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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暗访赌坊(1 / 1)

翟项宽交待的跟方如今猜测的差不多,此人是个眼高手低之人,不甘心过苦日子,于是沉迷赌博。  几年下来,本就不富裕的日子愈发的过不下去。  赌博十赌九输,翟项宽并不特殊,不但输光家财,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其中最大的债主是一个叫张坛的大混混。  张坛串通赌场,榨干了翟项宽的钱财,而后借钱给他,放的是高利贷、印子钱。  其目的并非为钱,而是看上了翟项宽的媳妇。  翟项宽人虽然猥琐了一点,但讨了一房好老婆,长的标致,看上去气质柔柔弱弱,人也很贤惠,很能激起男人的占有欲。  这张坛以债务威逼,要求翟项宽把老婆典当给自己,何时能还上钱,何时再来带回老婆。  走投无路的翟项宽无奈答应,签了契约。  典妻在前清颇为常见,日子太平时还好,一旦遇到天灾人祸,典妻风气就会盛行。  到了民国,对于这样的风气,律法是严令禁止,但国民政府对此通常是睁只眼闭只眼,采取默许态度。  只是翟项宽没有想到,他老婆是个外圆内方的刚烈性子,被张坛带走后的那天晚上死活不肯就范,张坛也是怒火攻心,对她是又打又骂,翟项宽老婆顿觉得孤苦无依、生无可恋,便直接咬舌自尽了。  张坛见好好的一个小娇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便把火都撒到了翟项宽的身上,逼着让他继续花钱。  翟项宽弄了个人才两失,还不起债,索性逃离了家乡,来到了临城,兜兜转转地干了很多的职业,最近三个月前在在玉清池落脚。  在玉清池,身为老伙计的侯洪亮对他多有照顾,两人经常在一起。  侯洪亮一门心思攒钱娶老婆,还劝说过翟项宽戒赌,奈何翟项宽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将他的话全都当成了耳旁风,依旧领了工钱去打“沙蟹”(扑克牌的一种赌法)。  只是他的赌计实在是有限,对于忍、等、狠的赢钱秘诀并不掌握,一心只想着一日暴富,结果却是每赌必输。  久而久之,侯洪亮也知道他恶习难改,便有意疏远他,翟项宽也因此开始嫉恨侯洪亮。  就在昨天上午,翟项宽离开玉清池的时候采买浴巾等杂物时,又偷偷地去赌了一把。  这次,他在赌场中遇到了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里叼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施施然走入赌坊,他相貌平平,皮肤黝黑,双眼炯炯有神,给人一种精瘦、精明的感觉。  但又没有那种市井之徒的油腔滑调,气质凌厉,神态端正。  此人手气极好,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赢了将近一百块法币,可把一旁的翟项宽看得羡慕坏了。  等那年轻人离开赌场之际,他也跟了上去,跟人家套近乎,希望能够交给自己一招半招的。  那年轻人刚赢了钱,看上去心情很好,竟然答应了,这可把翟项宽乐得心花怒放。  不过,年轻人说自己夜里还来这个赌场,届时可以顺便教他几招。  翟项宽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可是转念他就发愁了,晚上该他值班,人走不掉怎么办。  他便求那年轻人换个时间,可人家说次日就要离开临城去上海了,再回来时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翟项宽如何等得及,当即表示回去跟人调换一下值班。  两人在闲聊的过程当中,翟项宽便透露了自己在玉清池当伙计的事。  那年轻人边说翟项宽是水命,本来在玉清池当伙计好好的,但是周围有人克他,随后说了一些这个人的特征。  正是这个人一直都压制着翟项宽的气运,让让翟项宽逢赌必输。  赌博的人对于气运一说十分相信,他当时一下子就想到了侯洪亮,只有侯洪亮符合哪些特征。  他连忙问那年轻人破解之法,年轻人告诉他只要让侯洪亮替他做他该做的事就行了。  没想到破解之法这么简单,侯洪亮当即表示今晚就跟侯洪亮换班,他知道侯洪亮虽然疏远自己,但是只要自己提出要求,他还是会答应的。  闲聊之中,翟项宽又说了不少玉清池的事,无疑中透露了值房的位置和后院的地形。  和年轻人约定了时间,翟项宽高高兴兴地回到了玉清池。  将换班的请求跟侯洪亮说了,一开始侯洪亮并不是特别乐意,但翟项宽说自己半夜就会回来,让他必要反锁值房的门,自己还要早早地收拾浴场,让侯洪亮踏踏实实睡觉到大天亮。  侯洪亮一想,这样起码能多睡一个小时,便痛快地答应跟他换班。  翟项宽心里这个美啊,找到了影响自己气运的关键人物,又遇见了怀揣神计的“师父”,自己这是要时来运转啊。  他好不容易盼着到了夜里,再三叮嘱侯洪亮留门,这才急匆匆地离开玉清池赶往赌场。  到了赌场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翟项宽东找西找,可并未见到那位年轻人。  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早就超过了两人约定的时间,对方还是没有现身。  翟项宽内心不免有些急躁了,可他转念一想,自己既然是拜师学艺,没准人家就是在考验他的耐心,这些桥段评书和戏文里经常能听到,于是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  这一等又是一个小时,人还是没来。  翟项宽恼火之余,看着身边的赌客们赌得兴起,不由地手痒了,很快便加入了其中。  这一赌便赌得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惦记着得留点本钱,所以一直都是小打小闹的,幻想着一会儿那个年轻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可是幻想终究是幻想,那个年轻人始终没有出现,而他也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此时,天也蒙蒙亮了。  翟项宽脑袋昏昏沉沉的离开了赌坊,走在大街上,竟然连一个烧饼都买不起,他一路上不知道把那年轻人祖宗十八代骂了多少遍。  等快到了玉清池时,才想起来昨夜答应过侯洪亮一早帮他干活,此时再去值房怕是要挨骂。  翟项宽叹了口气,用备用的钥匙打开了玉清池的大门,硬撑着疲惫的身体去浴池里提前准备热水,打扫卫生,直到后来掌柜的发现侯洪亮不在,让他们去找,这才发现侯洪亮已经死去多时了。  当时,给翟项宽吓的够呛,他心思着多半是有人谋财害命,侯洪亮是给自己当了替死鬼,关于换班这一系列背后的隐情,他如何敢对外人说?  先不说掌柜的知道他又去赌博,肯定会让他卷铺盖就滚蛋,就说侯洪亮的死,他也说不清楚啊,要是到了警察局,他一没有相熟的关系,二身上又没钱打点,少不得得过堂,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于是,翟项宽便打定主意缄口不言,企图蒙混过关。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案子被临城军事情报站接手了,负责办案的年轻军官,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手段是真的狠辣,上来一句话不问,直接两次水刑下来差点直接让他见了阎王。  从此,翟项宽见到方如今之后两腿便不由自主地打颤。  事实再明白不过了,翟项宽着了那个年轻人的道儿,人家早就知道他是玉清池的伙计了,也知道他沉迷于赌博,便设局引他上钩,从而造成了侯洪亮替他值班的事实。  之后,年轻人或是其同伙,在深夜之中潜入玉清池,偷偷地杀了侯洪亮。  之所以杀死侯洪亮,一定是侯洪亮知道了日本间谍的某些秘密,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在方如今的追问下,他详细地描述了那个年轻人的体貌特征,别看翟项宽人不怎么样,但记性不错,口才也好,将年轻人的体貌特征描述的很详细。  方如今觉得这样应该可以大致画出那人的肖像来。  虽然一张肖像距离找到此人并且成功实施抓捕来说还差得远,但总归是前进了一步。  “翟项宽,你再好好想想,那个年轻人还有什么特征?”

方如今猛地一问,翟项宽吓得直哆嗦。  “长官……”  他一晚上没睡,又连着被施以两次水刑,脑袋里就跟浆糊似的。  一旁的纪成林一撸袖子,喝道:“快想,不然再把你丢进去。”

翟项宽不自觉地看向那大木桶,吓得魂都快飞了。  要是再来一次的话,还真不如一枪毙了他痛快,太折磨人了。  他眼珠飞快地转动着,脑海里搜索着关于年轻人的一切线索和信息。  这时,张鑫华走了进来,道:“这小子说了没有,没说的话,我直接带走了!”

张鑫华比方如今更加的高大威猛,可能是因为被日本间谍又赶在前面的缘故,一直都是黑着脸。  翟项宽一看,我的妈呀!要是被这人带回去,那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方如今等人只觉得浴室内一股骚臭的气味传出,竟是翟项宽尿了裤子。  一个行动队员上前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了一个仰面朝天,又踢了几脚,踢得他是鬼哭狼嚎一般。  张鑫华道:“如今,既然这件事你已经熟悉了,就劳烦你带着此人去趟赌场,兴许那里有人对那个年轻人有印象。”

“是,请组长放心,一有消息我马上向您汇报。”

张鑫华笑了笑:“去吧!”

在路上,翟项宽忽然想起来那个年轻人曾经几次往赌场的后面看。  赌场的后院别有洞天,有很多莺莺燕燕的女人,翟项宽也没有去过。  在翟项宽的带领下,方如今带人来到了位于城西的一条小巷子之中,这里看上去有些偏僻,但是距离玉清池的距离不算远,这也是翟项宽为什么能够经常溜到这里来赌上一把的原因。  远远地就看到一见大门口几个打手看守大门,还不时有人从赌坊大门进出。  为了避免闹的动静太大,方如今等人都穿的是便衣,看上去是一副呼朋引伴去赌博的样子。  离着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便听到了院子中的动静,人声嘈杂,落入耳中的只有嘈杂的喧闹声,“大”、“小”或“豹子”、“通杀”之类的呼喊。  “看来这赌坊的生意还不错。”

守门的几个打手,看着他们衣着光鲜,还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带着保镖下人来赌博了,早有人进去偷偷通传了,赌坊里管事的也为来了一只肥羊而感到高兴。  一个守门的打手认出了翟项宽,戏道:“哎呦,这不是翟项宽嘛,怎么,昨天刚刚输了个精光,今天又有本钱了?”

瞧瞧方如今,心道,这不定又是翟项宽从哪里找来的冤大头。  翟项宽低着头一声不敢吭,那打手倒也没有太过在意他,便放他们进去。  进了院子,大厅但中就是一个巨大的赌坊,里面赌台开了二十多桌,现场热闹非凡。  方如今在赌坊内转了一圈,他对此都没有太多兴趣,继续向前走去,穿过大厅却是另外一个境界,满眼绿萝藤蔓,处处鸟语花香,仿若突然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周遭的烦嚣与嘈杂顷刻间离你远去。  不过还未等他们走入其中,就有两位丫鬟打扮的女人婷婷袅袅走了过来,来到他们面前笑盈盈道:“几位先生可要饮茶?”

方如今点了点头,心中暗赞想不到这赌场从外面看起来不显山不漏水的,但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连端茶送水的丫鬟都如此美丽,销金窟的整体水准可想而知。  在两个女人带领下,方如今等人来到了院内的一座凉亭内坐下,放下周围纱帘,一人娇滴滴道:“不知几位公子是饮碧螺春还是竹叶青呢?”

纪成林面无表情地问:“多少钱一壶?”

其中一个女人笑道:“来到这里的客人很少有问价钱的,都是十块法币,不过不是一壶,是一位。”

纪成林眨了眨眼睛,他向方如今看了一眼,意思已经表露无遗,黑店啊!  除了纪成林,今天还带了四名行动队员,坐在这里喝口茶,就要六十块法币,抵得上他一个月的薪水了。  如果要是喝酒吃饭呢,再找点别的事情做,岂不是得上千块法币,妥妥的销金窟啊,比明抢还要嚣张。  纪成林低声道:“这家赌坊的后台老板是帮会的。”

难怪,没有后台开不了赌坊妓院,没有过硬的后台更加开不了这种档次的赌坊妓院。  方如今并不在乎钱,大方地道:“好,那给我们几个先上些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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