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听着,一边附和着余媚,一边不嫌事大地说着:
“江秀莲每天都大包小包地带着出去,那应该是去看苏晚了,这你哥知不知道啊?”
“……”
“呦?你是说正月里苏晚就被赶出来了?前两个月我还看见她回来了呢,她回来没多久,你嫂子就急冲冲地回来了,苏晚走的时候,背着老大一包东西了!”
“……”
“嘿,前几天,江秀莲还跟他们对门的张婶说,苏晚回她乡下爷爷奶奶家了,感情这是骗人的呐?苏晚根本没有回去啊?”
“……”
在刘婶的拱火下,余媚越说越多,越说越生气,恨不得马上将苏晚和江秀莲抓来质问,破口谩骂,再扇上两巴掌。
刘婶和余媚说话的时候,周围慢慢地也围了好些人,都竖着耳朵听着。
有的是当八卦,听一耳光就完事了。
有人附和着,也有和江秀莲走得近的,看不下去反驳了几句。
聚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吵吵嚷嚷的,也没有要散的趋势。
江秀莲带着余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的大树下,围了好些人,像是义愤填膺地说着什么。
江秀莲不喜欢凑这种热闹,她拉着余成,想着要绕过这群人。
“……小江回来了……”
听到有人叫她,江秀莲还礼貌地对她笑了笑。
然后,江秀莲就看到,原来向内围成圈的人,都转过身来,眼睛刷刷地看着她,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不一样,揶揄的,鄙夷的,兴奋的,怀疑的,担心的……
江秀莲刚刚扬起的嘴角还没能说起来,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她感觉心里发毛,想要马上离开这里。
但是,有人不可能让她如愿的。
“……呦?大嫂回来了,这是去哪啊?别是又去给人送钱了吧?”余媚吊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余媚,你……”江秀莲皱着眉,不知道余媚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虽然不是很喜欢余强军的这个妹妹,但也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的,余媚这是要干什么?
但是,江秀莲的不解,在余媚眼中,却是另一层含义。
“心虚了吧?你也是有儿子的人,都不知道为儿子想想,你对的起成成,对的起我哥吗?”
江秀莲听得,更是一头雾水。
不明不白地被指责一通,江秀莲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了了。
江秀莲绷着脸,说道:“余媚,你在乱说什么,有话就说,别阴阳怪气地。”
“呵,还在这装蒜呢。”
余媚恶狠狠地盯着江秀莲,把她刚才和刘婶在这儿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居然敢拿我哥的钱给你前夫家花。”我是我哥的亲妹妹,都没拿到几个钱,你居然吃里扒外地给外人花?
江秀莲很生气,大声地反驳着余媚:
“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拿过家里的钱给苏家了。”
舆论,能毁了一个人。
那些嫁了人,拿夫家的钱财接济娘家的,都会被人在背后嘀咕、戳脊梁骨,更何况是给前夫家、
倘若江秀莲坐实了“拿家里的钱给前夫家”的事,那她以后在余家,在家属楼里,就会永远抬不起头来。
“晚晚是我的女儿,她还没成年,我给她生活费,给她零花钱,这不是应该的吗!你别血口喷人。”
江秀莲的反驳,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成了心虚和狡辩的证据。
刘婶贱兮兮地说:
“哎呀,小江,做人可得要有良心啊,你以后是要在余家养老的,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儿子现在可能不懂,但等他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你这么偏心,养不养你,就不一定咯。”
“你前几天跟张婶说苏晚回她爷爷奶奶家里,那是骗人的吧,余妹子可是在电影院见过她的啊,啧啧,还带着乡下投奔来的穷亲戚看电影,那钱你给的吧!”
江秀莲都快要被这些无赖的想法气笑了。
“晚晚自己有钱,她爷爷奶奶家也有钱,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晚晚花的钱都是我给的。”
余媚讽刺地大笑道:
“笑话,苏晚她一个学生,身上的钱,不都是你这个亲妈给的吗?她爷爷奶奶有钱?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她爷爷奶奶,都是乡下的泥腿子,饭都吃不饱,还有钱?就算有钱,会给她一个赔钱货?你这话,骗三岁小孩,人家都不信。”
听到这话,江秀莲真的是笑了,气笑的。
这是什么逻辑?
她余媚什么都不了解,就觉得乡下的人都穷?就觉得人家都跟她一样没心没肺?
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别人早早地就给你安上了罪名,再怎么解释,别人都当作是狡辩。
余成懵懵懂懂的,刚开始还好奇地看着每一个人,但发现江秀莲气得脸都涨红的时候,也意识到了这些人是在欺负他妈妈。
“啊,你们是坏人,打你。”余成嚷着,像个炸毛的小狮子那样,跑去踢了刘婶一脚。
“嘿,你个没良心的小屁孩……”刘婶扬起手,作势要打人。
“刘婶,你干什么。”江秀莲将余成抱回来,哄着他,“成成乖,我们回家!”
“干什么呢?”余强军出现在楼梯口,脸色阴沉。
“大哥……”
“你怎么还没走?”余强军瞪着余媚。
之后,又说出了冷冷的“回家”两字,这是对江秀莲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