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惠光发现傅松一直盯着自己看,那双眼睛放着亮光,她只瞧了一眼,就被烫得心脏乱跳,连忙别开目光。
郭贺年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说这家伙不会是对慧光有意思吧?
要是女儿早生几年还有可能,现在嘛……
轻轻地咳了咳,笑道:“傅先生。”
“啊?”傅松回过神来,打了个哈哈道:“看到令爱这么优秀,我都想跟郭先生做亲家了,哈哈。”
郭惠光猛地瞪圆了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傅松,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傅叔叔,你说什么?让我嫁给傅声远那个小屁孩儿?怎么可能!”
郭贺年也愣了一下,虽然他之前曾想过跟傅松做个儿女亲家,甚至直接把傅松给惦记上了,但无论是傅松的儿子还是傅松本人,跟郭惠光的年纪都不般配,所以只能遗憾地打消了念头。
不过,尽管他对郭惠光的激烈反应表示理解,但并不代表他允许她这么做,于是不悦道:“慧光,你傅叔叔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说话呢?”
傅松见郭惠光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对她笑了笑,道:“郭先生,没事没事,是我失言了。”
郭惠光微不可察地轻哼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嘀咕道:“本小姐就算嫁给你,也不会嫁给你儿子的!”
说完后,她脸色一红,呸呸呸,本小姐怎么会嫁给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就算你跪下来求我,也不可能!
这时,郭夫人听到动静后,款款走过来道:“怎么了?”
郭贺年笑哈哈道:“傅先生说要跟我们做亲家,慧光害羞了。”
“是吗?”郭夫人眼睛一亮,随即想起来傅松的儿子才那么大点,不禁哑然失笑,“慧光年纪要是再小个四五岁就好了。”
“妈妈!”郭惠光腾地站起来,跺了跺脚,“不理你了!”
郭夫人捂嘴笑了笑,拉住她胳膊道:“还生气了?好了好了,晚宴准备好了,别让你傅叔叔笑话。”
郭惠光扭头瞪了傅松一眼,似乎在说,都怪你!
傅松装作没看见,起身和老郭往客厅走去,经过郭惠光身旁时,甚至能听到她喘粗气的声音。
乖乖,这小丫头片子脾气不小,以后得离她远点。
为了照顾傅松的口味,郭贺年特意从外面请了鲁菜厨子,酒也不是红酒,而是五粮液。
其实,就算简简单单的,傅松也并不嫌弃。
说到底,当一个人肯请你来家里吃饭,他一定是把你当做了自己人。
谁不知道外面吃省事儿,在家做麻烦,但人跟人之间,恰恰要的就是这点儿麻烦。
就像傅松请客吃饭一样,最好的朋友到家里吃,关系次一点的在他的办公室里吃盒饭,比较好的朋友吃公司总部食堂,一般的朋友去文华东方酒店包厢里吃大鱼大肉。
这顿饭虽然大家没喝多少酒,但宾主尽欢。
临走前,傅松口头邀请老郭一家参加傅佳咏的满月酒,老郭爽快地答应了。
今天是在李慧娴那过夜,所以用的是她的车,上车后司机阿伟问:“傅先生,回家吗?”
傅松道:“回家。”
回去是上山路,经过深水湾道和浅水湾道的岔路口时,傅松突然心血来潮,想去利致那里看看,于是对阿伟说了一个地址。
阿伟虽然心里有些纳闷,但老板既然吩咐了,他照做就是了。
其实傅松早就想去看利致了,但来港后这几天,被李慧娴和黎梓看得紧,一直没找到机会单独出来。
现在他正好一个人,过去看一眼就走,神不知鬼不觉。
之前本来打算和利致一起来香江的,但由于在内蒙拖了一段时间,计划一变再变,而且考虑到利致已经怀孕八个多月快九个月了,已经不适合坐飞机,于是她便乘坐火车先走一步。
虽然利致在香江有房产,但那毕竟是她花自己的钱购置的,傅松怎么说都要表示表示。
所以,在利致回湘江之前,傅松便拜托吕仁鹤帮忙购置一套房子,要求不高,安全、安静、隐私。
吕仁鹤这次又把他位于浅水湾道的一套豪宅让了出来,据说前主人还是南越的末代皇帝。
对于老吕的一片心意,傅松也不矫情,既然老吕愿意让给他,那他就大大方方地接着,大不了以后有好的投资机会带上老吕,帮他赚点零花钱。
到了目的地,傅松下车后打量着这座灯火通明的三层豪宅,建筑整体白色,四周绿树掩映,虽然不知道占地多大,但目测小不到哪去。
喻刚忍不住赞叹道:“这别墅漂亮大气,看着像老美的白宫。”
“老喻,你口味也太重了。”傅松笑着摇摇头,“你不觉得白宫很俗气吗?”
上辈子他在网上看过一个新闻,说是90年代末到2010年的十几年里,全国各地一共建成了至少200多“白宫式”建筑,不仅涉及到地市级、县区级,甚至连特么的乡镇一级都有。
这些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白宫式”建筑,既有私人宅邸,又有公司办公楼、商业体、酒店、地产项目。
最搞笑的是,机关单位、学校里都有“白宫式”建筑,真可谓争奇斗艳,千奇百怪。
如果华盛顿的白宫是西施,那么国内这些跟风之作就是东施,不仅丢人,还显得建筑的主人低俗没品。
“俗气吗?”喻刚愣了愣,扭头问阿伟:“白宫俗气吗?”
阿伟道:“傅先生说白宫俗气,那白宫肯定俗气啦。”
喻刚:“……。”
这个马屁精!
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佣人打开大门把傅松迎了进去。.
傅松进门后在客厅里这看看,那瞅瞅,还别说,老吕的眼光着实不错,这套别墅一点都不亚于李慧娴的那套。
利致本来已经睡下了,听佣人说门口有位傅先生找,便知道是傅松来了,穿着睡衣就下来了。
走到楼梯口,看到客厅里果然是傅松,利致又惊又喜:“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傅松抬头朝她笑道,“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没有,我也是刚躺下。”利致抿嘴一笑,招招手道:“我就不下去了,你快上来。”
等傅松上楼后,她挽着他胳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傻笑。
“笑什么?”傅松捏了捏她鼻子,“跟个大傻子似的。”
利致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笑嘻嘻道:“嗯,我就是你的大傻子。”
傅松揽着她的腰,一边走一边问道:“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
“都挺好的。”利致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你摸摸,儿子刚才又踢我了,肯定是听到你来了,高兴的。”
她回香江后特意检查过,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是个带把的,确认后的第一时间,她就迫不及待打电话告诉了傅松这个好消息。
傅松摸着她的大肚子,笑骂道:“这个小兔崽子,精神头可以啊。”
“那当然!”利致抬抬下巴,“咱们的儿子肯定像你一样,是个强壮的小帅哥。”
傅松语气幽幽地问道:“小帅哥?老子小吗?”
利致扑哧一笑,然后伸出她的罪恶之手,娇媚道:“好久没见了,得重新认识了才知道,哎呀,比之前更帅气了,爱死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傅松有些扛不住她的主动,连忙按住她的手。
这小妖精只能看不能吃,一旦被她点起火来,一时半会儿可没地方灭火。
利致轻咬了下嘴唇,皱了皱挺翘的鼻子道:“看在你态度真诚的份上,暂时饶了你!”
傅松赶紧陪笑,扶着她来到卧室,把她抱在大腿上,说起了悄悄话。
“你喝酒了?”离得这么近,利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不过一点都不难闻,反而让她忍不住趴在他脖颈里深深地嗅了一口。
“今晚郭贺年在家里请我吃饭,喝了点,你要是不喜欢,我去洗个澡?”本来傅松打算过来看一眼就走,可见到利致之后,他就舍不得走了。
虽然留在这不能干什么,但抱着孩儿他娘睡觉就是一种享受。
“不用,这样就挺好的。”利致忍不住又嗅了一口。
“你在这里住的惯不?”傅松担心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会无聊,女人一旦无所事事,就会胡思乱想。
“住的惯啊。”利致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道:“我这人有点宅,喜欢一个人安静,人多了反而觉得烦。”
“你怀孕的事儿还没跟你爸说?”傅松还是有些不放心,寻思着不行的话,让她把她爸爸接过来,也好有个照应。
“拉倒吧。”一提起这事儿利致就愁得慌,“我爸那边,你就甭管了,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我爸的脾气我清楚,老古董一个,事儿多。
等生米煮成了熟饭,我爸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大孙子,哼哼!”
傅松讪讪道:“就是感觉委屈你了。”
利致抿嘴一笑,环顾了一圈道:“你看我现在住着这么好的房子,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傅松亲着她耳垂道:“房子再好,也弥补不了我的内疚。”
利致搂着他脖子娇滴滴道:“我真的很知足,真的,谢谢你!”
傅松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好笑道:“你这人,怎么跟我见外了?以后不许这样了!”
“哦。”利致心里美滋滋,像只温顺的小猫俯卧在他怀里,呢喃道:“我要给你生很多很多孩子,一直到再也生不动为止,好不好?”
傅松以为她就是随口一说,也没往心里去,笑着道:“那你岂不成了老母猪?”
“我是老母猪,那你就是大公猪,绝配!”利致笑得眯起了眼睛。
尽管她不清楚脚下这座面积1000平米左右的豪宅到底值多少钱,但如果参照周边每平米七八万港币的豪宅价格,买下这座豪宅至少需要一亿港币。
她之前在香江虽然有几套房产,这两年也赚了不少钱,多少算是个小富婆。
可即便如此,一亿港币的豪宅对她而言仍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
当然,她咬咬牙肯定也能买得起,但她现在根本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必须得变卖大部分资产才行。
然而,价值至少一亿的豪宅,傅松却眼睛不眨一下就送给她了,她如何能不感动?
虽然她跟傅松交往并非是冲着他有钱——当然,这么说也不绝对,如果傅松是个穷逼,她肯定连正眼瞧他一眼都不带瞧的。
当初,她不顾女人的矜持和尊严,甚至死乞白赖地千里送人,主要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坚实的依靠。
她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因为从小到大,她被欺负怕了。
三岁那年,她父母离婚,她被判给了父亲,六十年代离婚是很不光彩的事情,因此她被很多人嘲笑,在她后背对着她指指点点。
同龄人欺负她,朝她吹口哨,薅她头发,拿石头砸她。
那时候,她没有什么朋友。
后来她父亲再婚,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亲妈都不一定把孩子照顾好,更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继母。
继母不待见她,欺负她。
再后来,父亲去了香江,把她丢给了在沪市的奶奶照看。
她和奶奶相依为命,虽然奶奶家条件不好,但却在沪市度过了一段相对快乐的时光。
直到19岁那年,她被父亲接到香江。
从内地最繁华的城市沪市来到香江,她却成为了香江人眼中土的掉渣的大陆妹,被各种冷嘲热讽。
在香江,她没有一个朋友。
从美国留学回来后,她参加亚洲小姐选美,并一举夺冠,但由于她的大陆背景,夺冠现场嘘声此起彼伏。
之后顺利地进入演艺圈,短短几年时间她蹿红了,但这种蹿红却不是她想要的。
因为她在演艺圈里依旧还是个另类的丑小鸭,被人排挤、欺负、戏弄、嘲讽。
她本来是一个骄傲、独立的女人,但在现实面前却撞得头破血流,为了不被再欺负,她选择了一条捷径。
但现实又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最后她被逼无奈,只能灰溜溜地逃离了香江,来到内地打拼。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在沐城偶然遇到了傅松。
不知道为何,她一眼就相中了他,认定他就是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
尽管刚开始时,傅松对她爱答不理,甚至冷嘲热讽,但她铁了心,就算倒贴也要追到他。
在傅松面前,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她的美色和身体。
她本是个比较保守、内敛的女人,但为了得到傅松,她舍弃了女人的矜持,脸都不要了,对傅松死缠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