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模各部分的重量和参数都要计算好,它的头部不能太重,不然飞不起来……另外,我们还要考虑之后测试飞行的时候,航模突然解体的问题,还有……”
“天天开会,不是改这儿,就是改那儿的你行不行啊!”
苏晚还没将想要说的话讲完,就被张宇不耐烦的抱怨声打断了。
“张宇…”
于洋拧着眉,不认同地喊着张宇的名字。
梁舒渝更是气得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张宇质问道:“张宇,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她苏晚不行的意思。”张宇也站了起来,瞪了一眼梁舒渝后,就看着苏晚说,“我们早就把模型设计图画出来了,图画好了,不开始动手做模型,而是在这里一直改来改去,翻来覆去地改,这不是不行是什么?要是不行,趁早换人。”
“换谁?换你吗?难道你行?你行怎么最开始的时候秦老师不让你来当主负责人?”梁舒渝嗤笑着说。
“你……,梁舒渝,你个男人婆……”被说中心事的张宇,口不择言地说道。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怒瞪着他。
工作、合作上有分歧,有争执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分歧和争执,都应该就事论事,而不应该将恶意对向合作伙伴的身上,更不能对其进行人身攻击。
“张宇,你是对我当这个总负责人有意见,那就请你去找秦老师反映,让他来换下我。有什么事,都拿到明面上说,不要去扯其他的,舒渝她剪短发,那是她的自由,不关你的事。你也不希望有一天别人叫你长舌妇吧?”
苏晚看着张宇,沉着脸说。
张宇对她当航模图纸设计主负责人不满意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包括他去找过秦宇自荐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他对她有意见,觉得她没有能力胜任这个任务,可以,苏晚接受他的质疑。也并不会因为他对自己有质疑而去针对他,对他有意见。
苏晚对张宇产生不好的印象,是因为他之后的做法。
张宇质疑苏晚的能力,觉得自己更应该去当这个主负责人,那他就应该拿出自己的实力来,让队员、老师、教授都改变主意,改让他来当这个主负责人才是。
但张宇并没有这么做。
他是用消极怠工的态度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为了更高效地完成任务,苏晚按照每个人所擅长的部分进行了分工。
而每一次,张宇都是最不配合的,不是找各种借口推脱,就是拖沓着不愿意做,最后要三催四催才能将任务做完。
航模队的工作,不是一个人的事,航模队最后做出来的作品,是要拿到国外,拿到世界的赛场上去展示的,这关系着国家的荣誉。这一点,他们每个人都是清清楚楚的。
在集体、在国家的荣誉面前,个人的恩怨应该要放在一边的。苏晚以为,张宇的消极怠工,只是在发泄一时的情绪,过后就会好了。
但是,张宇做出的行为,让苏晚很失望。
只有实力,才是最好的通行证,而逞口舌之快的人,是软弱无能的。显然,此时的张宇,是后者。
尽管苏晚知道梁舒渝并不在意别人说她是男人婆的事,但作为好朋友,听到一个人口无遮拦地用外貌、装扮去攻击她,苏晚都会生气。
“你说我男人婆?”梁舒渝嗤笑,她的确不在意别人说她是男人婆,只有不怎么样的人,才会用这么没品的方式骂人。
她会为骂她的人的没品和低端而不耻,而不会因为自己被说是男人婆而不高兴。
“哼,男人婆怎么了?你和我,也就是在投胎的时候比我多了点东西,但现在,你哪方面比得过我的?说出来,咱们比比?”
张宇眼神移开,不敢和梁舒渝对视。梁舒渝虽然是女生,但她长得高,还每天都坚持着去做体能锻炼,身上的力气大着呢,这可不是每天只打打篮球的张宇能比的。
“切。”熊样。
梁舒渝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张宇是因为不满积攒得太多了,脑子突然一抽,就爆发了。
但过后,看到都没人帮他,在他骂了梁舒渝“男人婆”之后,大家看他的眼神,更是不善了。
这么一来,张宇也“怂”了,他垂着眼,不说话了。
于洋是航模队的队长,他应该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出面制止了的。
但是,他也是很讨厌张宇的口无遮拦的,所以,等到苏晚和梁舒渝都怼过张宇之后,他才严肃地说:“不管怎样,你骂梁舒渝都是不对的,你先给她道歉。”
张宇不服地“哼”了一声。
梁舒渝也哼声道:“我还不稀罕他的道歉呢!切,拽什么拽。”
说完,梁舒渝就转头看向苏晚,“晚晚,你继续说,谁有意见,不想听,那就出去。”
“……这段时间,开会的次数多,安排的任务也很多,大家都连轴转着,的确是很辛苦。我没有注意到这点,将任务安排得太满了,是我的问题,我跟大家道歉。”
张宇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积攒的不满。但导火索,的确是因为最近的工作任务的安排。
做这项任务,反复地修改设计图,反复地去推翻再重做,的确是很消耗激情和精力的。没有激情和精力,自然就会觉得疲惫厌倦了。
之前,苏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现在知道了,她也勇于承认自己做得不好的地方。
苏晚的话一出,除了梁舒渝和付泽骁,其他人都悄悄地松了口气。
苏晚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因此,领队秦宇让他们听苏晚的安排,他们是愿意的。
但是,心里的愿意是一方面,付诸行动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苏晚似乎没有过疲惫的状态,每天都是斗志昂扬的。
改设计图的事情,难而繁琐,但她却总是不厌其烦地带着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讨论、计算、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