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句话落下,陈熙柔的后背就被重重抽了一鞭子,那鞭子极重,让陈熙柔忍不住惨叫出声,整个人也都摔飞了出去,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
风月峰的弟子见了,连忙挡在陈熙柔身前,各个将自己的法器祭出来,石学名也是满脸的冰冷:“曲师姐,我们敬你不代表就可以任由你欺辱!”
被一鞭子打飞出去的陈熙柔也挣扎着站起来,她将嘴角的鲜血擦去,目眦欲裂:“你这个贱人...石师兄不要放过她!他们昭天峰现在就两个人,我们可是有五个,把原本就属于我们的妖丹抢回来!”
“这有点糟糕。”那位风姿卓越的曲师姐轻叹一声,脸上依旧挂着优雅矜持的浅笑,一双慵懒带笑的眼睛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愚不可及,“不过,还真是精彩的师门情谊。”
石学名向来谨慎,自然不会像陈熙柔那般自小被宠到大所以不知无畏。
他们五个人中境界最高的就是他了,乃是练气九层即将突破筑基期。
其他弟子皆是练气八层。
且不说曲师姐以前是金丹期,即使现在沦落为筑基中期的实力,她手中也有顶级灵器十八棱金花鞭的加持,并且,一旁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语的沈青桉也是个危险人物。
他还记得上次在宗门小比上,对方那种令人恐惧的气场。
总结出来便是:
曲妗沈青桉二人,他们风月峰目前惹不起。
石学名将法宝收起来,恭恭敬敬地朝曲妗行了个礼:“曲师姐说笑了,再如何我们也不敢对曲师姐不恭敬,这妖物本就是曲师姐斩杀,妖丹自然归曲师姐所有。”
陈熙柔顿时不愿意了:“石师兄!你在说什么!”
“胡闹!还不赶快跟曲师姐道歉!”
陈熙柔第一次瞧见这么严肃的石学名,不免觉得后背的伤口更疼了,她抽抽搭搭的最后只得敷衍至极地跟曲妗道歉:“对不起。”
其他弟子瞧见石学名的做派,也一个个将自己的法器收了起来,这一行人中石师兄的修为最高,并且人也是最聪明的,他们应当照做,反正石师兄这般行事肯定有他的道理。
曲妗见他们懂事,自然也就收起了金花鞭。
等石学名一行人离开后,曲妗直接将妖丹收入乾坤袋,转眸看了看依旧抱着胳膊靠在巨石上的白衣少年,嗤笑一句‘废物’过后,就旋身坐上巨石,开始继续打坐、吸收灵气。
可她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有一道声音响起:
“曲师姐,我乾坤袋里的干粮有些不足,想出去寻一些食物,很快就回来。”
这声音很温良,带着愉悦,那微微上扬的尾音暗示着说话之人的好心情,还带着些迫不及待的意味,似乎看见了期待很久的猎物。
曲妗也没放在心上,随口应了声就随他去了。
—
陈熙柔一路上依旧气鼓鼓的。
石学名则一路安慰着这位风月峰的小祖宗:“陈师妹,这不过是缓兵之计,那妖丹曲妗拿了也没什么用处,等后面有机会,我们再重新抢回来,决不能让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并且一定要教那曲妗跪下来给师妹你求饶,以报方才一鞭之仇。”
陈熙柔听了这番话,心情才好上不少。
石学名有意多说一些话好让陈熙柔对他的好感更甚,却不想眼睛余光扫见一道身影,顿时警惕起来。
只见一白衣墨发的持剑少年正拦在他们的队伍前头,俊俏得无可挑剔的面上是病态的白,一双凤眼紧紧盯着他,就像当初在宗门小比的擂台上一般,阴翳乖戾,整个人都苍白虚弱,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阴郁,教人心底无端生出惧意。
石学名心里一惊,慢慢将法器祭出,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有礼客套道:“这位沈师弟,请问拦在我们风月峰弟子前面,是有何指教吗?”
那少年似乎身体不大好,指尖按在没有血色的唇上轻咳几声,那声音带着毫不压抑的愉悦却又阴恻恻的:“死人,你见过吗?”
石学名已经知道今天必有一战,正要结合师弟妹们一起上去杀了沈青桉,可他的话刚开口一个音节,他就清楚明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脖子正在慢慢断裂.....
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五个人。
沈青桉将剑收起来,似乎闻不得这刺鼻的血腥臭味儿,再次掩唇重咳起来,咳得双眼泛红、身体直弓,可咳着咳着他又笑了起来。
就凭你,也配得到洞元的称赞吗?
废物。
这辈子,乃至生生世世,洞元目光所及之处都应当只我一人。
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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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妗打坐一整夜,觉得全身心更加轻盈起来。
等她从巨石上下来,才发现那白衣少年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此刻正蜷缩在巨石下面、还在睡觉。
曲妗用金花鞭不轻不重地抽了抽他,满目冰冷倨傲:“起来,该赶路了。”
曲妗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反正就漫无目的。
这样走了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还是没有走出大漠,却在一次夜间,曲妗只觉一阵地动山摇,等她再次反应过来,周身已从大漠变成了遍地皑皑的雪山。
曲妗垂眸沉思。
看来之前的猜测是准确的,不过依照刚才的情形来看,并不是他们被传送走,而是这个小天道秘境会在一定的时间内刷新地图,将秘境里的各个场景进行互换。
按照时间来算。
每隔一个月就是互换场景的时间。
看着巍峨雪山,曲妗下意识转头看了下沈青桉。
果不其然。
那白衣少年本就带着病态的面色被冻得苍白如纸,唇上无一血色,整个人的身子都像受不住风霜寒意般微微颤动,虽被冻得发抖,但身子依旧站得笔挺,那副倔强却又病弱的模样,还真是惹人生怜啊。
曲妗怎能放弃这个机会,冷哼一声,满是盛世凌人、飞扬跋扈:“病秧子,这点小风小雪都受不住,青羽派的耻辱。”
“师弟日后定当勤学苦练,不丢了青羽派的脸面。”少年恭敬地行了个抱剑礼,看起来很是谦卑,可那语调却是愈发阴沉,带着掩藏不住的敷衍和冰冷。
曲妗用原本的身份欺负沈青桉的日子久了,早已习惯他这副生气又不得不隐忍的可怜模样。
毫不在意地就继续朝着雪山走去。
还不等他们多走,一阵怒吼就从山上传来,似乎在气愤居然有蝼蚁踏足它的居所,简直胆大包天不要命了!
同时,腰间缠绕的十八棱金花鞭也开始在曲妗的神识里低鸣起来,似乎感知到了强大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