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会议之后,不少东西都在悄悄发生改变,事情也算在按照着苏晚的预期发展。
但时间也在一天天流逝着。
日历上八月的每一天,都画上了一条杠的时候,苏晚的神经,就不由得高度紧张起来。
而进入九月,新的飞行排班也出来了。
九月十一日那天,苏晚有飞行任务。
看着排班表,苏晚整个心都沉了下来。
相比于之前,现在的安检,虽然严格了不少,但谁都不敢保证一定能将恐怖分子拦下。
而且,上辈子的苏晚,看过报道,知道这伙人,是有着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团伙,他们早早地就进行了踩点了。
机场安检系统的升级,并不是秘密,他们也肯定知道的,也肯定有对策的。
现在是敌在暗,我在明;敌人有组织,有团伙,有规划,而己方,却是未曾察觉,浑然不知。
这也是苏晚最崩溃的地方。
苏晚去找了她所能接触到的公司最高层的人。尽管她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可能事件,但她还是去找了。
听到苏晚的话,那个高层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的笑话一样。
“苏,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知道一天有多少乘客需要乘坐飞机出行吗?暂停一整天的飞机飞行,将会有多少人的出行计划被打乱,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让你产生了这么……不现实的想法。”
“苏,你最近是压力太大了吗?如果是的话,你可以申请休假,我们公司的制度是非常人性化的。”
高层抛出的一连串追问,让苏晚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
第一天晚上,苏晚睁着眼睛,失眠到大半夜。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苏晚就起来了。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怎么起这么早?”东八区和西八区,两人之间相隔了十二个小时的时差。
贺延低头看了看腕表,傍晚的五点钟也才刚过,米国这边,才凌晨五点。
“待会儿有早班的飞行任务。”苏晚撒了个谎。
“想你了。”看着窗外渐渐散去的雾气,苏晚对着电话,轻声说道。
“我也是。”贺延轻笑着,对着电话柔声说道。
两人黏黏糊糊地,说了一会儿的话,又说了一些日常的事情。快结束的时候,贺延没忍住,含蓄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苏机长,还有什么愿望,有特别想吃的祖国美食吗,告诉我,说不定过几天就能实现了。”
苏晚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她脸上的笑容僵住,声音愣愣地问道:
“什么意思?你……你要过来吗?”
因为苏晚的声音低低的,隔着电话,贺延没听清她语气里的异样。
贺延“嗯”了一声,解释说:
“公司有个合作的项目,需要到米国的合作公司考察的,等忙完了,我就到纽约找你。”
而贺延没有说的是,他这趟出差的目的地,其实是硅谷。
纽约和硅谷,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米国的国土,是典型的东西纵向的分布,东岸和西岸,相差两千多英里,三个多小时的时差。
但贺延并没有把这点距离放在眼里。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苏晚问出了自己最最关心的问题,她尽量地让自己的声音表现地平静,不泄露出心中真实的情绪。
贺延说:“八号到米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十一号就能到纽约。”
听到十一号这个时间点时,苏晚瞳孔一缩,条件反射地就说道:
“十一号不要过来。”
因为太过震惊而没能控制住情绪,苏晚说这句话的声音,很是着急。
贺延疑惑地愣了愣,问道:“怎么了?……那天你有其他安排?”
说话的贺延,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醋意,而听话的苏晚,因为陷入在自己的情绪中,也没有察觉到贺延话语中浓浓的醋意。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的苏晚,顺着贺延的话解释着:
“对,我那天早上有飞底特律的任务,要到晚上才回到纽约。”
“你越洋飞过来,又忙着工作,……你在酒店休息一天,再过来我这边,也就不用干干地等着我。”
按照着上辈子的轨迹,事情是发生在早上的。如果贺延的飞机正好是在早上的话,那可能的结果,苏晚想都不敢想。
听到苏晚的话,贺延说了句黏糊话:“可是我想早点见到你……”
“……”苏晚一瞬间语塞,随后说道:“那你十号那天就过来,反正就不要十一号。”
贺延预估着这趟行程的安排,思考着是否有提前结束的可能。过了一会儿,他对着电话说道:“行,我十号过去。”
但是,事情都是千变万化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贺延在硅谷的考察形成,进行地很顺利,也如他所计划的那般,提前结束了。
九号晚上,他就提前买了第二天傍晚前往纽约的飞机票。
十号的上午,参加了合作公司举办的酒会之后,贺延就回酒店收拾行李,赶往机场。
但是,他到达机场没多久,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间阴云密布,过了一会儿,狂风伴随着倾盆大雨,宛如在许多对旅程满怀期待的旅客心中的一盆冷水,洒在了机场上空。
不少人都双手合十地祷告着,希望这场突然而来的大风大雨,不要影响到他们的出行计划。
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贺延也微皱着眉头,希望它不要影响到航班飞行。
但事与愿违,让人失望的是,几分钟之后,机场大厅的广播里,就陆陆续续地响起了各个航班起飞时间延迟的消息。
其中,就包括了贺延所乘坐的航班。
贺延的航班,延误了将近七八个小时。等到他接到可以登机的消息时,时间已经是十一号的凌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