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背突然响起窸窣的脚步声,徐途警惕的觉出什么,骇然转身。
没等看清来人,眼前一黑,有个麻袋当罩下来,紧接着,有物击打在脖颈,尚未挣扎,徐途身体晃了下,瞬间失去知觉。
傍晚五点半,小波带着几个孩子回到家。
学校放学,秦梓悦们撒欢般笑闹着跳进来,书包一放,立即跑出院子去玩了。
小波笑着叮嘱:“别跑远,早点回来吃饭。”
孩子们应着,瞬间没了影。
搓搓手,转身回厨房准备做晚饭。
秦烈从房中出来:“徐途呢?”
小波停下,咦了声:“没回来吗?”想了想:“我看年二班的门没有,估计是被群孩子缠住了,不让走。”
秦烈沉了下眸,没说。
小波从门边拽下围裙穿戴好:“昨天放学他们也闹着徐途给讲故事,路过的时候,我看教室里特别热闹,外班的孩子都爬在窗边听。”
秦烈眼睛望向院子外,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屋。
他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想了下,昨天徐途也是六点多才回来,于是他靠回椅背,沉住气坐了会。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屋外小波把饭菜端上桌,擦着手去外面喊几个小丫回来吃饭。
秦烈再次抬眼,分针已经走过十二,他忽然间坐立难安,腾地起身,大步往外走。
天色暗得很快,夕阳早就坠入山谷,夜幕吞噬最一抹余晖,村庄在烟幕的笼罩下显得雾蒙蒙。
秦烈无心顾忌其他,按说平时也很晚才回家,就自来熟的性格,东走西蹿,到谁家都能聊上好一会。但他今天突然心绪不宁,眼皮乱跳,总觉有事情要发生。
他快速穿过一道道围墙,走到操场,徒然停下脚步。
对面一排矮房门窗紧闭,已经了灯,小学校里哪还有人,偌大的操场都显得冷冷清清的。
秦烈快步上前,眼睛贴近,环着手往里瞧,板凳倒放在桌子上,地面整洁,讲台前方的垃圾桶也收拾干净。
挨个教室看过来,根本没有人。
秦烈寻思几秒,片刻不停地往回走,沿途有几户人家,他进去问,都说没见徐途。
他到家时,长桌旁只有小波几个孩子。
秦烈没进院,撑着门框,冷声问:“徐途回来了吗?”
小波放下碗筷,被问得愣住:“没有啊。”
秦烈心中骤然一沉,转身向外冲。
他直接去了刘春山哪,没成想却扑了空,他家没人,房门大敞四开,屋中的东西似乎被人翻过,比往常还凌乱。
刘春山不知去向,更不见徐途踪影。
秦烈有片刻无所适从,一种深深的恐惧从脚底袭上来,想到某种可能,心跳也漏掉半拍。
他命令自己冷静,深深吸口气,闭了下眼,折身出去往山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身突然有人叫他。
秋双慌慌张张从远处跑来:“秦叔叔,快点回家。”小孩子被吓得带了哭音,语无伦次的说:“家里来了好多陌生叔叔,叔叔好吓人,不让们,要我出来找你。”
秦烈猛地攥紧拳,眸色一瞬间黑如深渊。
徐途醒来时有些迷糊。
缓慢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身体被麻袋罩住,手臂反绑在身,躺在冷硬冰凉的潮湿地面上。刚想一下僵硬的双腿,外面有低沉的说声传来,徐途心中一紧,所有瞬间停住。
“高总。”有人说:“没想到来洛坪能碰见高诚,这么多年,咱们的人警方都没找到他,原来他是躲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也难怪了。”
隔几秒,一人接:“现在他人呢?”
“……给跑了。”瘦高个支吾片刻,赶紧说:“不过您别急,等这臭丫醒了,咱先把解决,等该拿的东西拿回来,再去找高诚。高诚不难抓,今天我看他精神好像出问题了,现在也就疯子一个。”
“不用手,回去透露点消息给警方。”
瘦高个反应过来,立即拍了下手,旁边几人道:“还是高总聪明,不用咱插手,就能解决问题,简直一石二鸟。”
高岑冷哼一声:“看看醒没醒。”
听到这句,徐途惊恐万分,紧紧攥住拳。
有一只脚踩到臀上,晃几下,见没静,照背狠劲踹了脚。
徐途死死咬住嘴唇,紧闭着双眼,等股痛缓过去。
“刚才打了,这小身板不顶用。”瘦高个说笑着,之前矮瘦男人也过来,两人把麻袋口解开,露出的。
徐途眉目舒展,呼吸平稳,安静的躺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矮瘦男人用手背拍怕的脸,蹲着问:“就这小丫掌握咱所有证据?长这么点,看着不像啊。”
高岑坐在不远处的石上,他穿着深灰色休闲运装,发向梳,墨镜下的眼神叫人无法琢磨。
他看着地上的人,没有答。
上次来洛坪的黑衣男叫展强,他这回也跟来,走到徐途身边弓身看,觉得有几分眼熟,好像从哪见过。
他说:“黄薇死时候你们不在,从酒店出来就是撞上,来还跟去拿手机拍照。警察来得及时,当时没抓到。”展强蹲下来,捏住下巴左右看看:“来也是查监控才发现,黄薇跑出来时塞给个什么,应该就是一直威胁咱们的证据。”
“证据?”瘦高个一屁股坐下来:“黄薇婊.子也是够了,被人玩烂,整出整容丑闻才想起咱高总来。也不知证据是真是假。”
“真的。”
几人顿住,均侧往高岑的方向看。
高岑说:“黄薇给我发过一部分,是当初咱们设计陷害高诚投毒的视频,画面及谈内容很清晰。”他拳抵着嘴唇:“据说还有别的证据。”
徐途牙齿轻微了下,绑在身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有人突然想起来,啐了口唾沫:“段黄薇刚好跟着您,咱们日防夜防,却没防住婊.子。”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赶紧把臭丫弄醒。”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紧接着,高个上去拍脸,见没反应,从地上跳起来,抬起脚踩在肩,向下狠狠碾压,几乎整个人的力量都落在身上。
徐途疼得浑身颤抖,这一下终究没忍住,皱了下眉,缓缓睁开眼。
高个揪住前襟把拎起来。
徐途眼神迷茫一阵,待看见面前的几个男人,瞳孔放大,屁股迅速往挪:“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你不知道?”
徐途躲闪着眼神打量几人,最目光落在高岑身上,似有所察觉的顿了下,眼中已经湿湿亮亮,埋下不说。
对面坐的男人取下墨镜,在手上把玩一阵:“知道了?”
徐途吸吸鼻,默声点。
高岑手中一顿,挑了挑眉,显然没料到能答应的这样干脆。
人小,看着却并不简单。
他说:“知道就好,废也省了,我想你清楚我们来找你的目的,把东西交出来,你就可以走,往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什么东西?”
高岑呵了声,拿着墨镜的手点点:“看吧,装傻。”
高个上去,抬腿要踹。
徐途眼里的泪瞬间滚下来:“别伤害我,我给,我全给。”偏开躲闪。
高岑冷斥一声,没让高个下腿,站起身,在身前蹲下,“聪明的孩子才招人疼。”他捏了把脸蛋:“手机证据在哪?”
徐途肩膀微微颤抖,慢慢挪回视线,目光落在他脸上,没等开口,蓦地停住。面前一共四个人,有上午其中一个高个个矮瘦男人,也有之前在洛坪见到的黑衣男,还有就是高岑。
此刻,他们目光都落在身上,对背情况一时没察觉,徐途视线穿过几人,见对面一米高的树丛中藏个人,人面容俊朗,板寸,目光防备的在他们之间游移。
两人视线对上,不知哪来的默契,徐途心脏跳得更快,仿佛看到一丝希望。
向四周看了看,庆幸地发现,周围环境竟有几分熟悉通往深处的羊肠小路,路边奇形怪状的大石,两旁生长着一米来高的山莓树,密布着,一直通向远方。
这地方,秦梓悦来过啊!
徐途想着,高岑捏住下巴:“小姑娘,不老实?心里打什么算盘呢?”
“没有。”徐途说:“手机保险柜的钥匙我放在洪阳了,我带你们去。”
高岑下撇着嘴角,眸光锐利:“你带我们去?”
徐途嗯一声,“能不能先放开我,肩膀被刚才叔叔踹的好疼。”皱了下脸:“我既然答应你们,就不会跑的。真的特别疼。”
高岑冷笑:“你会这么乖?”他扔开的脸:“当初还敢往警察局交照片?”
徐途吸着鼻子,发在刚才的麻袋中滚乱,有几撮立在顶上:“就是因为上次的为鲁莽了,没想到您的势利这么大。”讨好的说:“所以来才不敢报警,自己躲到乡下来,这次给我个胆子也不敢了。况且黄薇死活跟我有什么系,说到底,抢了我爸爸,我们之前还有仇呢,死了更好,我不会再帮了。”
一番说下来,还算有条理,高岑冷眼看,半刻,笑了下,朝旁边人示意,将徐途身的束缚解开。
徐途不禁转了转手腕,肩膀一阵刺痛袭来,呲了下牙齿。
慢慢起身,几人警惕的看着。
徐途说:“走吧。”
“去哪?”
“回洪阳啊。”
几人愣片刻,已经小步往下挪。
在这时,对面树丛一阵异,有人压断树枝,脆响中露出半截身子。
“谁?”高个立即调转视线,看清人:“是高诚!”
他大喊。
刘春山手掌撑在地上,听见叫声,猛地直起身,眼神零乱的往这边扫过来,惊恐万分:“别抓我……我没做,我没做过……”
他身子退回去,顷刻间消失在树丛间。
高个展强立即跟上,也钻入树丛。
高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矮瘦男人发现情况不对,倾身抓徐途,哪知这小姑娘却变了个样,口中爆起粗,一脚踹他命根子上,扭就往相反的林子里面跑。
高岑想逮没逮住,转看旁边的人,目光阴狠:“给老子追。”
矮瘦男人疼得直吸气,被高岑踹一脚,弓着身钻入树丛里。
但这片林子大了,植被密布,没有路,每一株都高,更看不到尽。等于大海捞针。
没多久几人就回来,高岑背着手,眼中的狠厉情绪暴露无遗,猛踹旁边的人:“一群废物。”
高个揉着腿,忽然想到:“高总,还有个办法。”
“放。”
“去个叫秦烈的男人家里,他们住一起,我就不相信,他找不到。”
高岑狠狠吐了口气,抬眼看天色,扫一眼腕表时间,刚刚六点半。
他率先往下:“走。”
徐途辨不清方向,只知道一直往前跑,忍着肩膀上传来的剧痛,不断拨开面前的树枝。
知道不能停下,如果被他们捉到,可能命就没了,徐途深刻的清楚,些交出东西就两清的说法都是骗人的,是他们害死黄薇的目击证人,即使证物销毁,怎么允许这样的定.时.炸.弹继续存活。
树枝在脸上划开一道道小口子,徐途忽略些疼,周围极安静,能听见心脏里传出的咚咚声。
前路未知,说不准谁会从前方突然冒出来,嗓子中呜咽出声,吸吸鼻,用力抹了把眼睛,用最快的速度顺坡度往下跑。
不知跑多久,前面的植被越来越稀疏,天色慢慢暗下来,眼前出现零星几处灯火。
半空炊烟袅袅,有淡淡的烧柴味食物香味飘过来。
徐途暗暗松口气,警惕的看周围,从山下跑回家这一路躲躲藏藏,速度比刚才慢数倍。
从墙边拐过来,看见扇半开的铁门才松口气,拖着卸力般的身体扶住门板,听见里面传出的交谈声,却徒然一顿。
秦烈说:“我不知道去了哪。”
“别他妈在这耍花腔,就住你家,你能不知道。”
“今天下课就没回来。”秦烈现在反倒镇定自若,他们能找到这,说明徐途此刻是安全的。
徐途背慢慢靠回墙壁上,听着远远的声音,却看不见院子里胶着的情形。
高岑坐在长桌边,旁边搂着秦梓悦,其他几人把秦烈围中间,小波抱着其他个孩子躲在角落里。
秦烈说:“我现在摸不清状况,你们哪路人?突然跑到我家里要人,总要让我知道为什么。”
展强说:“你不需要知道,只要交人就。”
“交不了。”
高岑抬起看他,开口:“为什么?”
“人不在。”
他笑了笑,手掌覆在小姑娘的脑袋上,一下一下抚摸着。秦梓悦刚才叫了声爸爸,就被这人擒过来,此刻吓得只会默默流眼泪。
高岑手滑下去,抓住秦梓悦发,迫使高昂起。
秦梓悦咬着唇,眼泪流得更凶。
秦烈收紧拳,看一眼秦梓悦:“你先放了……”
没等说完,高个的尖刀抵在他脖子上,狠踹一脚:“到底交不交。”
秦烈脚步踉跄,拍了拍裤子,却没还手:“现在不,他父亲把托付给我管半年,下月期限才到,这中间不能出差错。”
高岑笑了笑:“还挺情。”他面色忽地转冷:“之就?”
徐途衣摆揪成团,脑袋快垂到胸口,咬紧唇,忘记了呼吸。
过很久,无比熟悉的人终于说出一个字:“。”秦烈声音无情:“之跟我没系。”
徐途心中突然一疼,明知他说的是假,却还是有些难受,就好像唯一能抱住的浮木也快要被水冲走了。
身体在高度紧张下,抑制不住发抖,心想着,里面的人只为抓,应该不会真对秦烈他们怎么样。
徐途打起精神,快速往来路看了看,想片刻,逃走了。
秦烈说完这句,院子里一时寂静无声,秦梓悦刚开始还压抑的哭着,这会终于忍不住,嗓中呜咽不断。
高岑看他半晌,慢慢站起来:“什么期限我不管,总之给你一天时间,把臭丫给我带过来。”他一把扯起秦梓悦:“你闺女先跟我走,明天晚上你带人来,到攀禹镇外的废工厂找我。”
他说:“拿换你闺女,这买卖很公平。”
秦梓悦哇一声哭出来。
秦烈冷声:“不。”
高个举着把尖刀往前顶了顶,秦烈反手一扣,将他手臂扭转,尖刀应声落地,他踹一脚他小腹,高个哀嚎着飞出去。
秦烈几步跨到高岑面前,要牵秦梓悦的手,没等碰到,额突然顶上一个冷硬物件。
……
夜幕完全降临,徐途却始终没回来。
院子里只有个男人,阿夫邢大伟得到消息也赶过来。
秦烈手肘撑在膝盖上,眼睛望着门口,面前地面烟蒂凝聚成小山,灰烬随风吹走。八壹中文網
过很久,他腾地站起来,拿指肚碾灭烟,疾步往外冲。
阿夫拦住他:“干什么去?”
“去找徐途。”
“你知道在哪?”
“大概想到了。”
阿夫皱了下眉:“我伟哥跟你一块去。”
“不用。”秦烈脚步停了停,拍拍他的肩:“把小波孩子们先带你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途不说真相的,可以看一下时间线,别看章数多,但根本就没过几天,所以徐途也没隐瞒几天,而且结合一下后文,毕竟有一些事情我还没写完,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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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在连载,第二个是存稿,大家感兴趣的可以收藏一下哈。来自故事里的玫瑰,艾滋病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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