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虎先往门关得严实的包间看了一眼,又起身往窗外瞅了瞅,弄得甄珍也跟着紧张起来,难道他们片区犯罪密度这么高了?
大光头把甄珍拉到饭厅最角落的桌子,发出气音了都,“知道我咋看出来的吗?他家四楼按摩的全是老娘们,一个年轻小姑娘都没有。那手劲,我这一百八十斤的汉子差点没被按哭。”
甄珍紧张的表情顿住,推开椅子就要去后厨,“虎子哥,我锅里的汤快开了,你慢慢吃。”
“哎,等等,我还没说完呢。”魏虎叫住甄珍,“哥话才说了一半,不让哥说完,憋出病了咋整?”
这都什么破毛病?
甄珍只好又坐回去,“你说,我听着。”
“敷衍我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哥跟你说洗浴中心的道道多了去了,现在管得严,谁都不敢扯那些里根楞,虽然都是绿色按摩,有几个开店的傻不愣登地真按?”
说完咧开嘴,“按摩是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重点的。”
甄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我为了做市场调查,在他家连洗了三天澡,数了三天来客数,回去一算,发现他家生意还真一般化,作为一个开店多年的老店,这营业额可不及格。冬天尤其春节前后,可是浴城生意最火的时候。生意不好对我们这些同行来说是好消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结果你猜怎么地?我前几天去办税务登记,托人帮忙查了竞争对手们的纳税记录,这一查我发现了个大事件。”
“啊?什么大事件?”甄珍神色复又认真,立即追问道。
大光头魏虎有讲评书的天赋,讲个事悬念迭起,语速很快地小声道:“我发现他缴的营业税跟他的来客数可对不上,这是过了明路的营业额,还有那些隐性瞒报的收入呢?
跟你这么说吧,夜总会、洗浴中心向来都是洗钱人的首选,现金流多,成本可大可小,监管的想查太难。这事我在俄罗斯见多了,那帮侵吞国家资产的洗钱都洗出花了,金城这点小道道根本就不够看。”
甄珍疑惑皱眉,“洗钱是个大罪,他们不怕被发现?”
魏虎手指往上指了指,“那种专门为洗钱而开的,完成使命,转头就关门。金城这样的老店多年屹立不倒,兴许是上面有人,有人罩着,所以不怕。”
魏虎猜对了,金城上面的确有人罩着,但此罩非彼罩。
门虽然关得严实,几人说话依然很小声,刘老板有些坐立难安,一个劲问,“领导,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宁肯蹲局子也不爱干这个,太煎熬。”
坐他左边那个戴眼镜的开口,“长着呢,至少还要干他两三年。”
刘老板一听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前路无亮啊。
包间里另外两人来自检察系统去年最新成立的反贪污贿赂局,刚成立的部门,干劲十足,想立即做出一番业绩。反贪不容易,局里人想了个钓大鱼的办法,养鱼。
所以倒霉的刘老板的金城洗浴就成了养鱼池。
像魏虎说的,那种专门开来洗钱的夜总会、洗浴中心根本不是正经做买卖的,难得有老刘这样正常营业的老店,用来钓鱼正好。
找上他纯赖他自己,他在别的方面犯了点事,被反贪局给盯上了,最后被发展成了内部线人。
另一个姓仲的处长拍了拍老刘肩膀,开解他,“不说那些贪官,咱们省改制企业这么多,海量的国有资产有多少进了私人腰包?肥了少数人,有多少底层工人在吃糠咽菜?老刘,你现在在做的事情既光荣又伟大,不能停。这几个月你做得不错,露出点破绽出来,有心人一查就明白。嫌钱拿得烫手的鱼,会自动上钩。”
老刘心里苦,还不能停,我心脏都快停了。苦着脸问:“真不会有生命威胁?”
“你放心,我们局都是生面孔,不会引起怀疑,以后能少见还是少见,我们会尽全力保障你的人身安全。就是现在这会儿,我们也有人在岔道和巷子口盯着呢。见一回不容易,咱再好好把方案过一遍。”
屋里人还没聊完,魏虎已经吃好饭,临走前叮嘱甄珍,“这就是我的一点猜测,做不得准,咱先别轻举妄动哈。”
出了门,不一会人又回来了,大光头光光的脑门都冒汗了,露出一脸惊容,“老妹儿,哥干过盯梢的活,一般人可发现不了。进来告诉你一声,他们有人在外面,跟你没关系,你就照常做生意。”
甄珍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你还真不如不告诉我。
这跟上回的小偷不一样,报警也没有理由啊,还把人给惊动了。甄珍心里庆幸,宝库被广义带去浴池洗澡,这会正好不在家。
魏虎擦了把脑门的汗,“我来你这之前,去派出所办了点事,所以没跟他们碰上,不用猜了,就是包间里那帮人的手下,你别担心,我在这待着反而不好,记住,该干嘛干嘛。”
现在坐立难安的是甄珍,她想起她看了好多遍的《教父》,想着她可能遇上了有组织犯罪的人。
好不容易等到瘟神们出了包间,一辆黑色面包车开到店门口,车门正对着店门,这三人结账后,一推开门就低头上了车。
她和魏虎不知道的是,车里人也在讨论魏虎。省城大型洗浴中心的情况反贪局都有掌握,姓仲的处长告诉老刘,“这小子今晚过来不是针对你,他和他老板北下来咱们省,背景还算干净,他那家没开业的洗浴中心未来也是我们重点监控对象。”
遇到今晚这样的事,甄珍突然有点想念陈警官,哪怕派出所就在旁边,她也觉得不保险,对上这样级别的组织,派出所根本不够看,还得上小陈。
但她忍住了,没给陈星耀打电话,这人最近查金店抢劫案查得昏天暗地。金城洗浴跑不了,等忙他完了这件案子再说。
辗转反侧了一晚,甄珍一大早开店门,见陈星耀和肖锋站在门口,激动坏了,比以往热情十倍地把人迎进屋。
陈星耀也很惊喜,难道这姑娘对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好几天没见,想我了?
心里高兴,略带得意地跟肖锋对视一眼,盯梢的晚上漫长无聊,陈星耀把他想追求甄珍的事跟肖锋说了,肖锋当然乐见其成,对两人之间的发展很是期待。
两人一坐定,就听小姑娘急吼吼道:“我有事情汇报,我们片区有大鱼出没。”
陈星耀:“……”感情你不是对我有想法,你是对我的工作很有想法。
“你说,我们听听看。”陈警官声音里的小失望,只有肖锋懂。
听甄珍把昨晚的经历说完,本来熬了一夜,神情疲惫的肖锋都笑精神了,“你可真逗,我记得这事,当初因为侦查权限,反贪局还跟经侦的干了一仗。甄珍,咱国家人是多,你们片区人也杂点,虽然你店叫大渔,可池子里的鱼也不可能全让你给碰上了吧?”
“啊?”甄珍有些傻眼,真不赖她,是魏虎太敏感。
“虽然猜错了,魏虎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不过这也说明反贪那帮人手嫩了些,让人一下就发现了。”肖锋笑道。
陈星耀又拿出百分比,给甄珍科普,“未来这几年反贪是重点,所有职务犯罪中,贪污贿赂犯罪占了80%,最近反腐力度大,咱们市保不齐要有一番腥风血雨。
现实生活中,普通人很难遇到有组织犯罪。普通人遇到的大多都是冲动型犯罪,你敏感不是错,现在人心莫叵测,像年前那个独狼型罪犯就是极端个案,造成的伤害不可谓不大。还有,这事既然你们两个发现端倪,所以才没瞒着你,回头你叮嘱下魏虎,别让他到处乱说。”
肖锋在旁边听了想捂脸,为什么安慰人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像做小报告?
跟个木头橛子似的,能把人追到才怪。
甄珍倒是听进心里,心说普通人生活太单调了,面对犯罪事件才既恐惧又兴奋,把自己代入警察的角色,也想参与一把,其实现实中的案子哪有那么好破的。
宝库又起早了,穿着秋衣从二楼钻出来,看到陈星耀和肖锋的脸,小孩张了张小嘴,惊呼道:“黑猫警长你变成大熊猫啦。”
是啊,现实中想破案,不熬出几只熊猫,怎么能把人抓住?
过了两天,小周垂头丧气地过来,“南方有两个省份也出现了伪造的小面额货币,经侦今天发通知,降低了案件的重要等级,搞明白了,伪造的窝点不在我们这里,我们这里属于二级销售市场,只要收缴干净,危害不会很大。”小周拉长了音,“甄珍啊,机会又没了,什么时候我能跟你对象并肩作战?”
“对象?”甄珍声音挑高。
小周赶紧否认,“我偶像,不是你对象。说错了,说错了。”失误,提前帮偶像把窗户纸捅破了。
甄珍心中疑惑未减,歪着脑袋看了小周好大一会,心说最近陈星耀和陈星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有些不正常,看来查案子确实伤脑子,一个个看起来都像脑袋转筋了似的。
普通人查不了案子,还是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先做好。对于甄珍来说,就是开好自己的饭店。
继续劫富济贫,姜晓丰从重庆帮忙联系的佐料已经到了一小批,甄珍跟卖豆腐的老张定了好几桶豆腐脑,做江湖菜版豆花鱼。
主料用的是草鱼,草鱼刺多,是价格最便宜的淡水鱼之一。做法很简单,跟来凤鱼类似,鱼头煎香,豆腐脑滚水,炒红油,添汤复滚豆腐,捞出豆腐放在盆底,鱼头先入汤,汤开再下鱼肉,将翻开的鱼肉及鱼汤浇在豆腐脑上,撒花生碎、炒香的黄豆粒,花椒、小葱,香料上再浇上几勺热油,最大地激出他们香味。这道豆花鱼也就成了。
姜晓丰的调料质量真好,尤其菜籽油,比甄珍以前用过的都好,菜籽油跟辣椒是灵魂伴侣,宝库被香味勾着,冲进厨房,一进来就打了个大喷嚏。
胖手捏住鼻头,瓮声翁气对姐姐说,“好辣又好香。”
“可以给你吃一点点,想吃吗?”
小孩狂点头,“想吃。”
甄珍盛出一小勺豆腐,又把鱼肉的鱼刺挑出来,给小孩挖了一大勺米饭,豆花鱼入嘴,小孩表情丰富极了,先是被辣了一下,耷拉眉头,跟小狗一样吐舌头,尝出香味,眉毛又飞扬起来。喝了一大口水,把小嘴圈成圆形,呼呼往外喷气,“吃这个鱼,我就变成喷火龙啦。”
辣椒确实是一种能量物质。
因为草鱼便宜,豆腐脑也便宜,跟黄鲫鱼一样,甄珍把这道菜价格也定在四块钱。菜籽油地道,辣豆瓣也够味,还有花生碎和黄豆粒提香,艳红喷香的一碗鱼,味道比早前的来凤鱼还要好,辣椒素把大家对未来前景的不乐观都冲淡了。中午因为这道红红火火的鱼菜,餐厅的气氛格外热闹。
“甄珍说这是跟重庆师傅学的做法,人家南方人真有那巧思劲,怎么能想到把豆腐脑跟鱼肉一起做呢?我是真没想到这俩东西凑一起会这么缠缠绵绵,太好吃了。”
“这道菜你们吃没吃出一种外刚内柔的感觉?”
“我没吃出来,我就是觉得爽死了,想上外面吼两嗓子。”
其实现在天气干燥,不是吃辣的季节,但美食当前谁还管得了那么多,没看养生达人邱老中医嘶斯哈哈吃得比谁都欢畅。
卖了两天,甄珍发现中午的翻台率又回来了,炖鱼再好吃,吃多了也腻,吃饭跟生活一样,时不时要换个新花样,甄珍小店草鱼的消耗猛增。
小店生意红火,陈警官的金店抢劫案的嫌疑人李忻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他在农业银行启工街支行工作的媳妇提前下了班,并没回家,而是去长途西站买了最后一班去西郊县城的车票,登上了长途车。盯梢的赵明和小孙得到指示跟在车后,有趟通往首都的慢车在西郊县城火车站有站点,这家人兴许要分开逃。
而李忻下午早退,提前去五中接了上初一的女儿,父女俩一起去了故宫旁的春天商城。
陈星耀见他进商城,心道不好,春天商城是个老建筑改建的,里面空间特别大,卖日用品的,卖衣服的小商户密密麻麻,能有几千家,货架把空间分隔成迷宫一般,消防通道也特别多,跟大隐隐于市一个道理,这种地方是玩消失的最佳场所。
保不齐今天李忻就策划了一场全家出逃记。
立即呼叫支援,陈星耀带了四个人立即跟在李忻父女身后,进了春天商城。
郑飞跟人的间距没控制好,被李忻在试衣镜里发现。
让大家唏嘘的一幕发生了,李忻把女儿留在原地,撒丫子就跑,女儿错愕的表情表明,她显然不知道父亲会如此做。
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公安,往前跑了五百米,被追上来摁倒在地上。李忻拼命反抗,“我好好地逛商场,你们抓我干嘛?我犯什么错了?”
“在公共场所遗弃未成年人,虽然没犯罪,但也是个挺大的错误。”陈星耀带着李忻眼睛都哭红了的女儿从后面走上前。
大家心里都很郁闷,李忻有一点说对了,没证据,抓了人最后也得放了。
丢失的四十公斤黄金到现在都没找到,他们目前的主要搜寻地点放在临市的露天煤矿,范围太大了,那是当年日本人挖空后留下的露天煤矿,里面能跑火车,矿洞更是数不胜数,想在里面找黄金无异于大海捞针。
原本想跟在李忻身后,来个人赃俱获,现在人抓到了,赃物还没影呢。
李忻刚才挣扎的动作幅度太大,裤兜露出了一张车票的一角,这人还是厉害,在他们这么严密地监控下,还能找到空子弄到一张火车票。
车票是省城东站发往长白山的一趟慢车,陈星耀脑子灵光一闪,让肖锋带队去东站。他把人带回局里问话,把人先控制住。
历时一个月的侦破工作终于有了重大进展,肖锋在东站的寄存处发现了二十公斤黄金的踪迹。
李忻确实是个人物,抢劫犯得手后最容易因为分赃问题拆伙、毁约,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了他的同伙,让他们遵守约定,将他分得的赃物如约交付。
案子破了,陈警官终于能回家洗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奔去大渔找甄珍告白。
他来得晚,甄珍这边正忙着,包间有一桌客人,外卖也有几个,陈星耀吃了一份豆花鱼,边喝水边等甄珍忙完。
见甄珍给包间上了最后一道菜,陈星耀问:“有没有时间?咱俩去巷子口说两句话好吗?”
“什么话不能在屋里说,非要到巷子口说?”甄珍面露不解。
不知不觉春天过了大半,陈星耀过来时见杏花巷口的几株杏花开了,他虽然不怎么会玩浪漫,但这样的时刻,有花相伴最好。
见男人坚持,甄珍给了他四分钟时间,客人还在呢,不能离开太久。
在赵姨家门口玩的宝库见姐姐跟黑猫警长出来,也要跟着去,被陈星耀劝住,关键时刻,你这小电灯泡捣蛋怎么办?
有花也不好,虫子大晚上也不消停,见甄珍不停挥手敢虫子,陈星耀赶紧开口,“你以后跟着我吧。”
甄珍美目撑大,“跟你干嘛?上梁山做好汉?”
陈星耀:“……”该聪明时你怎么这么笨。又重新组织了下语言,“我对你有好感,很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啥?”小甄猛地扯了一下眼前的花枝,粉色的花瓣扑簌簌往下掉,落了两人一头一脸。
这消息太突然,让她一时难以消化,顿了半晌,问道:“是奔着结婚去的那种吗?这也太突然了。”
“当然了。”
“情杀比现在不是占到40%了吗?”
陈警官嘴唇微动,都不敢给她讲最新的案例,那个李忻故意找了个借口把妻子支开,只想带着黄金,一个人远走高飞。
“你们警察要是杀妻的话,是不是会做到天衣无缝,连点破绽都找不到。”甄珍还不放过他。
陈星耀:“……”
不该记的你倒是记得贼清楚。“我杀什么妻?我有病吗?”
“那可说不准,你接的第一个案子,那老头不是跟老太太过了快五十年,不也把人给杀了,我要是老了,也更好杀。”
这下轮到陈星耀扯树枝子,花粉被抖落下来,甄珍连打两个喷嚏,揉揉鼻子对陈星耀说:“不是我不答应你,我现在还没闹明白什么是情情爱爱,我对你是比其他男的好感高,但还没上升到非你不可的地步,所以对不起,我没法答应你。”
甄珍被告白惊多于羞,拒绝得也干脆利落。
陈星耀倒没多沮丧,“情情爱爱我也不比你懂得多,你别忙着拒绝我,咱们互退一步,给我机会让我追求你,对你好,咱们共同探索这个未知领域怎么样?”
果然不懂,提个建议的风格跟搞科研似的。
“你让我回去想想。”甄珍低头抚弄了会花瓣,才开口回道。
甄珍没再次拒绝他,陈星耀对今天告白的结果很满意。
没等来答复,某人已经采取行动。第二天破天荒地上班迟到了半个小时,肖锋跑过来问,“路队都进去审人了,往常你最积极,今天怎么还迟到了?”
“没什么好审的,同案犯都找到了,由不得他顽抗。我出去给甄珍买花了。”
“什么?”肖锋跳起来,激动地两只爪子都勾起来,像那花是送他的一样。“行啊,陈哥,没想到你这么浪漫。”
“我不浪漫,谁浪漫。”某人还傲娇上了。
买完花的陈警官看了眼时间,发现上班要迟到,谈恋爱也不能耽误工作,多付了钱,让卖家把东西给甄珍送过去。
甄珍听到烧柴油的三轮蹦子的响声,开了门,一中年人在门口问,“你是甄珍吗?东西是小陈买的,让我给你送过来。这东西咱省城不常见,我这是市场独一份,这小伙子真有心。”
宝库从屋里走出来,三轮车上的东西他不认识,拽拽姐姐的手问道,“这是什么呀?”
收了这一车礼物,甄珍不知道该激动呢?还是该激动呢。
告诉弟弟,“白的是菜花,绿的是西蓝花。”
“可他们一点都不香。”小孩捧了一朵闻。
“……做成菜就香了。”
把菜花搬进餐厅,在一堆白的、绿的花之间,甄珍蹲下身问弟弟,“陈叔叔想跟姐姐处对象,你怎么看?”
小孩状似思考了一番,点点小脑袋,“行啊。”
陈警官不想逼甄珍,正好队里要派一个人去连市开个会,路全走不开,他出个短差去开会。
他离开这三天,宝库可惨了,连吃了三天、九顿西蓝花和菜花,西蓝花炒虾仁,番茄炒菜花,菜花羹,西蓝花粥……
小孩跟大部分奶娃一样,不爱吃菜菜,哪怕姐姐是个大厨,把菜做得很美味也不行。吃得脸上绿一阵,白一阵,小奶音愤愤地对姐姐开口,“不喜欢黑猫警长了,姐姐不要跟他谈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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