
霍休相信,自己做事隐秘,完全可以隐在太平王和东南王背后,即便是朝廷追查,也查不到他头上。
而继任的顺天府丞,只怕没胆子会继续推行陈昭的政策!
霍休自以为做事隐秘,但他却不知道陈昭的恐怖所在。
只一个照面,他便认清楚了暗杀者的武功,从而知道了他们的来历。
毕竟无论是萧秋雨还是柳余恨,他们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大。
陈昭通过杆儿赵和杆儿李统计的天下有名有姓的高手,全都在他心里。
既然知道萧秋雨和柳余恨,当然知道背后的主人是谁了!
除了霍休,还能有谁?
至少海外无名岛屿的那帮人,是不会因为几十万上百万银两这点小事,为难一个京城官员的。
他们出手就是几十万几十万的,随手就是劫掠三千五百万两银子,压根看不上那点小钱。
霍休是江湖上最富有的人,但他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身后没有一个家族,因此缺少最铁杆的手下。
只要搞定他一个人,就能搞定那泼天的财富。
而江南花家、山西阎家,则是家族式产业,不仅领头人实力强大,家族当中更是人才鼎盛。
比如江南花家,那花满楼何等睿智,何等风趣,又是何等的武功,却只是花家一个混吃等死的。
而花家也没有因为少了这么一个才华超绝之辈而有衰退迹象,足以可见花家人才之盛。
话说回来,搞死霍休,其实也没那么麻烦,只需要培养几个“大金鹏王”,天天骚扰霍休,然后把峨眉派和山西阎家的钱财透漏给霍休,他自然会行动。
到时候他就自己作死。
自己只需要密切观察,趁机出手,保证那些财富不会流到海外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说霍休这种人,用不着自己亲自出手,但是可以让朝廷出手啊!
锦衣卫也好,东厂也好,总不能眼睛只盯着京城这个小地方,江湖上也有泼天的财富,就等着他们和青衣楼狗咬狗了。
借口很好找,想一想,京城什么时候有这么一股势力存在了,朱祁镇知不知道,那些皇子又知不知道?
想了想,觉得还是等回城后直接向皇帝询问吧,他回去招来几位护卫,腾出一辆空闲马车,将八人的尸体全部带上,等明日进宫城的时候他还有用。
车队护卫这才知晓,原来刚才他们年轻的老爷已经跟一帮凶徒大战一场,一个个心惊胆战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将这些死状凄惨的黑衣人尸体全部搬上马车,然后跟着车队一同回到封府。
一直传说自家老爷武功盖世,没想到竟然比传说中还要凶残。
这妥妥的杀人魔王啊!
等车队回到封府足有一个时辰,整条街彻底沉浸在黑暗之中,几位身形矫健的江湖好手轻功飞掠而至,很快就现了打斗痕迹,当他们发现那数道带着甜香气味的血迹时,一个个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仔细搜索一圈没现同伴尸体,当即迅速离开,根本就没留下丝毫痕迹。
同伴没有返回,也不见了踪迹,自然是凶多吉少,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青衣楼的总瓢把子,请他迅速做出定夺。
至于不远处的封府,他们是绝对不敢前去探视的。
当陈昭毫无顾忌,直接拉着八具有点霉腐烂气味的尸体,找到大明皇帝朱祁镇汇报咨询之时,再次引来朝堂一片渲然大哗。
陈昭这厮,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大明天子千金之躯,怎能让其亲眼见那几具恶心的死尸呢?
于是,一下子数十封弹劾陈昭的奏章,又摆上了朱祁镇的案头,让心情相当不爽的朱祁镇,直接爆雷霆之怒一把扫落在地……
京城有这样强大的势力,几乎震惊了所有人。
朝堂之人,大多数是文官,虽然对粗坯武夫极力打压,但他们对于那些高来高去、武功绝伦的武人还是十分忌惮了。
他们能压制武官,是因为武官需要前程,需要荣华富贵,需要权势。
但是江湖上的武人,来去自如,杀人越货,难查踪迹,仗着一身高明的武功,没有把那些文官放在眼里,那么文官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最典型的就是盖聂杀韩国国相,一个人手持利刃,闯进韩国国相府中,连杀数十位护卫之后诛杀目标。
所以武人发起狠来,文人其实毫无办法!只能派出朝廷中的武人,将之全力剿除。
所以由“侠以武犯禁”的说法。
朝堂众人,很快知晓了京城还隐藏了一个势力庞大,实力强悍的隐秘势力,于是所有的勋贵和朝堂重臣,都下意识加强了自身的防护力度。
他们不敢保证永远不会跟那家神秘势力对上,到时候估计就要陈昭的强横武力救命了。
不要说勋贵和朝臣们,就连朱祁镇都动了将陈昭放在身边当侍卫的想法,不过因着陈昭自身的态度,还有朝堂局势不得不放弃了。
可如果真有势力威胁到了朱祁镇的安全,他会毫不犹豫把陈昭调到身边护卫的,什么江山社稷都比不上自家的小命重要。
老朱可是听魏子云说过,江湖上有很多钱财众多,武功高强,偏偏还拥有庞大势力的组织,万一这些人被朝廷中的野心之辈勾结上,那怎么办?
还得靠陈昭保驾啊!
于是陈昭突然法现,自己在朝堂上的处境,突然变得大好。
身边再没有经常唧唧歪歪跳出来找茬的家伙,一下子,空气清新了,阳光明媚了,就连心情都跟着畅快不少。
别人不来弹劾他,但陈昭可没有消停的打算!
虽说被狗咬了,不能咬回去,但是可以把狗打死!
远在江湖上的霍休他都不打算放过,那么近在庙堂的那些官员他自然也不会放过!
哪怕只是杀鸡儆猴,也得为了树立自己的影响力主动出击一番。
所以他在朝堂上故意给太平王和东南王上眼药。
目的就是示敌以弱,让他们主动出击。然后自己再莽一波过去,直接将对手打趴下,如此一来,朝廷内外,谁还敢对他叽叽喳喳。
朱祁镇也不敢!
更不用说他儿子朱见深!
就算是内阁的李贤、彭时、陈文那些大佬也不行!
……
方桥街,
东城,祥云茶楼。
今日的祥云茶楼一改往日的安静气氛,显得格外热闹,到处都是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
原因无它,今日茶楼请来了京都有名的忠君戏班,准备开一场独家新戏。
忠君戏班本来寂寂无名,在京城当中不显山不露水,也没有什么名角坐镇,连去勋贵府邸唱戏的资格也没有。
但是他被陈昭注意上了。
陈昭不但向里面投了钱,还给他们改编了剧本,变得更加通俗易懂,更加有张力,因此这个戏班很快便火了起来。
再加上前段时间,陈昭很是处置了一大批参与拐卖孩童的戏班,竞争对手也倒了不少,因此忠君戏班很快便在京城传出名声来。
在这个娱乐生活相当匮乏的时代,听戏唱曲就是有线有闲之辈最喜欢的娱乐方式,而忠君戏班的节目都是十分精彩,基本上场场爆满号召力相当强劲。
这不,听到了消息的票友蜂拥而至,将整个茶楼的一楼和二楼挤得吗满满当当,要不是三楼不对外开放,只怕也免不得人声鼎沸的场景。
而面积宽大的三楼,此时临窗放着一张小酒桌,两个人正端坐在酒桌两旁,桌上摆上了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醇香美酒。
“小陈大人,本王没兴趣陪你喝酒,有事说事,本王还忙得很!”
太平王三十来岁,他那个叫宫九的儿子年纪还小,还在海外苦练神功,所以他将野心隐藏在内心深处,无人能够看出来。
此时他脸膛方正带着一股肃然之色,叫人见了不敢有丝毫小觑之心,威严不减,浑身上下透着贵族特有的傲然之意,一双眼睛居高临下,似乎看什么都不屑一顾。
今日他应顺天府府丞陈昭之邀,前来祥云茶楼赴会。
因为陈昭曾经在皇帝面前给太平王上眼药,所以太平王也指使门下言官弹劾陈昭,而陈昭面临的第二波刺杀,虽然太平王没有告诉邬先生,但却是由他的手笔。
这事虽然瞒不过东厂和锦衣卫,但他们却十分默契的没有查出来。
但是朝堂内外都知道,双方很不对付。
以太平王跟陈昭之间的关系,他本来是没心情理会这厮的,可是他想探一探这位新近崛起朝堂红人的底细,又想知道这厮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关子,这才勉为其难赴约。
当然,传话的小厮不卑不吭的说了一句‘大海虽大,懂天文的却并不是只有一个’,也引起了他的惶恐和愤怒。
所以他必须亲自过来,看看陈昭到底知道多少。
若是连一个少年府丞都知道的秘闻,东厂和锦衣卫怎么会不知道?
会不会已经满城风雨了?
皇帝岂不是也会知道?
还是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被某个江湖神秘势力拿来当枪使?
还是,仅仅是自己多疑而已?
身为心机深沉之辈,太平王坚信是后者。
他是世代贵勋的太平王,本身就是看不惯陈昭‘小人得志’的摸样,以为在京城里依靠粗暴手段搅风搅雨就了不起么,他要让这厮知道朝廷的规矩和威严。
以他来了,跟着陈昭这厮在三楼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跟陈昭着实没什么共同语言,此时已是心生不耐起了离去之念。
尤其整个茶楼闹哄哄的环境,让他这个一向习惯了安静环境的亲王份外不适,特别是底下三教九流泥腿子的票友做派,叫他分外看不顺眼。
“别急嘛,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王爷要是不在这里岂不可惜!”
陈昭微微一笑,一边品尝茶楼大厨的精湛手艺,一边漫不经心道:“只要王爷一离开,以后肯定会后悔万分的!”
“小陈大人什么意思,威胁本王么?”
太平王脸色一棱,将筷子重重放下,不满道:“本王忠君爱国,谨守本分,从不逾矩,你一个小小的顺天府丞,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说着,冷冷道:“若非看在你最近一段时间颇有名声,本王会屈尊前来见你?”
当然,他心中还是有些诧异的,本来以为陈昭邀他前来,要么是低头说软话,要么是借故威胁他,他都想好了措施,一定会义正言辞、狠狠的羞辱一番,而后拂袖而去。
如此,才是堂堂藩王的做派啊!
不过不管如何,他对陈昭却是没什么好声色,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不耐烦了,没心思陪这厮一起浪费了。
“太平王身为藩王,奉旨居住京城,的确是忠君爱国,谨守本分,从不逾矩,但是私下里是否结交犯禁之人,可就不好说了啊!”
陈昭淡淡一笑,手中把玩着精瓷酒杯,冲着转身欲走的太平王嘿嘿一笑,意有所指道。
太平王转过去的身子微微一震,脸色陡然变得相当难看,勐然回头冷声质问:“陈府丞这话什么意思,本王听不明白!”
“等会忠君戏班的新戏上演,王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陈昭嘿嘿一笑,看都没看脸色阴晴变幻不定的太平王一眼,悠然说道。
太平王心头震荡,眼神忽明忽暗,不知道是想当场诛杀陈昭,还是自己逃出京城。
但是转念一想,陈昭武力超绝,比魏子云还要强,说不定不在那个老头之下,自己一个不慎,杀不了对方,说不定自己还要落一身骚,实在犯不上。
正犹豫间,茶楼中央新搭建的舞台之上,梆子一声脆响顿时原本嘈杂的声浪一下子消失不见,整个茶楼都变得安安静静。
很快,随着后台一阵吹拉弹唱的奏乐声响起,一出别开生面的新戏上演。
陈昭端起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开始欣赏下面的这部戏。
因为这部戏是他亲手写的,对里面的故事情节、唱念做打以及矛盾冲突都做了精细安排,保证所有人看了都会大呼过瘾!
这样太平王就会好好地思考一下未来了!
陈昭十分期待,这位驻京藩王,到时候表情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