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他睡着了,没事。就是有点累。”季诚转身看着舒心带着解释的口气,说完后朝着病房里的小窗口看去。
舒心挪了一步,侧了头也朝着窗口里看去。
房间里一个男人正安然睡着,口鼻带着呼吸机。
舒心没有问过程,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拉了拉包低下头慢慢转了身。
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某种感觉,舒心有些恍惚地朝着楼梯口走去。
手忽然被扯住,季诚在舒心身后,闷着声问道:“去哪儿?”
舒心抿了下嘴没有转头,慢慢将手挣扎着抽出来,继续走着,“叔叔没事就好。如果缺钱找我,我这几年存了点钱,虽然不多....”
话未说完,季诚就沉声道:“我不缺钱。”
舒心停下了脚步,哽咽了一下,忽然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嗯,那你缺什么?我能给的都给你。”
女声柔柔地却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量,两人之间听得十分清楚。
男声迟迟没有应答,舒心等着等着吸了一口气,刚要再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声音。
“我缺你。”季诚声音沙哑,嗓音里略微破碎。
——最后的最后,舒心没有应答只是默默指尖掐着手掌一步步走向了出口。
夜晚的夏天很凉,季诚没有追上去,舒心也没有一个人逛在大街上而是回了家。
手指放在指纹锁上,锁清脆开的一瞬间舒心愣了半天,踏进去的时候没有开灯,顺着感觉摸着黑就坐到了沙发上。
这么一折腾,舒心的酒醒了大半,脑子意外的冷静和理智。
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响起的冯白白的电话,舒心用枕头将电话压住,闭上了眼睛。
弯腰怂在沙发上,手扯了扯脸,舒心自言自语道:“你该怎么办?”
——第二天的一大早。
舒心给俱乐部请了假回了学校。
冯白白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如约和她在学校门口见面。
舒心脸色也很苍白,化了妆后也遮不住红血丝的眼睛。冯白白手里夹着资料看到舒心的一瞬间就笑了,“我俩神同步?”
舒心闻言打了一下冯白白的肩膀也笑了,“别说,挺像。”
互相对视一眼后,舒心和冯白白默契地没有提昨夜发生了什么,扫视了一周的环境后就问着学校的事情。
“教授叫你回来又搞论文?你那什么论文怎么还没弄好。”冯白白说道。
“新的。我是教授的关门弟子,他栽培我理应受着。”舒心弯了弯疲惫的眼睛,低头翻了翻资料。
冯白白点点头,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看着前面不断骑着电动车出来的男男女女。
“我们都老了。”冯白白忽然叹了一口气。
舒心转了头,将资料卷了个卷轻轻敲在冯白白头上,“哪里老了,我俩肤白貌美正值美好年华。”
冯白白笑了下,随后便不再说话。
进了学校,意外的第一个碰到的熟人是封棋,他此刻正拿着稿子在宣布什么事情,一旁站了一排的人。看起来是新生。
封棋十分认真地在讲解着,其他人都一脸严肃懵懵懂懂的样子。
靠近一听就是学生会的事情,舒心顿时想起来上次的财务事情,转头给冯白白聊起来。
“上次那事怎么样了?”
冯白白疑惑了一秒随后立刻回道:“结果是误会。几个人同时粗心,最后各自都认了错,关系到突然好了起来。”
舒心挑了下眉,眼神扫了一圈便又收回视线。
刚走没几步,封棋突然喊了舒心的名字,舒心转头朝着封棋看去,眼里透着疑惑。
封棋跑到舒心身边,连带着大一的学生都朝着舒心看过来。
“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大四学姐舒心。大才女大美女出了名的。”封棋笑着给众人介绍。
舒心抿嘴微微笑了下,抬高声音,“别听他乱说。”
一众人腼腆地一笑也没说什么,末了,舒心就朝着封棋道:“季教授还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封棋点头,随即舒心和冯白白便一起往c教学楼走去。
身后封棋还看着舒心的背影,有几个男生起哄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学长,喜欢就去追啊。”
封棋皱了眉笑道:“滚!”
随即便是一众人善意的哄笑声。
——zk俱乐部。
汤圆正着急地联系季诚,无情教练皱着眉坐在沙发上看着腕表上不断流逝的时间。
“紧急联系人不是有填吗?翻翻不行吗?”邱十想到一个招便急忙给汤圆说道。
一旁的无情教练摇了摇头,回道:“他没有添加紧急联系人。父母一栏是空着的。”
“一个人也没有?”老帽握着杯子,一脸愁苦的样子。
“没有。”无情教练肯定道。
“卧槽,疯了我要。问舒医生她也不说。老三手机还关机,这是要干嘛?”汤圆抓着头发第一次有些暴躁。
正说着,此时大门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推门而入。
来人正是季诚,男人一副冷漠的样子,除了嘴角多了一圈胡茬和眼睛下更深的黑眼圈,其他都仿佛什么都没变。
季诚慢条斯理地走近自己的座位,拉开椅子坐下,转了头看了眼沙发边的一众不同表情的人,随后又将视线拉回了屏幕。
“老三,你。”汤圆想问什么,忽然右手肘就被邱十拉住,瞬间汤圆就闭了嘴。
男人之间沉默是应有的默契。
于是几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无情教练慢慢站起,看了眼季诚的状态,就喊道:“休息十分钟正常训练。”
季诚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摸了下后脑勺就往座椅后背靠去。
老帽推着汤圆坐到了季诚的一边,随后走向饮水机旁拿了一杯泡好的药茶。
几步的距离,老帽将杯子放在了季诚的桌子边,“老三,舒医生的秘方。熬夜人士专用。”
季诚看了一眼杯子,随后慢慢拿过喝了一口。
药茶是甘甜的味道,还带着茉莉的清香。
“舒医生请假了,说训练赛最后一天回来。如果出了什么急事再打电话给她。”老帽弯了腰俯在季诚耳边说道,随后又添了一句,“舒医生还说,药贴和药包都在你家里,家里已经帮你打扫了。”
说完,老帽起了身就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往一边走过,随后坐到了对面自己的位置上,戴上了耳机。
季诚看着杯子里不断屡屡的热烟,抹了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