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低低的,那句“宝贝”像是在他的舌尖上无限缠绵,尾音扬起又落下,语调被拉得很长,带着点浓的化不开的悱恻情愫。
姜知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脏又猛烈跳动起来,撞得她胸腔又疼又痒。
她是第一次看见平日里素来寡淡自持的男人,在她面前是如此的卑微与无助。
姜知玥只觉得嗓子里堵得厉害,她愣怔了好半天,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沈晏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那手温度偏高,烫的姜知玥心尖都颤了下。
见姜知玥没说话,沈晏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即使他现在心里含着急切汹涌的情绪,像是怕吓到她,男人依旧放柔声音,指腹轻抚向她的脸颊,哑声呢喃:“要怎么样你才可以把全部目光都放在我身上。”
突然又想起这段时间的奇怪来,姜知玥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里不断叫嚣着,她心跳骤然加速,话也脱口而出:“沈晏,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晏垂眸盯着那张紧张又茫然的面容看了几秒,忽然就不想再隐藏自己的感情。他勾唇很轻很轻的笑下,那双不容一物的眼眸此时正神情专注的看着她,漆黑浓郁,潋滟着溺人般的温柔。
男人眸色很黑,像是有月亮沉入深海,被那炽热的视线注视着,姜知玥忽的觉得自己宛如那弯明月,坠入海底深处,被侵占吞噬。
沈晏的指腹移到那柔软的唇上摩挲着,他的手紧握住姜知玥的手,牵着她放到自己的胸口。
男人微微俯身继续靠近她,两个人离得极近,姜知玥甚至能察觉到沈晏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庞,叫她的脸不由得升起温度来。
手下是沈晏沉重有力的心跳,耳畔是他轻哑的声音,仿佛雪夜里尘封经年的醇酒,一字一句落到她的心上,勾的她一颗心都在那里浮沉。
“我一直都想娶你。”沈晏顿了一下,他低声笑开,嗓音愈发的温柔,“很想很想。”
姜知玥怔愣在原地,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犹如烟花炸开,她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脑子里只有那句“他一直都想娶她。”
一股奇怪又酸涩的情感突如其来的朝她涌来,姜知玥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像是有什么悄然从她的心脏漫向四肢百骸,又酥又痒,她的心跳杂乱无序,连呼吸都乱了。
姜知玥一下子就慌了。
一直以来,她永远是付出爱的那一方,她从沈迟那里捡回自己那颗破碎不堪的真心,在最无助的时候,突然有人将她的心妥善珍藏,并告诉她,他爱她。
姜知玥眨了眨眼睛,杏眼瞬间弥漫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她蜷缩起手指,红着眼眶小声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
姜家别墅和老宅离得很近,她小时候经常会去老宅找沈爷爷玩,沈晏因为身世原因,被沈爷爷带回老宅养大,所以两个人也经常碰面。
姜知玥一直以为沈晏是很讨厌她的,沈爷爷忙的时候没空陪她,总会喊沈晏帮忙看着,姜知玥那时年纪小又被宠的一身的小脾气,即使沈晏面无表情的板着一张脸,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她也厚着脸皮死缠烂打的叫他陪她玩。
只要沈晏不理她,她就开始哭鼻子。
后来,那个爱撒娇又爱哭的小姑娘逐渐长大,乖乖巧巧的跟在爸爸妈妈身后,而沈晏愈来愈忙,沈老爷子把所有期望都放在沈晏身上,对他从小就格外严格,姜知玥也很少再见他。
在沈晏忙碌的那段日子,是沈迟替代他出现在姜知玥身边。
他叫她小月亮,喊她小萝卜头,又天天背着爷爷带她溜出去玩,在被爷爷发现时受了罚,也会忍着痛笑嘻嘻的告诉她没关系,在她哭时还会买糖人笨拙慌乱的哄她。
在姜知玥十五六岁的日子里,沈迟明媚似阳光,他像是六月里花香烂漫的盛夏,又似穿堂而过的清风,最终描绘成小姑娘的少女心事,而儿时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在日复一日中,与她众多回忆钟混成一摊,淡到看不见光点。
即便是很久之后再见面,也只剩下一句礼貌的:“沈晏哥哥”
所以姜知玥一直都觉得,沈晏绝对不会对她有什么好感。
可她不了解他,沈晏的爱如深沉大海,海面波澜不惊不动声色,而深海之下又藏着滚烫浓烈,深沉又偏执的爱意。
在听见姜知玥的话语后,沈晏弯了弯唇,眉目温柔的轻声开口:“很久很久之前。”
他对她的那份爱意被藏的太久了,久到沈晏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动了那颗凡心。
好像他来到这个喧嚣的世间,就是为了去爱她。
她亦是他来到此生的理由。
沈晏清醒自知的看着那份喜欢,一点一点汇聚成千山万水,变成他深藏于心的爱。
其实姜知玥不知道,在她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在沈爷爷家里因为发烧而晕倒的那个夜晚,沈晏恰巧在百忙之中回老宅拿证件。
他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清隽自持的男人眉蹙的很深,眸底深沉,正半垂着眼帘解袖口,忽的听见楼梯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他一怔,再抬眸望过去时,便看见那个总是莫名扰乱他心弦的小姑娘,光着脚穿着宽松的睡裙,晕晕乎乎的扶着楼梯扶手。
她好像身体不舒服,沈晏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姜知玥脚步一顿,突然直直的往下倒去,被沈晏接了个满怀。
沈晏下意识的踉跄一步,但他的手臂仍紧紧环着姜知玥的腰,他的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甜腻的香味,侵占着他全部的神志。
姜知玥体型娇小,那纤细腰肢盈盈不堪一握,感受着指腹下柔软的触感,他偏过脸时凉薄的唇正好擦过她的额头。
沈晏心尖一颤,他孤寂很久的世界突然像是春花开满山头,胸腔内那颗心脏跳动的幅度叫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姜知玥的在意,他看见她对沈迟娇娇软软的笑时的嫉妒,他埋藏在心里所有的阴暗又偏执的想法,全都来源于,他心动于她。
姜知玥好像很怕疼,在家庭医生要给姜小姐输液打点滴时,女孩无意识的蜷缩在沈晏怀里,细细的呜咽声像只小奶猫。
沈晏把姜知玥抱在怀里温声哄她,医生在旁边愣是大气也不敢出,眼观眼鼻观心,全程低着头不敢看一眼,他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平日里冷漠矜贵的沈总,如此温柔又以一种占有欲极强的姿势抱着一个小姑娘。
好不容易把人哄着输了液,沈晏又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守了一夜,彻夜未眠。
第二天,见姜知玥脸色恢复正常后,沈晏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想等她醒来,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他一向剔透清醒,年纪轻轻便在商界站稳了脚步,他对那些数字了然于心,唯独对她束手无策。
直到沈爷爷打来电话催沈晏去拿文件,等沈晏再匆匆赶回别墅时,却发现姜知玥早已离开了,只留下一张表达谢意的纸条。
那字迹娟秀漂亮,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几句道谢的话,却被沈晏在无数个夜晚拿在手里看了许久。
姜知玥走后,卧室内仍沾染着她身上的香味,沈晏一夜没有休息,可这会他依旧睡不着。
他躺在姜知玥睡过的地方,骨子里的偏执不断叫嚣着想去占有她。
沈晏无欲无求清冷自持,但凡他认定的东西,无论是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去得到,好在最后他还是把她娶回了家。
这些姜知玥都不知道,沈晏不打算告诉她,他的女孩向来耳软心软,即使她不喜欢他,但她知道这些后,肯定会偷偷难过。
在听见男人口中“很久”两个字后,姜知玥心里一阵酸涩,强忍着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了下来,她想去说些什么,可脑子里却乱糟糟的,一句好听的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姜知玥只是拐着唇小声呜咽道:“对不起……”,她断断续续的开口,“我不知道你喜欢我……”
沈晏猜到她会道歉,他无奈失笑,微凉的指尖轻轻擦过姜知玥的眼尾,垂眸温柔又宠溺的看着她,声音很低,:“别哭了,宝贝。”
他的视线落下在姜知玥红润的唇上停了一秒,又道:“我这个人很笨,不知道怎么去哄你,你这样,我只会想……”
沈晏微微一顿,随后垂下头来,二人鼻尖相抵,他低声笑道:“吻你。”
姜知玥耳根一热,被吓得硬生生把眼泪憋回了眼眶,她抬手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红着脸欲盖弥彰的解释:“我没哭。”
“嗯,是我看错了。”
沈晏又笑了下,重新将人搂进怀里,下颔枕在姜知玥柔软的发上摩挲了一下,姜知玥并不讨厌沈晏抱她,再加上她现在又一点力气也没有,便乖乖的缩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
他的怀抱很舒服,胸膛温热,腰上那只手也是温柔的。
姜知玥忽的有一种她被人真真切切的深爱着的感觉。
两个人彼此没有再开口,静默片刻后,沈晏出声喊她:“知知。”
姜知玥被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沈晏喊她的小名,她心跳有些快,忙应了一声:“怎么了?”
腰上那只手力度收紧,男人顿了几秒,又轻声问道:“今天为什么哭。”
姜知玥想了想,怕沈晏误会,她在脑子里格外认真的组织了下语言,又轻扯了一下男人的衣袖,软着嗓子开口:“在沈迟缺席婚礼那天我就不再喜欢他了,他刚刚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也把他拉黑了,我今天哭是因为、因为……”
姜知玥不知道该怎么去和沈晏解释,她哭并不是因为沈迟,她憋了口气,一股脑说出口:“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了。”
末了,姜知玥犹豫了一秒,也就一秒,她默默听着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也不……讨厌你。”
她不知道她目前对沈晏什么感情,但是有一点姜知玥很清楚,她不讨厌他。
话音刚落,姜知玥察觉到沈晏的身体微僵,她明显感受到搂着她的那只手用了力,力气大到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去。
沈晏心情极好的勾了勾唇,他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紧绷着的眉眼舒展开来,温柔的有些不真实。
沈晏偏头在姜知玥的发顶上轻轻吻了下,那双漂亮的眼微弯,嗓音愈发的缱绻:“那就去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姜知玥耳根一热,脸也跟着红了个透,她低着头不出声了。
沈晏也不着急她的回答,见小姑娘泛着绯色的耳垂,男人眸子轻眯,克制住想亲她的冲动,他敛下神色,只是将人紧按在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沈晏终于放开她,他握住姜知玥的手,指骨挤进她指缝间扣住,垂眸望了过去:“饿了吗。”
姜知玥乖乖的点了点头。
沈晏心里一软,牵着她的手移到唇边印下一个吻来,低声笑道:“去吃饭吧。”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姜知玥又忍不住心跳乱了几秒,她不好意思再看他,就那么被沈晏牵着跟在他的身后。
云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先生望向太太时温柔又专注的神情,以及太太微红的脸,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温馨又暧昧。
云姨捂嘴偷笑,心想家里是有希望迎来小少爷或者小小姐了。
一顿晚饭吃得极其和谐。
直到姜知玥洗漱好后从浴室出来,她望着靠在床上看文件的男人,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开始乱如擂鼓。
以前她和沈晏一起睡还没什么,这会知道了沈晏对她的感情,她忽然有些紧张,她才不信一个正常男人会对喜欢的人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新婚夜那天的状态。
沈晏见姜知玥站在浴室门口出神,小姑娘藏不住心思,想法全在脸上显露出来,沈晏猜到她在想什么,他微微挑眉,眼尾扬起来一瞬看她:“怎么不过来。”
姜知玥这才回过神来,顶着男人沉沉的目光,她的手指下意识拽着衣摆,慢吞吞挪到床边。
她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手腕忽的被人握住轻扯了下,她被按坐在床上。
姜知玥眸底的光一闪,手脚僵硬的像是失去了控制能力,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一脑子心猿意马。
她还在纠结拒绝还是不拒绝,结果,等了半晌,沈晏的手只是捻起一缕她的发丝摩挲了一下。
发梢湿漉漉的还带着水汽,沈晏皱了下眉,沉声道:“怎么没吹干。”
被沈晏一提醒,姜知玥一怔,她伸手去揉搓了下,才想起她刚刚在浴室吹头发时分了心,她的头发长,这会完全是半干的状态。
她又被沈晏牵着去了浴室。
姜知玥抬眸看着镜子里正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的男人,沈晏半低着头,从姜知玥的角度看正好看见他高挺的鼻骨和浓密纤长的长睫。
他的神情很认真,眉眼微垂,修长的手指温柔又细心的在她的发间来回穿梭着,浴室内清浅的光落下打在男人脸上,衬的他的眉目愈发的缱绻。
姜知玥只觉得的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的撞了一下。
察觉到姜知玥的目光,沈晏对上镜子里那张软白的小脸,他的眉梢挂着浅浅的笑意,温声问道:“怎么了。”
偷窥被抓个正着,姜知玥眼睫一颤,她想去摇头,又意识到现在不太方便,于是忙干巴巴开口:“没事。”
浴室内又安静下来,只余下吹风机嗡嗡的风声。
空气温度偏高,发间那只手也是柔的,姜知玥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困意来袭,她打了个哈欠。
她还在发呆,从镜子里注意到沈晏关了吹风机放到一旁,姜知玥刚想转身,忽然被人从身后揽住了腰。
就在刚才,沈晏在轻拨柔软的发丝时,沐浴露的香味混合着小姑娘身上的甜一齐朝他涌来,他的指腹轻轻擦过那截雪白修长的后脖颈,眸色暗了暗。
沈晏的视线又落到那面镜子,许是刚洗过澡,姜知玥的眸子里水润润的像是含着一汪水汽,清澈透亮,被暖意熏染的小脸白里透粉,仿佛初春枝头娇艳的桃花花瓣。
她正盯着眼前的水池出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漂亮的眉眼忽的弯了起来,笑容娇憨又明媚。
沈晏喉结一滚,突然就很想吻她,不是突然,他无时无刻都想吻她。
他关掉吹风机,揽住那叫他魂牵梦萦的细腰,将人紧固在怀里。
姜知玥怔愣愣的瞧着他,在注意到镜子里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眸时,她本能的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的手放到沈晏的手臂上想去推他,下一秒,身后的头发被拨到胸前,沈晏低头,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在那脖颈处落下一个吻。
被温热的唇触碰到的肌肤泛起细细密密的痒意,姜知玥的脸瞬间红了个透,睫羽因为羞意而生生颤动着:“等、等、等、等一下……”
沈晏没敢吻的太深,他见好就收,也没在闹她,他压下心底蠢蠢欲动的燥意,在看见那处肌肤上印下的红痕时,男人心情极好的勾了勾唇,再次握住姜知玥的手。
他垂眸看她,丝毫不提那个吻:“回去吧。”
姜知玥的脑子犹如一团浆糊,这会完全是被沈晏带着神志走。
等她躺到床上的那一瞬间,立马抱着被子滚了老远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沈晏看着像防贼似的小姑娘,他有些无奈,也知道自己今天太冲动吓到了她,但他刚才确实是没有忍住。
他放低声音:“离那么远干什么。”
姜知玥拐着唇依旧一动不动。
沈晏叹了口气,最终,他手臂一伸,直接连人带着被子一起揽进了怀里,轻声妥协:“抱歉,刚刚是我不好。
他的手在姜知玥的长睫轻碰了一瞬,声音被放的很柔,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她晶亮眼眸里:“在知知接受我之前,我都不会碰你。”
姜知玥被突如其来的道歉听得一愣,她其实并没有生沈晏的气,她只是太紧张了没有准备好,况且,她还是有些跨不过心里拿到坎,在得到沈晏的承诺后,姜知玥又莫名的松了口气。
她想了下,觉得自己霸占着整个被子的行为不太好,姜知玥松开紧捏着被子的那只手,又挪了挪腾出空来,掀开一条缝抬脸看他,小脸红扑扑的,声音也是软的:“我没有生气。”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说出口:“你别……着凉了。”
沈晏想笑,一颗心也软的一塌糊涂,他弯唇应了一下,再次将人搂到怀里,轻拍她的背哄她:“睡吧。”
自从沈晏像她表露心意后,他不在掩饰自己的感情,几乎是无条件的宠着她惯着她,姜知玥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柜子里的衣服全是她的尺码,版型是她喜欢的款式,以及牙刷毛巾等等为什么恰好是她喜欢的颜色。
沈晏每每下班回家时,总会带一束鲜花回来,有时是玫瑰,有时是郁金香,有时又是桔梗。
姜知玥也不知道沈晏从哪里学的追女孩子的方法,可她偏偏就喜欢这种不渝的浪漫,以至于在每个等他回家的晚上,姜知玥总会去等待着只属于她的那多花。
姜知玥不是没有被人追过,她见惯了那些虚张声势,但她从没有被如此热烈的爱着,她的一每个情绪变化沈晏都会注意到,她的每一个小脾气他都会包容她,她的喜好习惯,生活里那些细枝末节,沈晏全都知道。
他的爱意深沉又炽热,看向她时眸子里总是溢着无尽的宠溺与温柔。
就在姜知玥逐渐沦陷于沈晏的温柔时,她作为女伴和沈晏一同参加晚宴,在晚宴的现场,她遇见了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