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老曹下了汴梁,令戴宗前往梁山泊,让晁天王大举出兵,先把河北东路辽军尽数扫荡了,然后往幽州支应。
老曹于汴梁、应天府两场大战,杀灭辽兵九万,黄河以北,虽还有不下十万辽军,但分布各州府,又无上将统率,岂当梁山群雄一荡?
而戴宗这般急急而来,显然是有极大变故,因此老曹令他先说。
戴宗咽一口吐沫,急忙道:“小弟是八月二十日别了哥哥,做起神行法,当日便至大寨,晁天王等人,先得了‘幻魔君’携圣旨来招安,已知大战在即,早把寨中兵马尽数点起,小弟传了哥哥将令,天王哥哥大喜,大摆宴席,众兄弟欢饮一场,次日出兵五万,北上征伐!”
曹操点了点头——他去岁跨海征辽时,梁山只得四万余军,还被他抽走五千,如今一年多来,竟已攒下五万兵马,可见晁天王宴饮之余,寨务上不曾松懈。
便问他:“出征的兄弟,都有哪些?”
戴宗道:“此番出征,晁天王挂帅,设两个军师,乃是吴加亮先生、‘幻魔君’乔道清,副帅‘七佛子’方七佛,神将五员,乃是‘泼韩五’韩世忠、“小吕布”方杰、‘小太尉’姚平仲、‘夜叉’王德、‘白面秦琼’马公直。”
曹操听了笑道:“王德也肯降伏了么?哈哈哈,他三个西将,本事奢遮,坐神将交椅本也应当。只是他们去岁还和明教群雄打生打死,如今却要并肩作战,彼此不要有龃龉才好。”
戴宗笑道:“大哥放心!自前些日圣旨到,这三人便肯降了,这几日来,晁天王日日设宴,方七佛、方杰同他们斗酒数日,彼此皆以释怀。”
曹操赞道:“妙哉!真不愧‘托塔天王’,这身大豪气概,世上几个能如他?”
戴宗又道:“林教头等尽数不在,如今晁天王听了加亮先生计策,让方七佛、马公直领虎骑,让韩五、姚平仲领飞骑,让方杰、王德领豹骑。”
曹操思忖片刻,点头道:“却也妥当。”
梁山兵马,最精锐者,便是三千虎骑、五千飞骑、八千豹骑,以及一千重甲步卒“陷阵士”,一千大刀手“破阵士”,三千蛮牌手“荡阵士”,二千水火奇兵、三百魔兵。
老曹去岁跨海征辽,所带精锐,多系其中选拔,因此梁山如今尚存虎骑两千五百人,飞骑三千五百人,豹骑六千人,一千陷阵士,五百破阵士,两千五百荡阵士。
戴宗又道:“出征玄将七员,乃是“急先锋”索超、“巨灵神”周昂、“刀剑乱”云宗武、“俏关兴”梁红玉、“屠虎刀”司行方、“小养由基”庞万春、“宣州虎”家余庆。其中索超、周昂相助统领虎骑,梁红玉、庞万春相助统领飞骑,云宗武、司行方相助统领豹骑。”
曹操点头笑道:“妙哉!吴学究用兵,着实有考究之处。”
戴宗亦笑,又道:“余下马军骁将、步军彪将、狼将,水军众将,凡在山者,尽数随军。本寨只留三千兵卒,又各位兄弟的父兄、儿郎们照管。”
曹操听罢,疑惑道:“如此兄弟,如此雄师,便是辽军鼎盛时,亦难当之,祸事却是何来?”
戴宗苦笑:“哥哥容小弟细禀——我军自出发,派快马告知高唐州、青州诸处,数日间围住了大名府,正攻打间,却有三个好汉,领了两三千义民,自城内杀起,抢了城门来献,轻而易举取了此城。”
“晁盖哥哥大喜,连忙设酒相待,他三个领头的,第一个乃是宋军十节度中的‘梅大郎’梅展,前番辽军破城时失陷,眼见要遭围杀,却是城中两个押狱节级,一个‘铁臂膊’蔡福,一个‘一枝花’蔡庆,兄弟二人仗义救了梅展,仗着人头熟,带着梅展隐匿在城中许久,如今见我大军到此,趁机响应。”
曹操听了越发皱眉,这不是好事么?
却见戴宗摇头道:“这本是大大好事,不料福无双至,忽然青州来一匹快马,道是长城榆关,遭女真人打破,平州、营州、滦州,杀得尸山血海,蓟州也自危在旦夕。却是孟康跨海前来求援,不料山东诸州兄弟早已杀出,只有孙立独自留守。孙立得知此事,一面令人来山寨报信,一面领了三四千兵马,坐船前去救援,朱富、杨林、裴宣、侯健四个得知,怕他势单力薄,誓死同往,已是一并去了。”
曹操听了惊道:“孙立、杨林去也罢了,朱富、裴宣吃得那般肥白,去战场上做靶子么?还有侯健,他的武艺,比宋江兄弟还不如,又凑这热闹。”
戴宗闻言红了眼眶道:“哥哥,似我等这些兄弟,武艺虽然不济,义气却同旁个无二,事情临头,只是同生共死罢了。”
曹操见他动情,也自感慨,手抚其背安慰道:“你同他们几个却有不同,你的刀法,便是吴学究也赞赏有加。随我征战,杀得几出几进,为兄都看在眼里。”
戴宗擦把泪花,顿时露出骄傲神气:“小弟比那几个做买卖的兄弟,自然奢遮许多,只是比林教头、史教头等人,终究差些,不能为哥哥出得大力。”
曹操笑道:“你这双腿,便替为兄出力无数了,待杀翻了金人,伱家门前,‘神行侯府’四个大字,必然高悬。”
戴宗听了大喜,不由顾盼自雄,连连用鼻孔去看马灵。
曹操也看向马灵:“兄弟,你来说说,南面却出了甚么祸事?”
老曹当初袭取了雁门关,便遣马灵往江南传令,一别已是数月。
马灵连忙道:“哥哥,此前方腊教主同他师父慕容老贼决战洞庭湖,慕容老贼兵败山倒,吃了‘美髯公’算计,前往榆关寻宝,全军覆没在哥哥手中,方教主等人,却是不知,兀自在江南搜山捡海,虽不曾找到慕容博踪迹,却也趁机把各地零散教众聚集,又搜罗了几个极奢遮的好汉,值小弟去时,也聚起了五七万能战兵马。”
老曹笑道:“我那老岳父,原本也不是平庸之辈,如今破而后立,又有鲁师兄等相助,假以时日,重振旗鼓也自不难,你且说你去后诸事。”
马灵道:“小弟此番去,寻见他们众人,先将慕容博的结果告知,方教主大笑三声,大哭三声,却也放下心来。小弟又说了哥哥横扫幽云、大败金辽诸事,鲁师兄等捶胸顿足,恨不身在其中。小弟这时方说了哥哥机谋,让方教主重打明教义帜,再树反旗于江南,方教主亦无异意,这数月来,奔波联络各方教众,相约秋后起事,谁知几日之前,却是出了祸事。”
曹操当初令马灵往江南时,老官家尚不曾退位逃难,曹操本意,是要方腊重举反旗,届时自己一手平之,则江南河山,夺于方腊,黄河上下,夺于金辽,此谓名正言顺也。
不期后来赵佶退位,遁往镇江,西夏联金,虎吞西北,老曹也只得先顾眼前。
此刻听了马灵所说,连忙追问:“怎么便是祸事?”
马灵满面怒容道:“此前那位官家,做了太上皇,令人把住长江上下,把勤王的粮饷、兵马尽数截在手中,不多时日,聚起一二十万官兵,这也罢了,毕竟这些官兵不似西军善战,谁料近日他又出了幺蛾子,竟把新帝捉去了手中,一发迁往金陵府,又派童贯、马政等人出海使金,要以长江为界,同金国平分天下!哥哥,这岂不是天大祸事?”
曹操闻言,神色立变,周围兄弟,也都一起大骂:“这厮当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前番割了大批土地予辽国,已是丧心病狂,如今竟要划江为界,石敬瑭比起他来,岂不都算一代雄主?”
老曹脸色铁青,兄弟们痛骂良久,他忽然仰天大笑,一时惊得众人都止了声息。
却听老曹笑罢,咬牙道:“罢了!倒是武某小看了他赵佶!本来以为他拦截勤王兵马,只为和儿子较一较劲,不料竟还有这般不要脸的手段!如今看来,榆关之失,未必便全然是金兵善战之故!”
说罢看向马灵:“童贯使北的消息,堪称绝密,汝等如何竟能打探得?”
马灵听了苦笑一声:“哥哥,可记得黄裳此人么?”
“黄裳?”老曹想了想,点一点头:“随童贯南征的那个高手!”
马灵点头道:“正是此人!此人前番吃哥哥诓去了岭南,饮粪汤、敷大蜘蛛,却是大病一场,险些呜呼,仗着内功深厚支撑过来,山中养得病愈,这才晓得天下大变,遂往镇江去见官家,正值童贯等出使归来,洋洋得意诉说金国如何深情厚谊,这黄裳听说要割了长江以北土地,不由大惊,连忙力谏,因此被下了毒手,好容易自葵向阳手下逃生,挣扎辗转,找到了方腊教主,我等这才得知此事,因此急急来告哥哥。”
曹操听了沉默片刻,又问他:“小皇帝好好在洛阳,我离开才多久?如何竟吃他爹捉了去?”
马灵叹气道:“这要说来,却又话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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