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的时候,苏晚没有看见贺延,知道他是有早课,来不了了。
然而,等到她捧着奖杯和证书从舞台上下来的时候,却看到站在一旁的贺延,手里拿着昨天的相机。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苏晚刚想叫他,就听到“咔擦”一声,眼前亮光一闪。
拍完,贺延当作无事发生一样,勾着嘴角,说:“恭喜你啊,未来的大机长!”
闻言,苏晚努力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扮作严肃稳重的样子,说:
“多谢贺先生!”
话音落下,就忍不住地“噗”一声,笑了起来。
看着自信地笑着的苏晚,贺延觉得,她似乎就应该是这样的,笑得肆意,笑得张扬。
有人经过,贺延怕苏晚被撞到,伸手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人少的后排座位。
“待会儿带你去吃饭,你想去哪儿吃?”
贺延让苏晚坐在椅子上,他半靠在椅背上,垂着头,看着苏晚问。
苏晚转着眼睛认真地想着,首都的美食,豆浆油条,她这两天已经吃过了。
豆汁儿,呃…,她吃不来。
烤鸭,也不是很想……
“……嗯~!现在外面这么冷,我们去吃涮肉吧!”苏晚突发奇想道。
贺延点头:“好!带你去东来顺吃。”
听到“东来顺”,苏晚有些犹豫地低声问他:
“不用去东来顺吧?”
首都的东来顺饭店,老字号了,名声响,价钱自然也就贵了。
看苏晚担心的小眼神,贺延忍不住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上扬的眼尾,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你还担心我请不起你吃饭啊?”
东来顺虽然比一般的饭店贵,但去一两次,也不会就此让他囊中羞涩了。
听他这样说,苏晚也没有再反对了,笑着说:
“那怎么会呢,让贺先生破费啦!”
说完,苏晚将自己一直在想的事情问出口:
“你说,我应该带些什么东西回去呢?”
苏晚来首都之前,江秀莲塞给了她一笔钱。
青禹村的苏奶奶苏恩宁他们,知道了苏晚要来首都参加比赛,也给她寄了一笔钱。
这些钱,苏晚还没动过呢。
想着,既然都来首都了,怎么也得带些东西回去吧!
如果天气暖和,时间也充足的话,她还能一边逛一边挑。
但现在,外面吹着大风,冷得耳朵都要冻掉了,她就想,先打听好了,再直接去买,也能省时省力。
嗯……贺延有些为难,买礼物什么的,可真不是他擅长。
“你都要送给谁?我迟点找人问问。”
也不需要找其他人,找钟敬羡就行,这个,他最擅长了。
苏晚一一数着:“爷爷奶奶,肯定是要的,叔伯婶娘,也要送的。还有恩宁哥和小宇他们,苏叶姐和两个小侄女,也要的……”
停顿了下,苏晚又补充道:“我妈和我的那个弟弟,也买一份吧。”余强军和余琴琴,就别想了。
“好。”贺延默默记下。
“你们什么时候到火车?”
“明天中午。”苏晚他们来的时候,方青云就已经买好了回程的火车票了。
贺延“嗯”了一声,压下心中那股道突然涌起的失落……
等颁奖典礼、大合影结束之后,跟方青云报备了一声,苏晚就叫上付泽骁,跟着贺延去东来顺吃铜锅涮肉了。
吃完了饭,贺延又拿着从钟敬羡那打听来的单子,带着人去买东西了……
傍晚,贺延又带着苏晚去吃了晚饭,才将她送回招待所。
回到宿舍的时候,钟敬羡坐在椅子上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贺延不理他,拿出相机,打开相机的后盖,将里面拍摄完的胶卷片取出来,再放一卷全新的胶卷进去。
弄好后,他将相机递给钟敬羡:
“原来的胶卷用完了,我买了一轴新的,给放进去了。你还的时候,给人说一声。谢了!”
“客气!”钟敬羡不在意地说。
随后,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似的,装作极为惊讶的样子:
“呦?你拍什么啦?把一卷胶卷都用完了!拍苏晚妹妹呀?”
说后一句的时候,钟敬羡嘿嘿地笑着,很欠揍的样子。
钟敬羡还想打趣贺延两句,但宿舍门开了,另外两个舍友回来了,他也就把话岔开了。
他们虽然都住在一个宿舍里,平时的相处虽然也没有什么龌龊。
但人和人,能不能处得来,能不能交心,显然是不能用住得近不近来衡量的。
他们宿舍,他与贺延的关系,是很好的。
他也感觉得到,贺延与另外两个人,就隔着一层,平时也很少在他们的面前说他的私事。
钟敬羡虽然喜欢到处交朋友,但也不是大嘴巴的人。
但是,嘴上不说,却不能阻止他在心里嘀咕呀。
嘿嘿!
看来铁树要开花啦!
第二天,上完了一节早八的大课之后,贺延就一边将书放进书包,一边对钟敬羡说:
“待会儿的课,我不上了,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
钟敬羡很善解人意地笑着,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跟老师说的。”好兄弟要去约会,怎么能不帮着打掩护呢!
……
苏晚刚将东西收拾好,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贺延。
“东西都收拾好了?我待会儿送你去车站。”说着,他就伸手将苏晚身后的东西拿了起来。
苏晚好奇地问:“你不用上课啊?”怎么他这几天这么闲啊?
贺延含糊地“嗯”了声,将话题转开:
“给你拍的照片,我洗好了,再寄给你。”
“好呀!你给我挑好看的洗啊!”苏晚不客气地叮嘱着。洗照片贵,一般都是挑拍得好的才洗出来。
“好。”
贺延想到他昨晚拿出的胶卷,每一张都好看。
……
贺延是将苏晚送上了火车,帮她把行李放好了。
之后,又拜托方青云和付泽骁下火车的时候,帮她把行李从行李架上取下来,才和苏晚告别离开的。
看着渐渐远去的火车,贺延觉得,自己原来还有些不确定的心思,一下子清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