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说。
“夏泽啊,以后千万要记住,两军交战,除非你想坑死的,一般就别往敌人军营里面送了,这基本上就是送人头。”
“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是呀!你说得对,我们今天就要到战场上去看!”
夏严隆心情舒畅,别忘了让夏泽上床睡觉。
夏泽听的连连点头,“殿下,我觉得这是一个坑人的好法子。要不然,我们把萧二和隆五派出去为使,上李家溜达一圈?”
夏严隆哑了,“你倒是挺会活学活用的,不过现在用不上了,他俩留到以后吧。整军,趁天亮拿下这波贼寇,就以他们首领那项上的脑袋为要挟,告诉他们,胆敢不从,悉数诛灭。秋后问罪,再诛九族。”
夏泽顿时来劲了,大声喊道:“喏!”
黄二娘怎么也想不到这太子就是这么一个阴险小人。
他自己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合家的力量把李氏的那块大肉给拿下来,不料,话音未落,便被丢进了这间小黑屋。
混账殿下真的是混账殿下!
想到这里,气得黄二娘直接刨壁而去。
他不会像现在这样蛮不讲理、厚颜无耻。
一边是奋笔疾书,一边是沙沙声入耳,这使黄二娘心里火更大一些,她箭步冲了过去,两把把这些纸撕碎,“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烦不烦?”
两个大光头咬着牙关咯噔噔地慢慢凑到眼前。
这两个黑夜里完全能当电灯泡用的大光头看着黄二娘这贼寇头子,心里有一丝怵。
在手下的那些贼寇看到后马上就堵住了,“干嘛?”
两个大光头前面慢慢地竖起两个大拳头“撕毁我们纸做甚麽?”
“看你们不顺眼,咋滴?”
一贼寇怒目圆睁,咆哮不止。
“不顺眼?!”
两个大光头齐声叫着,一面露出阴森的微笑。
砰!
两只同样是他们这身材才能配得上的大拳豁然挥来,重重的打在那贼寇脸上。
“撕我们的纸,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这些纸已经写了整整一夜了,一夜了啊!王八蛋,我打死你!”
“打死你!”
拳脚相加砰砰作响,在这柴房内响成一片。
门口站着的几位太子府护卫相视一笑。
“还是主公神机妙算呐。”
“二光头的经验教训可得看在眼里,日后千万不能招惹了咱家主公,不然......真惨。”
屋里乱糟糟的,坚持不了多久,便停止了。
萧二隆五满脸淤青却毫不碍眼,脚下横七竖八地倒伏了几位贼寇。
“王八蛋,混账,狗东西,我呸!”
萧二有份量地吐了口唾沫与贼寇打招呼,阴恻恻地看着这时惟一站立着黄二娘。
“看在你是个娘们的份上,我们不打你,但你也别主动动手。你要主动,我绝对比你更主动。”
“我就知道,你是个大男人,你想让我做什么事都得给你面子,否则我就跟你离婚!”
萧二威胁了一声。
黄二娘看在眼里,一头雾水,也有点愕然。
她本想下手,下属被打,自己这当头一棒,当然要冲锋陷阵。
但细加比较后,却发现自己似乎不是那两位大老粗。
所以她只能诚实地不了了之。
这俩长得像傻子的人,本来块头不一般,又有一身横练。
她如果借轻功、取巧劲、生死与共,杀死这两个人也并非难事。
但在这个小屋子里,她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
隆五抓着散落在地上的纸,痛苦地喃喃道“一百遍呐,这个...还要再写一遍呢!”
就这样,默默地坐着小板凳,愁容满面地又开始了。
萧二提溜着隆五的名字,“我看你是个傻子吧你,这儿不是有现成的帮工吗?还需要自己写什么?他们五个人总比我们两个人写来的快吧。”
隆五眼睛顿时一亮,“只是,这样主公会不会怪罪?”
“无碍,无碍,你就听我的吧。”
萧二无比自信的说道。
两人对此一见倾心,将横七竖八趴在地上的四名贼寇和黄二娘一起拉到跟前。
“我太子府部曲的军纪,一百零八条,你们每人一百遍,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歇。”
黄雨季节的傍晚,雨后初晴,天气格外凉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萧二卸下板凳腿,拎到手中,向黄二娘等喝了一声。
光头混混先生,一下就在线。
黄二娘望着眼前的毛笔和纸,真是哭笑不得。
她必须造孽多少才能想好和太子这混账东西谈谈合盟。
真是大脑出了问题。
“大哥,我......我不识字啊。”
一贼寇忐忑地说。
在萧二与隆五的问候中,他算是最严厉的,实际上已有点挨揍害怕。
他实在是太会演戏了,认真地写下了这两句话。
但他真的大字不识一字,完全没有地方写。
“你是真不识字还是真不想写?或者,我看你小子好像有点皮糙肉厚啊!”
萧二为树立这些临时帮手的绝对权威,一把拉住贼寇,提着凳子腿,抽打起来。
嗷嗷一声尖叫顿时叫得人们头皮发麻。
黄二娘眼看着手下就这样被两个莽汉折腾了个半死,双眉紧蹙,“你们放开他,他是真的不识字,我们是山贼,你见过几个山贼识字的?他的那一百遍,我替他写了。”
“这小娘子说话好听,也中听,那就这么着。”
“是的,就是这样。”
隆五说。
萧二说也没啥看法,所以才会这样做。
无论谁写作,只需一件事。
黄二娘为义,将此事担当起来,不久便后悔不已。
太子——阴险小人,弄得这一切杂七杂八、军纪一百零八,哪有那么多?
将这些内容如果抄上百遍的话,那将会抄在何时呢?
黄二娘此时严重起疑,太子的这条疯狗此乃要将自己终生囚禁于此。
“军爷,能少点吗?”
黄二娘挣扎着露出一点微笑问。
她实在是悔不当初,无事可干充上这个啥大脑袋,山贼皮糙肉厚,挨揍也没问题。
萧二的腰微微弯曲,俯下身来看着黄二娘,说道:“小娘子,我们是原则上不打女人,但并不代表真的就不打女人。这东西你要写不出来,你这打一定会挨得很屈辱的。”
黄二娘低头,“行,我写成了吧。”
……
夏泽带领二千大军,于黎明时分启程。
金城方向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就有飞鸽传书的消息传来,援军离金城只有六十里路,前军半天就能到达。
顿时夏严隆底气十足。
不是李氏,他也不相信一万大军也埋葬不了他们。
就算是这一万人是一群老弱妇孺,夏严隆都有自信,能把李氏给横推了。
何况这些还只是撤退的边军。
此战至今已毫无悬念,除非李氏还能从哪里变出七八千援军。
贼寇这时的主要阵地就设在狄道府衙内,毫无疑问,此刻他们就是这座城的老板。
但他们在占领府衙的同时也封了4个城门,力量略显散乱。
夏泽率领两千将士,没有明晃晃地径直冲上前,袭击府衙。
他只是在城外做了个标记,并将其留在城中等待时机进攻。
却悄悄潜入,所用还是夏严隆在当时夺取枹罕时的办法,出奇制胜、攻其不备、四海为家。
精良的刀甲加上这几支边军自身的能力,打出小股以少胜多,其优势是非常之大。
夏泽总觉得他除了武力还可以外,头脑中的能力,好像一点都没有。
但是,他却从主子那里见识到绝顶智慧,不论是赈十数万人的灾,还是九百人马克四千林国,这些无不闪着睿智的光辉。
接着,夏泽充分发挥自己有样学样。
他想不出一个十全十美的策略,然后按照以前的法子故技重施、照猫画虎。
不过这次他似乎算不准。
府衙内,贼寇警戒非比寻常严密,手下士兵刚摸到,便察觉。
所以一次被夏泽看得十拿九稳偷袭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演变成大混战。
幸好他反应还是很快,适时把全体士兵集中起来,向县衙强行反击。
凭借过人战力,此战勉强可以说是胜利,不过手下士兵也是损失惨重。
顺利占领县衙后,夏泽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忘了一件事。
临走时殿下好像交待了要他以贼寇首领项上人头来要挟?
似乎...有那么回事,对?
夏泽有了些许的感觉,不过现在确实多了几分肯定。
放眼望去,狼藉遍地,夏泽把头脑中的问题抛在一旁喃喃自语:“算了,不管他怎么样,总之这一战就完了,胜利了。”
留下八百士兵打扫战场、镇守府衙、守卫俘虏后。
夏泽率残兵五百人回到文家。
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那是一日里让人觉得最清爽的时辰。
夏严隆拿起文定邦自己冲泡的上等绿茶边喝边在小院里寻觅春的痕迹。
这刻的时光使他突然有种重回昔日宁静和美丽的感觉。
只是这段日子夏严隆没好好享受过。
当夏泽一袭血甲闯入庭院时,自己的精彩便告一段落。
“殿下,卑职幸不辱命,已拿下府衙。”
夏泽向夏严隆屈膝半跪,语气激越而有力量。
夏严隆亲自搀扶起了夏泽,“夏泽,你辛苦了,安全回来就好,将士伤亡如何?”
“折损四百余人,有近六百人重伤,其他将士多多少少都挂了些彩。”
“你说的对不?”
夏泽说。
此役,能够取得如此成绩,他认为,实际上早已大胜。
可他又深知自己这主子的性子,仅这伤亡数字来说,肯定是超标。
故说了这话后,他头耷拉着,一点都没抬起来邀功。
一顿批斗当然少不了。
入乡得随俗气,跟着什么主子走,还要学着适应与变化。
果然,夏严隆表情顿时凝重起来,也有几分伤感。
“都是大好男儿,一战而亡,是我的责任。”
“你说的对吗?我们这里就有这样一位好父亲!”
夏严隆幽声道,接着命令夏泽,“在狄道城外设英灵冢,厚葬这些阵亡的将士,把城中那些道士、和尚都请去,念三天。然后,查清楚阵亡将士的家庭情况,抚恤金给到位。”
“这一套流程将是我们青州日后的固定流程,我会责令专人处理此事。”
“未来的青州,不将会是如今这个局面。本王需要告诉你们这些将参与此事的人,军人,是我们青州的基石。在对待阵亡烈士之事上必须严肃认真,抚恤金更是要一个钱都不能少的送到将士家属的手中。”
夏泽原本还是抱着些许侥幸,可这一刻,却惭愧得无地自容。
如果按主公临走前交待的那样,四百多士兵,可能不必死去。
主公如此一交待,夏泽恨得要死了一次。
“主公我.”夏泽咬着下嘴唇低叫起来。
他较早投入军旅,但是对手下将士却很少当真,不算太好、不算太差。
总之就习惯了这种想法,总是混口饭吃。
夏严隆抬手打住了夏泽,“你想说什么不要紧,这一次的锅,我替你背了。但,没有下次。我想你应该是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是吧?”
夏泽惭愧的轻轻点头,“卑职,用了殿下您攻打枹罕时的法子,没想到那些贼寇守卫森严,刚进去就被发现了。”
夏严隆点头哈腰,看了看夏泽那副模样,便猜测到了应该就是这个模样。
掏出一封信,夏严隆递给了夏泽,“带一千兵马,去把李氏庄园围了吧,把这份信送进去。”
“殿下,你罚我吧。”
夏泽尚未走出刚才。
夏严隆抬腿就是一脚,“将功补过!珍惜每一名将士的性命,不珍惜将士的将军,必然不会是一个好将军。”
夏泽泣不成声。
据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受夏严隆这句话的影响,他哭了,为了自己的傻,为了那四百多名阵亡士兵。
要不是他傲慢,他们可能真不需要死亡了。
“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心情沉重的夏泽有点趔趄地站起身来。
接过信,向外迈出两步,他似乎在想另一件事,转过身问道:“殿下,四座城门上还有贼寇半数兵力,他们若知道了府衙已被攻破,恐怕会合兵来攻!”
夏严隆轻啧啧称奇,撇嘴道,“本来不想刺激你的,你还非要问。我方才派了萧二那厮,揪着那贼寇的首领过去,四门贼寇已悉数归降。”
夏泽:......
这句话使夏泽果然再次受到刺激,心中的自责也顿时加深了许多。
“我就活该问。”
耳光扣到他嘴边,夏泽扭头闷从文府出来。
夏严隆不具备神机妙算,但是,有四门之战作为一个实例,夏严隆想猜透夏泽这边的情况,也不是难事,特别是死伤如此严重,这显然是只有在大战中才能取得的成绩。
“文家主,依你之见,李氏家主该作何选择?”
夏严隆原来是文定邦又沏了一杯热茶边问。
文定邦不以为然,径直回答,“定是鱼死网破,举阖族之力,将殿下您留在这里。如此,才是对他们李家最为有利的,否则,李氏将再无翻身的可能。”
“你既然能想到这些,为什么还会选择跟李氏站队?”
“我觉得这很正常!”
夏严隆问。
文定邦头霎时摇得像拨浪鼓,“殿下您真的误会了,这些草民自然是能想到一些的,但站队李氏草民是真的没有想过,也从来就不敢想。我文家和李氏仅仅就是一些生意上的往来,而且,还是受李氏胁迫居多。”
文定邦谨小慎微的态度从他说过的话里显露出来。
这个人语速非比寻常,可他说的话却都明显深思熟虑、字斟句酌。
“文家主何必这么紧张,现在我们都是自己人了,过去之事不管怎么样都是无妨的。那依你之见,李氏接下来会先怎么走这步已经将了军的棋。”
“那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的。”
夏严隆问。
这场狄道之战中,夏严隆幻想自己是蚕。
缓缓爬行,缓缓进食.
等着自己援军来的时候,羽翼坚硬,用耳光打死那个混蛋。
而且这一进程也要快于他所想的。
过些日子,三国争霸便告一段落,成为如今两家分鼎之地。
决战的一刻,来临了。
只不过李家的这步棋该如何下,也着实让文定邦有猜不透的感觉。
“殿下,李家的棋恐怕有且仅有一步。”
文定邦想了半天才说。
“有且仅有一步?”
这让夏严隆感到十分的好奇,“你想说的是,李家一把梭哈,一局定生死?”
文定邦将信将疑地挑眉,什么玩意儿就是梭哈?
但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倒是听明白了,“太子殿下,李氏最有可能的打算,恐怕真的是一局定生死。您想想看,李氏的最终目的是想将您留在这狄道城中,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叛国,多等一刻,他们便会多一刻的风险。”
“即便是李家朝中有人能遮掩了天机,但您乃当今太子,青州之王。迟,则必然生变,这是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此外便是实力的评判了,殿下刚入城的时候,他们恐怕是将希望寄托在了这些贼寇的身上,殿下与山贼斗个你死我活,他们坐山观虎斗,关起城门,坐享渔翁之利。”
“然而,李家应该万万没有想到,山贼竟然选择跟殿下您谈判,来的还是首领,直接给殿下您送了一个良好的战机,一举定了城中山贼。”
“那么接下来,不出意外,李氏应该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想了,唯有鱼死网破。”
夏严隆搔着眉,正处于青春年华,却又生出一颗恼人的青春痘。
“你说的,确实也有道理。鱼死网破,关门打狗,李氏该对狄道城的四门下手了是吧?”
“我知道了!”
夏严隆嘟哝着。
文定邦唇角微微一吸,这王子倒还真没啥避讳,居然直叫他狗。
“理应是如此!”
文定邦表示。
夏严隆摆开几块石子,放在眼前,“我派人围了他们家,兵力一千,他们打算夺了狄道四门,兵力未知,但没有两千人马守了也是白守,决计挡不住一千人马的冲锋。然后,中间开花,两头夹击,他这,死定了啊!”
文定邦瞪大眼睛看着石。
太子殿下的这通分析,似乎就是个必胜的局,但又何尝不是在计算哪里必胜?
文定邦对他一番推论,还有点拿捏,在这个狄道城,太子怕求之不得,同样难以在李氏背水一战打法中取得胜利。
除非、太子再调遣最初进攻枹罕的神兵。
以九百余人屠灭了林国的四千骑兵。
如果是这样的话,文定邦肯定会颠覆他的一切推论,这种战斗力,在战场上是一个很大的破绽。
是张良再天下怕是不能算得了的。
“行了,那就这么干,我先眯一觉去。”
夏严隆石头砸了一下,背起手走进屋里。
还真睡得着,一晃工夫,呼噜声便响个不停。
文定邦看着撒落在一边的石块,一脸不知所措,这个.
是否有些轻率?
他要不要趁此机会好好进谏,再做点小努力,争取太子前多点存在感?
或者...太子有别的底盘没有露出?
……
李氏有点冷静过头,事到如今,他似乎仍无事可做。
夏泽的信寄到里面,可就像石沉到海里,连块小浪花也不飞溅。
走在大街上的老百姓突然多出几个,却不被夏泽重视。
贼寇进城之后,皆有老百姓走街串巷,何况如今贼寇已经悉数掌握。
说来这些贼寇还是有一定的素质的,他们只是抢劫富人,对于穷人来说是秋毫无犯的。
麾下约束可以说是很好。
“各位乡老,这边就莫要过来了,马上要打仗了。”
一大早,一个人在街上走着。
夏泽看着略显凌乱的大街扬声大叫。
一位拄拐的老人慢慢悠悠地与他擦肩而过,过来一句话,“你打你的撒,我们又不影响。逼急了我们指不定还能帮你们杀俩呢,这盔甲看着不赖。”
夏泽口气都快没吊了,这位老爷子还是一位不怕死的老爷。
不过这句话说得有些过火,你走那么远,又何尝不是一种冲击呢?
这可要万一一不慎误伤了好几个人,到时殿下责备他,而他如今却一点也负担不起。
“传令下去,把李氏宅子周围的这几条街封了,不准百姓通行。”
“你是想让我们把这条街封起来吗?”
夏泽向周围斥候发出命令。
“我看你是要吃了人家的亏才肯罢休呢!你这样做是要挨罚的,你知道,如果我们不能让老百姓过好日子,他们怎么能叫咱们老百姓服气?
自是美言无益,那么,他只有来硬气,总比几十人的死亡要好,到最后,这笔帐就算在了自己身上。
但是这种宁静却只有不到一个时辰。
“统领,不好了,那些百姓疯了,他们......他们在攻打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人在人群中大声喊叫着。
斥候们跑得汗流浃背,匆匆忙忙跑过来喊。
顿时夏泽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百姓怎么会好端端的攻击我们?”
“我不知道,你看我是不是被骗了?”
夏泽喝问。
“就是因为我们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过去,那些百姓拿起农具、棍棒,还有人拿的刀,对着我们的将士直接就砍。”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一位士兵走过来问道。
斥候急得惊慌失措,大叫起来,在积蓄体力的同时,准备往回赶传令。
夏泽便不解,那些老百姓就是疯狂的自己?
拦着别让他们过,他们只是用刀割人呀?
贼寇入城时,我怎么没见过他们这么凶,堵在路上,也让他们犯了难?
“此事事关重大,你速去请示殿下。”
夏泽想不出来一个原因,不得不这么说。
斥候愣了一下,撒开双腿逃走了。
……
夏严隆睡得刚刚起床,人们尚在半梦游中,便闻讯赶来。
摸着石头过河,他象望着煞笔似的望着侧面喘不过气来的斥候说:“回去先跟夏泽,说一句话,煞笔!然后,砍他们。”
“我们在保护他们,他们就因为堵了路,就要拿刀砍我们?这样的百姓不砍他们,难不成留着过年吗?”
“喏!”斥候高喝了一声,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又跑开了。
夏泽满脸都是起床气,唾沫横飞,破口大骂。
李家本想和他先玩个阴晴圆缺,这不怪他无理取闹。
“来人,准备火箭,滚油。”
夏严隆从屋里走出来养神大叫起来。
文定邦像个鬼一般,速度比夏严隆麾下的护卫还快,张口喊道:“太子殿下,箭我府上不多,仅有千余支,但油多的是,殿下要多少有多少,草民这边命人去准备。”
“那就有劳文家主了,没想到文家主还收藏有这些东西。”
“我看你这人挺精明的!”
夏严隆表示。
“殿下不必客气,我文家乃是做丝绸生意的,油多一点也是正常的。”
“那就请您先坐一会儿吧!我马上就要到了,等我赶到时您已经在门口等候。”
文定邦眉清目秀,弯下腰,笑眯眯地说。八壹中文網
夏严隆对经营丝绸生意是否要用油有点不理解?
黄二娘眼看就要气炸。
她想不明白,本来打算万无一失地进行的一次行动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样的?
一点也没料到会变成阶下囚,然后就会被揪住脖子招到手下一半以上。
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方案,还算完善呀,抢到了什么就跑掉了,这就是他们的一贯主张。
但这次怎能败得如此彻底?
直接是全军覆灭。
考虑再三,黄二娘仍将一切归于那太子。
那狗血淋头似的混账东西不是人。
他,一点都不讲道德。
“嘿,你摔什么毛笔?捡起来,继续写!”
一声炸雷似的怒吼,突然从后面传来。
黄二娘看着眼前那厚厚一叠试卷,面色诡谲多变,实在是有点忍无可忍。
这一天好憋屈。
但......
当萧二和隆五两张屠夫一样的凶脸映入眼帘时,黄二娘无声地拿起掉落在地毛笔,那就认真地动手抄,顿时,任何不好的情绪消失殆尽。
就这俩人,竟然还是太子府的卫队。
那种横肉起伏的凶相就像吃掉几十人,比起她这正经山贼来还要多。
果不其然,谁适合和谁相处。
太子是一个混蛋,手下的这几个家伙,分明也是些不好吃的鸟儿。
蛇鼠1窝!
……
文家家底远比夏严隆想得厚实。
当两百多桶油放在他面前的时候,夏严隆的全身都愣住了。
我走了您二大爷,您文家那么有钱?
和他们相比,他——太子,多了一个废物。
啧,这个人比人啊,还真能把人气死。
“文家主,就你这些油,把这狄道城统统烧一遍应该都足够了吧?”
“那可不行!我得先去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吃饭呀!”
夏严隆口气里微微带着这样一种丢三落四的酸楚,说真的,他很嫉妒。
文定邦拂须笑道:“那应该......”
话刚起了头,他立马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殿下,我们文家是正经生意人。这油确实是稍微多了一点点,但我们文家从来没有想过火烧狄道城之类的事情,更不敢有丝毫的反骨。”
此话一出,夏严隆顿时感觉有点没劲。
每个人开诚布公地好好聊吧,你们这个时刻想警惕的人,是没有意思的。
“来人,推上五十桶油,给夏统领送过去,火烧了李氏庄园,我看这帮孙子还怎么跟我玩阴招,躲猫猫!”
夏严隆振声道喝了起来。
文定邦听后表情微改,唇角轻轻一吸。
这个...应该还可以算阴招?
几百金戈铁马,士兵们顷刻出发,文家私兵被文定邦悄然提示,成为一个自由劳动力,一起来给夏泽送油上前线吧。
人潮汹涌的街角,自打夏泽领受夏严隆军令,顿时像脱缰的马儿,完全释放自己,敢于打击自己的人民,他们举手是刀。
个别事例震慑性不强,但是街角为尸体所占时,老百姓受到惊吓。
他们用别人的钱为别人消除灾祸,但丢了性命的事,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做。
所以,这些滚油运到夏泽跟前时,一大批老百姓,早就弄得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