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楚猛直来直去的思维,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楚禹的打算。
按照楚猛的想法,真要打断马脸汉子的腿,就应该在这里动手。
等马脸汉子回到咸亨钱庄,那可是人家的地盘。
到时候对方人多势众,又怎么可能伤得到马脸汉子?
父亲吃惊地看着楚禹。
他是老江湖了,也知道想要在人家的地盘,打断人的腿,比登天还难。
楚禹也不多解释,让母亲照顾受伤的父亲,招呼了楚猛一声。
“差不多了,咱们现在就去咸亨钱庄,为咱爸报仇。”
母亲着急起来,赶紧拦住了楚禹两兄弟。
“你们别去,咸亨钱庄财雄势大,你们贸然前去一定会吃亏的。”
楚禹给了母亲一个安心的笑容。
“放心吧,凭你儿子的智商,不会吃亏的。”
他说完,带着楚猛就走。
母亲还想追上去阻拦,却被楚老先生挡住了。
楚老先生看着楚禹离去的身影,有些欣慰。
“经过这件事,楚禹这孩子却是脱胎换骨了,我相信他。”
咸亨钱庄是个小额信贷公司。
公司的办公楼坐落在江北市金霞路上,整栋办公楼装修得异常豪华。
此时此刻,总经理办公室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正坐在办公椅上,悠闲地抽着烟。
在男人的身后,一个穿着短裙,身材很火的女人,正帮他按摩着肩膀。
女人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红晕。
而男人只披了一件黑色衬衣。
显然这两人,刚刚经历过了某种激烈的运动。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这是江北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大枭陈七,人称七爷。
江北近乎一半的地下赌场,ktv和酒吧,高利贷公司的背后,都有陈七的影子。
甚至,许多人口失踪案,杀人案以及绑架勒索的案子,也和此人脱不了关系。
许多豪门世家不能做、做不了的脏事,也都交给他,同时为他提供庇佑。
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多大的风浪,陈七始终屹立不倒。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有人敲门。
陈七皱了皱眉头,挥手让女人去开门。
办公室门打开,马脸汉子走了进来,一脸谄媚的笑容。
“老大,我们回来了,有事向你报告。”
陈七让女人退下,板起了脸。
“说过很多次了,以后别叫老大,叫董事长。”
“你他吗没长记性啊?”
马脸汉子在楚家老院嚣张跋扈,可是在陈七的面前,却犹如一条哈巴狗。
他连连点头。
“是是是,要叫董事长,我这记性真是被狗吃了。”
陈七把烟头摁灭在烟灰中,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楚家老宅的事怎么说?拿到土地证了吗?”
自从借钱给楚家的那一天起,陈七就看准了楚家老宅的宅基地。
还钱是不可能的。
别说楚家人不可能还上高利贷。
就算还得上,陈七也有一百种办法,让楚家把宅基地的土地证双手奉上。
马脸汉子摇了摇头。
“楚家老头骨头硬得很,一直不松口,还得继续施压。”
陈七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恼怒地看着马脸汉子。
“那你他吗回来干什么?”
“只要他不拿出土地证,你死也给我死在那里。”
马脸汉子额头渗出冷汗,取出了一个信封,递给陈七。
“楚家那个快死的废物,让我给董事长传一封信。”
“他说有事找老大,老大看了信,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怕耽误董事长的大事,所以就回来了。”
“楚禹?”
陈七不屑地冷笑。
“这个小白脸已经被韩家大小姐玩废了,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话是这样说,陈七还是接过了信封。
他刚刚接过信封,心念一转,又塞在了马脸汉子的手中。
“你把这信封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血屠莫名其妙地栽在了楚家。
这件事让陈七对楚禹有了一丝忌惮,害怕他在信封中搞鬼。
马脸汉子只是个小混混,却没有陈七那么多的心思。
他依言撕开了牛皮纸信封。
牛皮纸信封中,只有一张普普通通的信签纸,别无他物。
马脸汉子拿出了信签纸,却不敢看信上的内容,双手递给了陈七。
陈七仔细的打量了一阵信签纸,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接过了信。
他的目光扫过信,脸皮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上面就两行字。
第一行字:“你中毒了,得不到我的解药,就会全身发痒溃烂而死。”
第二行字:“想要活下去,先打断来我家讨债的这几个人的手脚。”
陈七触电一般缩了手,信笺飘飘悠悠落在桌子上。
他顾不得什么,仔细地端详着自己拿信的拇指和食指。
他足足看了一分钟,发现没有任何异状,拿信的手指不疼不痒。
陈七不由得火冒三丈,看着马脸汉子,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你这个蠢货,吃人饭不干人事。”
“你被那个小白脸耍了,他让我打断你的腿!”
马脸汉子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看信笺。
等他看清楚信签上的两行字,也不由得大为光火。
“董事长,我这就返回楚家老院,给他点颜色看看。”
“吗的,敢耍老子,活腻歪了。”
马脸汉子说着,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信,揉成一团,转身就走。
嗤!
一缕近乎透明的烟雾,从信纸之中喷了出来。
原来这信纸之中竟然有夹层,烟雾就藏在其中。
这烟雾扩散得好快,瞬间充塞了整个办公室。
“有毒烟!”
陈七大叫一声,箭一般窜出了办公室。
他惊魂未定,突然看见自己的衬衣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绿色粉末。
陈七吓了一跳,又赶紧脱下了衬衣。
马脸汉子就没这么走运了。
他的全身上下,满头满脸都沾了无数绿色的粉末。
马脸汉子兀自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站在原地,一脸懵然看着陈七。
陈七跺了跺脚:“你还不赶快出来?你想死啊?”
马脸汉子呆呆地看着陈七。
“董事长,我啥感觉都没有。”
“是不是这小子在吓唬咱们?”
话音未了,一股无法忍受的奇痒,好像从骨头缝里面钻出来似的,直接席卷了马脸汉子全身。
他瞬间滚翻在地,伸手拼命地往身上挠,失声惨叫。
“痒,痒死我了,老大救命啊。”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马脸汉子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抓得粉碎。
他的全身肌肤,多了无数血痕,就连一张脸都被抓得血肉模糊。
又过了几秒钟,马脸汉子已经痒得叫不出声来。
他拼命往身上乱挠乱抓,脑袋往地下撞,嗓子眼中发出啊啊的声音。
站在门外的陈七,看得心惊胆战。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不由得大惊失色。
他的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出现了淡淡的惨绿色。
陈七的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窟,全身冰凉。
这张信笺之上,全踏马都是这种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