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气好,要不是子弹打空就是一瞬间团灭。
摩托车手惊得冷汗直冒,调转车头一脚把油门踩死,什么也顾不上了,心里就一个想法,跑!
老兵慢悠悠更换子弹,歪头闭着一只眼睛,悠哉悠哉瞄准,然后开枪,砰地一声枪响,便看到摩托车已经开出几百米去的车手头顶冒出一蓬鲜艳的血花,当场去世。
拎着被打得鼻青脸肿杨姓男子的飞车党从汽修厂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血液在马路上肆意奔流,一分钟前还谈天说笑的同伴转眼成为没了气息的尸体,那人双腿一软,裤裆湿了一片。
恶人并不都是看破了生死,他们对其他人手段残忍,可当这些手段落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崩溃得很快,正因为他们见多了这种场面才知道自己的结局该是如何悲惨。
求饶的话还在喉咙里打转,一颗子弹便将飞车党的脑袋击穿,老兵仿佛西部牛仔一样吹熄了枪口飘出的硝烟,将枪重新挂在背上。
“你怎么敢杀飞车党的人,完了完了,这下大祸临头了!”男人怒不可遏,之前被人毒打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生气,此刻虐待他的飞车党被老兵杀光他反而勇起来,跑到老兵面前咆哮。
欺软怕硬,被恶人施暴只敢默默忍受,却敢指责帮助他的好人,这种贱人老兵见多了,他冷着脸举起枪,枪口对准了男人。
男人脸上的怒容顿时消失不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爷,我求您了,您走吧,我们这个庙小容不下您这尊真神。”
“哼。”老兵摇了摇头,继续朝着远方前进。
男孩正夹在两人中间,想了想,跑向将他从飞车党魔爪中救出来的老兵。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男人还想干涉,却见老兵又摸向他的枪,不敢多说连滚带爬跑回汽修厂里藏了起来。
天边橘红色的夕阳依旧散发着无穷光热,无垠的沙漠,笔直的公路,一大一小,一老一少沿着街道朝着落日方向走去,身影拉得老长。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家住太仓市,病毒爆发的时候我和爸妈一直待在家里不敢外出,我家是开粮店的,不愁没饭吃。两个月前我过生日的时候说想吃巧克力,爸爸就外出找巧克力然后再也没回来,妈妈出去找爸爸也没回来。我家时常接济的邻居看我爸妈不在就把粮店抢了,把我赶到街上。
我在流浪的时候遇到了杨叔,他是个老光棍没儿子,正好遇见了我,说缺个儿子帮他养老送终就把我带走了。杨叔对我挺好的,直到飞车党来了,他们说要童男女供奉给云来山一个吃人的魔王,如果杨叔不把我交出来,他们就要杀了杨叔,我没怨过杨叔,只怪我命不好。”
“吃人?”步履矫健的老兵突然顿了一下。
“嗯,听杨叔说,云来山有个吃人魔王,专吃小孩子。”
张牧之经历过人命如草芥那段最混乱的年代,可即便在那个年代,也没有听说有如此凶顽。
“小子,你知不知道云来山在哪?”
董小六摇了摇头:“不知道,飞车党肯定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飞车党在哪?”
“知道,沿着这条路直走就是飞车党的营地。”
“小子,有没有胆跟我去飞车党的营地大开杀戒?”
“有!他们想杀我,我就敢杀他们。”
“哈哈,好小子,跟我一起去杀他个天翻地覆。”
“老伯,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战友啊,我怕就你一个人搞不定反而把自己搭进去。”
“我战友多得是,不过对付一个小小的飞车党,我一个人就够了。”
夜幕降临,飞车党营地燃起巨大篝火,周边也插着火把,四野通明。
帐篷周围散落着避孕套,啤酒瓶,食品袋,长夜降临,飞车党们拿出一天劫掠来的物资肆意挥霍着,矿泉水喝一口剩下的全都浇在野地上,烤架上的肉已经焦了都无人在意。
浪费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他们就是要浪费,以此和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普通幸存者划分开差距。
营地里的飞车党头目陆乙拿着一瓶白酒朝着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喉咙里灌,灌了一半小女儿就忍不住哇哇吐了起来,陆乙大笑,继续将白酒洒下去,将女孩浑身浇得湿透。
小头目雷恩无奈道:“我的哥,你还笑得出来,红毛他们去了一下午都没回来,怕不是出事了。”
“红毛那小子管不住裤裆,准是找婊子发泄去了。我记得前段时间赌钱红毛出千给你那把温彻斯特赢去了,你当时不是说也要打断他的狗腿吗?现在怎么这么关心人家,怎么,你也跟老三学坏了喜欢搞男人?”陆乙坏笑着,顺带着一脚把哭哭啼啼的小女孩踹出去好几米。
“你轻点啊,真玩坏了上哪找小女孩去。”雷恩连忙过去检查,见女孩鼻子还在喷气就不管了,继续说道:“不开玩笑,我不是关心红毛,我是关心汽车厂那个小鬼。咱们老大为了表示招揽贾天王的诚意,特意选了三十名童男女,男孩十五女孩十五,而且都要身高一米四的。
如今这鬼世道,想找到符合要求的童男女太难了,二十九人都凑齐了就差一个,我不想最后关头出岔子。”
“别瞎寻思了,出不了事。”陆乙收敛笑容,正色道:“红毛他为人夸张了一些,但大事上人家可从来不含糊,这不天才刚黑吗?再过一个小时要是他还没回来,咱就去找他。”
“我担心办不好老大的事,关心则乱,希望无事发生。”
雷恩叹罢,端起酒杯将高度白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话匣子也就打开了,雷恩说了几句心里话:“要我寻思,拉贾天王入伙未必是一件好事,这人太邪性,得罪可惨了,不止要担心会不会被他杀了,更担心会不会被他活吃掉。”
“老大的决定什么时候改变过?相信老大吧,既然敢拉他入伙就一定有降服他的资本,喜欢吃人是吧,吃外人去,要是敢对自己人下手兄弟们不会轻饶了他的。”
两人推杯换盏,从食人魔贾天王聊到懦弱的太仓市李俊一伙人,飞车党里一个进化者没有,却压制得拥有五名进化者的李俊七人连大门都不敢出,这件得意事等回到总部永春市肯定要跟兄弟们好好吹嘘一下的。
聊得热火朝天,突然枪响一声,微醺的两人一激灵,雷恩大着舌头道:“是不是哪个王八蛋枪走火了?”
营地里这么想的人不少,几秒钟后,枪声再次响起,这回飞车党们终于意识到出事了。
陆乙端起步枪冲出门去,大声嚷道:“怎么回事,谁tm在开枪!”
“老大,有狙击手,王鹏和马建被打死了,老...老大!!!”正在跟陆乙汇报的飞车党耳边又听到枪声响起,感觉到一缕灼热气息擦着头发飞过去,便看到,刚走出门的陆乙眉心多了一个漆黑弹孔,整个人仰面倒地,当场死了。
头目死在眼前,飞车党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他趴在地上小心观察着,想判断出枪声方位,耳朵里又听到枪声,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这回他什么也看不到了,第四个死得就是他。
“东南边,狙击手在东南方,过去把他杀了!”他的死不是没有价值,躲在屋里的雷恩发现了枪响时亮起的细微火光正在东南方。
他一声令下,一种暴躁的飞车党一股脑杀了过去,然后他们踩中了老兵布下的诡雷,火光冲天,超过十名飞车党惨死营地之外。
“遇到硬茬子了。”雷恩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不妙。
营地里人心惶惶,营地外冷血杀手从不心慈手软,枪声接二连三响起,一个个飞车党脑袋被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