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晚要回青禹村的事,余琴琴是高兴的。
她还恨恨地想着,苏晚这个拖油瓶,最好永远呆在又穷又破的乡下,当个村姑呢。
而余强军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他当然也有着和余琴琴一样的心情,希望苏晚以后就待在苏家,不回来了,家里就能少养一个人了。
但是,同时,他还暗暗地心疼着,苏晚带的那一大包东西,可是要花不少钱的。
为此,余强军和江秀莲两人差点儿吵了起来。
因为今年升职无望,以及工厂效益变差的事情,余强军变得越来越抠门、越来越斤斤计较了。
趁着苏晚不注意的时候,余强军悄悄地去看了苏晚的行李,他其实还想要打开看里面都是装了哪些东西的,但因为苏晚已经都装好了,还打了死结,他不得不死心。
回到房间之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质问江秀莲:
“你给了苏晚多少钱?不知道今年厂里效益不好,都分不到几个钱吗?怎么还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不攒点钱,以后成成怎么办?”
两人刚结婚的时候,余强军就说,家里的大钱,应该由一家之主来管着。
江秀莲手里也有一些钱,但是很少,是用作日常花销和零用的。
自从有了余成之后,余强军就更顺理成章地让江秀莲把钱交给他来管了,美名其曰地说,钱要省着用,有了儿子了,要为儿子攒钱。
但实际上,他可没少给余琴琴的零花钱,也没少接济兄弟姐妹的。
当然,余强军会给钱,也并不是因为他大方,或者对兄弟姐妹亲情很深,而是因为他好面子,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没少干。
对于这些事,江秀莲虽然没有正面问过余强军,但她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以前,江秀莲是不计较这些的。
江秀莲是隐忍软糯的性子,她觉得太过计较了,会伤了夫妻情分,对孩子也是不好。
而且,她也会私底下接济一下娘家。
虽然不多吧,但她是瞒着余强军的。这就让她有些心虚了,因此就更不好计较了。
江秀莲的性子虽然没有变,但是,她现在知道要护着苏晚了,知道不能让苏晚委屈了。
泥人还有三分性呢。
看到余强军这么赤裸裸的不满,江秀莲也生气了。
结婚的时候,可是说好了,对待双方带着的孩子,彼此都要一视同仁的。
我可一直好声好气地哄着你的女儿,不管她怎么花钱,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重话的。
结果,换来的是什么?过年了,晚晚回一趟她奶奶家,你就不满了?
你余强军能变着花样给余琴琴钱,我为什么不能给苏晚钱?
江秀莲越想越生气,一改以往在丈夫面前小意顺从的样子,沉着脸怼余强军:
“我给晚晚钱?我给她什么钱了?我就只给了她买车票的钱。”当然了,这个时候,给多了也是不能承认的。
“晚晚买东西的钱,是她比赛的奖金,是她爷爷奶奶寄给她的!”
“你平时给琴琴零花钱,给你哥你姐塞钱,我说过什么了吗?”
想到那些数目,余强军瞬间理亏,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江秀莲毕竟不是真的想要吵架,她也见好就收。
不过,心里的气却是没有彻底消下来。第二天送苏晚上火车的时候,江秀莲又给苏晚塞了一些钱。
苏晚本来还有些遗憾。
因为这几天余强军一直是低气压、沉着个脸的,苏晚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撞他枪口了。
所以,也就没从余强军手里抠出钱来。
嘿,没想到,她还没遗憾完呢,江秀莲就又给了她一笔钱了!
哈,那她的遗憾减少了!
剩下的那点遗憾,主要是因为没能当面气到余强军,没能看他肉疼的样子。
但没事,以后的机会,多着呢。
火车开动起来后,苏晚心情雀跃地想着,几个月过去了,不知道青禹村的变化大不大,也不知道爷爷奶奶他们怎么样了?
虽然每个月都会写信,但大家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人,在信里,都是挑好的说的。
此外,苏晚也很关心苏恩宁的渔场的。
之前在信里,苏恩宁跟她说,有一批鱼长得差不多了,在过年的这段时间就可以捕出来卖了。
不同种类的鱼的养殖周期是不一样的。
在进鱼苗的时候,苏恩宁请教了老师傅之后,既买了养殖周期短的鳜鱼、罗非鱼,也买了养殖周期较长的鲤鱼、鲢鱼、草鱼。
鱼的生长周期有一个规律,但是,也有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比如,气温,饲养地好不好的。
滨城是位于南方,即使是冬天,气温也不会很低。
饲养的精心程度上,也是没话说的。
苏家人几乎将全部的家底都投进去了,渔场的好坏,可是关系着一家人以后的生活。
每个人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渔场里,盯着鱼,让它们多吃饲料,快点儿长大呢。
因为苏恩宁等人养得好,鱼也长得快,原来需要半年以上的生长周期的鱼,五个月就长好了,可以捞出来卖了!
苏晚还没有亲眼看过捕鱼呢,对于这个场面,她期待得很!
…………
“前方到站是滨城火车站,请要下车的旅客……”
火车广播响起,苏晚从行李架上将行李取下来,背在身上。
冬天里,身上穿的衣服多,因此,这次的行李,比暑假的那一次,更难拿。
苏晚小心翼翼地看着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倒了。
毕竟,这一次,贺延可不会突然出来拽住她了。
为了不被人挤到,苏晚是等其他乘客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慢慢地往出站口的方向移去。
走着的时候,苏晚还在想,不知道这一次,是谁来接她呢?她觉得应该还是四叔苏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