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雪染被手机铃声吵醒。
窗帘的外层被拉开了一半，阳光透过细纱光明正大的洒落进卧室。
慕雪染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下一秒又立刻坐了起来，牵动到某处，下意识抽了口凉气。
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混蛋”，慕雪染看了眼手机屏幕，是席少薰打来的，而现在已经是九点十八分。
席少薰没什么事，就是问慕雪染收拾好了没。
慕雪染没好意思说自己刚醒，随口找了个理由便撂了电话。
幸好帝九枭是个有良心的，半夜给她洗了澡，慕雪染用十五分钟的时间洗漱打扮好，厨房里有帝九枭温着的粥，扒拉了两口，擦擦嘴，又轻涂了一层唇釉。
对着镜子抿抿唇，慕雪染扫了眼客厅的智能屏，09:38，心道：还好。
席少薰毫不犹豫的霸占了副驾驶，许是因为心情好，画了一个特别精致的妆容，头发也编起来了一部分，剩下的垂在脑后。卡其色风衣里面是米白色的过膝长裙，脚上一双黑色的短靴，露出半截小腿，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穿了打底。
“怎么样？姐美吗？”席少薰撩了下头发，学着南茜女王的语气说道。
“美。”甜美，慕雪染心道。
席少薰安静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柔和乖巧，既具有欺骗性，但这也仅限于她安静的时候了。
“这叫焦糖奶茶妆，我学了好久，”席少薰往驾驶座凑了凑，眨了眨眼，又问道：“是不是很甜？”
慕雪染扫了一眼，很配合的说道：“甜。”
席少薰笑了，随后又想到什么，她问：“之前打电话听你的声音有点哑，你该不会是刚醒吧？”
慕雪染轻咳一声，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席少薰瞪大了眼，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去，九哥禽兽啊。”
慕雪染轻点了下头，确实禽兽。
片刻，席少薰又凑了过来，要不是有安全带揽着，她恨不得凑到慕雪染脸上。
慕雪染只听她神神秘秘的问道：“什么感觉？”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又听席少薰特别道：“听说女生第一次都很疼，是真的吗？”
“……”慕雪染没理她。
“九哥床上是不是特别厉害？”
“……”
“我还听说三十岁的老男人哪方面需求特别强，你是不是觉得很性、福？”席少薰故意将“性”字咬重。
“……”慕雪染想把她扔下去。
末了，席少薰又惊叹了一句：“完了染染，你不干净了。”
“……”
慕雪染想把她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以闭嘴了么？”
语气有些阴森森的，席少薰一个激灵赶紧坐好，讪讪的笑了笑。
直到接上陆知暖和南茜，车里才终于有了正常的话题。
“这是什么？”南茜摸到座位上的一个手提袋。
慕雪染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我都忘了，这是给你们的礼物。”
“哇，染染我太爱你了，”席少薰扭着身子扒着靠背，问：“是什么？”
“thenile的香水，本来是给暖暖准备的生日礼物，怕某人会吃醋，就一人一瓶。”慕雪染有些无奈的扫了眼旁边的席少薰。
后者厚脸皮的笑了，道：“染染～小富婆～你知道的，我最爱你啦。”
陆知暖的交换生生活提前结束，本以为她暑假会回来，但学校那边有点事就一拖再拖，要不是陆母手术，恐怕还得等段时间才能回国。
想到这，慕雪染问陆知暖：“暖暖，a大也快开学了吧，你还会去f国吗？”
“不去了，手续都办的差不多了，还有份文件盖章签字后学校给寄过来。”
南茜听后，揽着陆知暖的肩膀道：“以后咱们假期约起来就方便了。”
陆知暖浅笑着点点头，思绪却有些飘飞。
她回国的事还没有跟许清让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两人之间的关系。
自从许清让加了她的微信，时不时会给她分享自己的生活，身边的趣事，或者是他喜欢乐器，在宿舍的时候会弹吉他录给她听，边弹边唱，放假回家，则是弹钢琴曲。
他们有共同的爱好，钢琴和音乐剧。
一个人，异国他乡，身边没有熟悉的人，一开始她很不适应，但一年多过去了，她早就习惯了，而且在国外也交了一些朋友。
可那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土，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外来者，怎么都融入不到当地的生活中。
有时候学习到很晚，回宿舍的路上，虽然有灯光洒落，但也有照不到的黑暗，她也会觉得很孤单。
陆知暖觉得许清让是一个很理性，张弛有度，又很有才华的男生，骨子里有种傲气，但很友善，在很多细节处，会让你感觉到很暖。
和许清让认识的这三个月，两人中间虽然没再见过面，但他无形的陪伴，让她第一次在国外有了归属感，不是对这个国家的归属，而是自己心灵的归属，就像黑夜里在无边际的大海上漫无目的的漂流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亮起的航标。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人就像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但谁都没有戳破那层叫“男女朋友”的薄膜。
因为不确定，所以不敢。
就像现在，陆知暖不敢告诉许清让她回国的事，怕见了面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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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明明两个人在手机上聊的很嗨，等到了见面的时候，就瞬间没了话题。
“暖暖？暖暖？”南茜的轻唤将她从思绪中抽离。
“怎么了？”陆知暖扭头道。
南茜胳膊肘架在她肩上，问：“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陆知暖沉默了片刻，浅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
……
停车的时候，慕雪染收到了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看着“我是段昱珩”这几个字，慕雪染挑了挑眉，点了同意。
对方似乎一直在看着手机，好友通过后，就立马发过来一条消息。
【段昱珩：小染，小薰是不是谈恋爱了？】
慕雪染有些惊讶，跟之前陆知暖的反应一样，但眼底多了层深意。
她回复：不清楚，我找机会问问。
【段昱珩：谢了。】
谢了？这就有意思了。
慕雪染盯着屏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