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丰国摇了摇头：“现在的女孩子脾气都不小啊！”
房雪他们等人听到杨丰国要给他们牵骡子的时候明显不太开心，没说几句话就直接走人了。
萧鹏道：“你们可以搞这么个项目啊！”
杨丰国却道：“项目多了去了，不可能所有的都投，投资就要一步一步来，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我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你说的黄颡鱼育种上。”
萧鹏伸出大拇指笑道：“四大爷，受教了。”
杨丰国道：“猛子说得对，现在我赚的钱已经不少了，现在我完全可以颐养天年，之所以一直做着更多的是因为责任，现在这样的项目收益咱们真看不上，还要浪费那么多经历，但是咱们看不上的收益对普通村民来说就是很不错的收入。萧鹏，你说我搞个你说的那种黄颡鱼育种基地怎么样，还是合作社形式，你们再出35%？”
萧鹏指着杨猛道：“这事儿你要跟猛子说，我又不是八里庄的。”
杨猛道：“四大爷，我真不建议你这么做。”
“嗯？”杨丰国看着杨猛：“为啥？”
杨猛道：“这还用我说？现在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你现在看起来这里一切走到了正轨，但是不是我吓唬你，如果你真的搞一个新项目，如果能赚到钱还好说，只要赚不到钱你就要扛起来所有的责任！”
萧鹏道：“这倒是没错，像这样的育种业开始没有经验的时候很容易出现风险，一个小失误就可能血本无归，到时候你怎么跟大家解释？”
杨丰国皱眉道：“我解释什么？我也投钱肯定投的是大数目。”
“你确实投的比别人多，可是到时候如果有损失的话别人会说你损失的是九牛一毛，他们损失的是家产！”萧鹏道。
“那我自己投这笔钱总行了吧？”杨丰国道。
杨猛咧嘴一笑：“那时候人们又会说挣钱的项目你自己干了！你这人忒自私！”
杨丰国语噎。
萧鹏道：“其实吧，你的选择一点儿错也没有。咱们镇上的耕地基本上都让你给占了，咱们这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耕地，耕地底线咱们是不能碰的，如果搞育种业倒是挺适合咱们这里的。但是育种业要求技术，风险也大，所以怎么承担风险你一定要考虑进去，你想自己搞还是拖大家一起，最好开个会看看大家意见。”
“别嫌麻烦！”杨猛道：“萧鹏也搞了一些项目，那是赔钱挨骂。”
“赔钱挨骂？”杨丰国不解。
杨猛点头：“他不是从俄罗斯搞黑土回来么？这个项目幸亏现在停了，要不然多少家产也不够用的。”
杨丰国一头雾水：“当时说这个项目不会赚钱也不会赔太多吗？”
杨猛笑道：“是啊，我们开始是这么算的，可是我们少算了一样：人心！到目前萧鹏搞出去的黑土地有七成费用没有收回来，而且那架势是压根不打算还钱的样子。本来是地方政府作保，结果再去要钱直接一句目前困难……光这样也就罢了，还有地方……我就不说哪了，直接把我们告了，说运过去的黑土导致减产！结果我们调查了一下，好家伙，当地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冰雹才减产，这都能扣在我们头上？”
“还有，鹏鹏不是有个扶农基金吗？投资了不少农业项目，结果这个基金又让人骂成翔来了，网上一群‘热心网友’说那是放高利贷和农民争利！还有自媒体撰文批判这事儿。搞得我们就像是周扒皮一样。”
“你管他们干什么？”杨丰国道：“这就像前段时间有个新闻，说武功山上一女孩带着宠物爬山，结果爬了半路狗累趴了，然后那女孩没办法雇了滑竿师傅把二哈抬山上去。结果就这个事儿就让那个女孩遭遇了网曝，说什么人抬狗是侮辱是荒唐。可是这些人不想想人家滑竿师傅看到这样的活儿多开心？那不比抬个二百斤的胖子轻松多了？谁能想到狗爬半路爬不动了？狗又不是人，趴在地上不动弹人该怎么办？现在这社会风气就这样，做了什么事情老天爷都能理解但是网友却不会原谅！”
杨猛笑道：“你这不都明白吗？那你还瞎折腾？”
萧鹏道：“四大爷，猛子说的没错，你如果弄个小育种基地我是支持的，投个三五十万，按照现在这里旅游发展的话，基本上一年就能回来，可是如果想搞大一些的话，咱们这里没有黄辣丁养殖，为什么各个地方绞尽脑汁给地方农产品申请国家地理农产品标志？搞养殖真的想要赚钱还是要考虑规模化。有了规模做品牌才能赚钱。可是咱们这里哪有什么黄辣丁规模养殖的条件？”
“谁说没有？”杨丰国反问道。
萧鹏一愣：“哪有？”
杨丰国道：“姜昌亮啊！”
“姜昌亮？”萧鹏不解：“谁啊！”
杨丰国道：“姜老财！”
萧鹏恍然大悟。
‘姜老财’就是他们镇上原来的三巨头之一，是养锦鲤发的家。
这家伙当时还坑过萧鹏。
当年萧鹏的小湖里泥鳅粪便问题不好解决，他就想到了采用锦鲤，于是去‘姜老财’那里买了一些锦鲤幼苗，结果当时‘姜老财’还宰了他一笔！
杨丰国道：“前段时间姜昌亮还找过我，跟我说想要把锦鲤处理掉改行的问题。”
“为什么？”萧鹏不解。
杨丰国撇撇嘴：“不好忽悠了呗！去年亏了一千四百多万。”
原来沟南镇三巨头是种粮的杨丰国，搞农机厂的陈老二，以及搞锦鲤的姜昌亮。
当时最有钱的就是姜昌亮，但是杨丰国和陈老二却都瞧不起他，不止一次背后吐槽过姜昌亮。
至于原因？姜昌亮虽然是养殖锦鲤看上去也是搞养殖，但是和杨丰国以及陈老二还不一样。
粮食和农机拿出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而锦鲤的价格有很大程度上则是因为忽悠。
像什么锦鲤啊、猫啊、狗啊之类的宠物基本都是如此，都是有一些例如颜色、个头之类的大致基本标准，但是在具体评选的时候还是主观色彩非常强烈，一条鱼在这个比赛可能夺冠，到了另外一场比赛可能就直接被淘汰。
像这样看起来有标准又没有实际标准的商品其实是最受商人喜欢的，只要会忽悠就随便卖，像‘文玩’、‘宠物’之类都属于标准的此类产品。
唔，为什么资本愿意进入综艺圈？不也是这样子吗？一首歌你觉得好听我觉得不好听；一个电影你觉得好看我觉得不好看；一段舞你觉得美丽我觉得丑陋……
这意味着什么？
可以坑钱了啊！
姜昌亮能养锦鲤发财，肯定没少忽悠……
当然这不是贬义词，‘忽悠’是所有销售人员最基本的素质，想要做销售肯定要会忽悠。杨丰国和陈老二当年也没少忽悠。
但是不管是粮食还是农机那都是实打实的价格，他们赚钱却没有姜昌亮多，他们心里能舒服了？
虽然作为‘三巨头’他们经常保持联系，就像杨丰国是陈老二的客户，姜昌亮又要从杨丰国这里买饲料是他的客户。但是熟归熟，该鄙视还是要鄙视！
“他不是要换项目吗？”杨丰国道：“他那里接近一千亩的养殖塘还养不成规模？”
“他如果转手怎么办？”杨猛问道。
杨丰国摆手道：“谁接手？那么大的地方，他如果能找到接手的人他去年能眼睁睁的亏那么多？”
萧鹏听后却长叹一口气。
现在农业困境之一：规模要大才能赚钱，但是规模大了的话风险又太大。
“当然，姜老财也不是傻子，他问我的时候提到一耳朵，今后也想走合作社形式。”杨丰国道：“分担风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