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新年快乐!”
虽然是陌生的号码,但我依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江枫。
因为只有他会这样叫我傻丫头。
看完之后,我立刻把短信删除了。
继续打开qq,看到了海鸥的信息。
“小鱼,新年快乐!”
我往上挪了挪,把头搁在沙发的扶手上,调整了一下睡姿,给海鸥回了过去。
“海鸥,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没有看到,也祝你新年快乐!你们国外是怎么过年的?热闹吗?”
海鸥:“国外过年当然没有国内热闹。”
“哦,那下一个年,你会回来吗?”我问。
海鸥,“其实远的不是空间的距离,而是心的距离。”
我觉得他这话有点儿感伤,心想他可能还没从那段不可能的感情里走出来。
我说,“回来吧,我一直想请你吃饭,我想当面答谢你,希望能有这样的机会。”
他发了个微笑的表情,“不用,只要你过得好,就是最好的答谢了。”
海鸥的话总是特别温暖。
我说,“海鸥,谢谢你!”外加一个感动得热泪盈眶的表情。
海鸥又说,“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海鸥飞累了可以着陆,可鱼儿游累了不可能跳上岸,所以海鸥和鱼是注定不可能有交集的,你说是吗?”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想了想,我说,“虽然不能在同一片土地上,但是却在同一片蓝天下啊,海鸥低头就可以看到鱼,鱼儿也一直以海鸥为自己仰望和崇拜的目标啊。”
这一次,海鸥只回复了我一个微笑。
“在跟谁聊,笑得那么开心?”薛度云的话突然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抬起头,薛度云已经走到眼前。
大概是我聊得太投入,连他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我把手机收起来,淡定地说,“一个朋友。”
还好他也没有再追问。
之后我也去卫生间里洗漱了一下。
他这卫生间里有好几套新的洗漱用品,估计是给平时出差准备的。
洗漱好,简单扎起了头发,我素面朝天地就和薛度云就离开了。
下楼后,正在巡逻的保安看到我们,眼睛瞪得老大。
估计这保安是今天早上刚换班的,放假后公司里都没人,他应该没想到大年初一的早上会看到我们从公司里走出来。
反应过来之后,他站得笔直,礼貌地打招呼。
“薛总,夫人,新年好!”
我笑着回他,“新年好!”
薛度云也说了一句,“新年好!”
我不知道薛度云平时在员工面前是什么样子,看刚才那小保安看到他时那受到惊吓的表情,估计平时这位薛总在他们眼中是很严厉的。
不过今天的薛度云有所不同,看起来心情不错。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这是一个好兆头。
我也以为我会开心一整天的,可是我很快就开心不起来了。
车子开回家,我竟然看到南北坐在别墅门口。
不知道她坐了多久了,只见她裹着衣服,缩着脖子,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看到我们的车子开进去,她就站了起来,巴巴地望着薛度云。
“度云哥!”
我们下车,薛度云关上车门,皱着眉头看着她问,“怎么坐在这里?”
南北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可怜巴巴地说,“除夕夜,家家都在团圆,只有我是一个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我是想来跟你们一起跨年的,至少不那么孤单吧,哪知你们不在,我打你电话你也没接,我想着你们可能是出去玩的,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就只好在这里等。”
这博同情的演技,我给满分。
我看着她问,“钥匙呢?你不是有钥匙吗?我们没回来你也可以进去等啊。”
南北毕竟是演技派,这会儿一点儿也不惊慌,更加可怜地说,“钥匙掉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
说完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若是换作其他任何人,我都铁定立马把她拉进屋里,找件厚衣服给她穿上,然后熬碗姜汤给她喝了。
可是面对南北,我不想再表示任何同情。
在我那么舍身救了她,却依然被她误解成是设计之后,我就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
她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狼,无论我怎么待她,她都会寻着机会反咬一口。
“你感冒了,我让老杨来送你去医院。”薛度云说着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南北情急地拉住他的胳膊,“不,不用了,度云哥,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着凉了不打紧,睡一觉就好了,你别赶我走行吗?”
薛度云拿出最大的耐心劝说她,“听话!别忘了你现在是艺人,机会随时都有可能降临,你难道希望因为生病而失去机会?”
这话对南北来说很有说服力,她明显动摇了。
薛度云给老杨打完电话后,看了眼时间说,“呆会儿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你是进来坐着等还是在外面等?”
薛度云的语气并不严厉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南北黯然地低下头,小声说,“那我就在这里等好了。”
“好。”薛度云说完就朝里走。
我走过南北身边的时候,她先前那种乖顺的神态已经荡然无存,换上的是恨怒不甘的表情。
说实话,她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我已经习惯了。
我没理她,径直进了别墅。
我们换好衣服下来时,南北已经走了。
上车后,看着薛度云开车的方向,我已经知道他要去哪里,和我想去的是同一个方向。
车子停在山脚,我们下车,买了几束花就上了山。
每年正月头几天,都有不少人上公墓,今年也是一样。
活人过年,逝去的人也要过年。
我们先去了薛度云母亲的墓前,他也没忘给许亚非的母亲墓前放了一束花。
然后又先后去看了我的母亲和父亲。
站在我父亲的墓前,薛度云一直望着墓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问,“怎么了?”
他缓慢看向我,淡淡地说,“岳父大人离开以后的日子,你一定过得很艰难吧?”
我的心像是被拉扯了一下,有些疼。
我抬起头,苦涩一笑,“但也过来了。”
他牵住我的手,望着我爸的墓碑,十分真诚地说,“岳父大人,我叫薛度云,是您的女婿,您放心把沈瑜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这一席话听来太暖,亦如他此刻牵我手的掌心。
我想或许是老天爷垂怜饱受磨难的我,不忍让我再输一次,所以才把薛度云安排到了我的身边吧?
正月初八,庄美玲特意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送了我一份新年礼物。
是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几十张u盘,她说她把所有相关知识,以及这些年的心血和经验都放在了这些u盘里。她说我虽然不是最有天份的那一个,但却是最勤奋努力的,希望我朝着梦想走下去。
捧着这只盒子,那种激动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宝库啊。
正月十五,黎落打电话让我陪她去医院。
我还以为她怎么了,吓得我风风火火就赶了去。
与她会合后,她告诉我她胸疼,她又不好意思跟赵雷说,只好让我陪她来。
黎落说,“小鱼,你说我不会是乳腺癌啊?”
“呸呸呸!别胡说八道,才不会。”我说。
黎落被我逗笑了,“要真是我也认,人啊,有时候就得认命。”
她跟医生描述完状况以后,医生直接让她做个尿检和血检。
拿着她的化验结果,我抓着她的手,激动地说,“落落,你怀孕了。”
黎落愣了,“不会吧?”
我非常肯定地点头,“落落,我好歹是做过护士的人,这两张化验单明确显示你怀孕了。”
事后她把化验单交给医生,医生也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们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黎落仍觉得不可思议。
“我这个月姨妈是推迟了,就中奖了?”
我自己不能怀孕,听见她怀孕我也感到高兴。
“落落,赵雷本来就对你好,他要是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把你宠上天的。”
黎落看着我笑,“哪儿有那么夸张?”
我想起那天薛度云给我的项链,赶紧从包里找出来。
“落落,这个送给你。”我把锦盒放到她手里。
她打开看了一眼,“干嘛没事儿送我东西?”
我激动地说,“就当是我送给孩子的见面礼吧,你看,我也有一个,这项链正好是一对。”我把我脖子上的项链拉出来。
黎落朝我笑,“这个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帮我戴起来吧。”
我帮黎落戴好后,她塞进衣服里说,“我要一直戴着,洗澡也不摘下来。”
我笑着点头。
坐了一会儿我们一起离开,在医院门口我看到一个人匆匆朝医院里走去。
于是我让黎落先离开,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赵雷。
送黎落上了出租车,看着她离开以后,我才返回了医院里。
刚才看到温碧如进去,我倒是想起来了。
薛离受了伤,应该还没出院。
也不知道丫丫怎么样了,我决定去看一看。
问了一下护士,我找到了薛离的病房。
听见里面谈话的内容,我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