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看了一眼像是自说自话的连钱,长叹一口气。
什么劳子的家族使命,真他娘的憋屈人!
“想什么呢?走啊。”连钱轻锤了一下潘子的胸口。
潘子回过神,正想摇头说没什么,又顿住,改口道:“在想你身上的那三个东西。”
连钱一听,愣了一下,挠头笑道:“没什么,他们仨...哦不,准确来说就俩能闹腾,剩下的哪一个是小废物,不担心,而那俩...怎么说呢,也就那样,反正现在是谁都讨不了好处,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
潘子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连钱,良久后道:“你就是老子的命,老子的指挥官,走吧,要去哪。”
连钱笑了,往西南方走去,嘴里调侃道:“可以啊潘哥,会说情话了,胖子教的?”
“没有,就是突然想到了才会说。”潘子老实的摇摇头。
连钱哼笑一声:“无师自通,有点情圣的意思。”
潘子摸不准这情圣是什么意思,但感觉不是什么好词,就没搭话,安静的跟在连钱后面往西南方走去。
...................
<往前,大约五十米左右就到了。>
连钱数着米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停在原地。
这下都不用姜尤提醒,连钱自己都能看出来那片地方在哪里。
因为前面不远处,那片似曾相识的淤泥坑中正跪着一个死人。
头埋在淤泥中,尸体已经腐烂。
看样子这人死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不过虽说很长时间,但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长时间。
毕竟这里的环境都可以说得上是热带雨林气候。
尸体腐烂的速度也要比外界快出不少。
连钱走到尸体旁边,还没等他伸手,旁边的潘子就已经把这具尸体拉走了。
连钱也不多废话,取出身上的工兵铲,对准淤泥坑往下还没挖上多久,明显就感觉到铲头的部位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轻轻挑开。
只一眼连钱浑身一顿。
错了错了。
全都错了!
自己之前的推测不能说都对,但出发点全错了!
这里面的东西不是青铜树的能量,但又是青铜树能量!
连钱蹲下身,戴上手套把淤泥坑中的面具拿了起来。
就在这时,潘子也正好处理好尸体走过来,看到面具整个人就惊了一下:“青铜狐狸面具?!这玩意儿怎么会在这里?!”
“你知道这东西?”连钱甩了甩面具上的淤泥问道。
“知道,而且还看到过一次。”
“看到过一次?瓜子庙的时候?”连钱擦了一把面具上的污水,追问道。
“不是,在瓜子庙的时候老子也不知道又狐狸面具,我唯一一次看到狐狸面具的时候,是在sd倒一个瓦棺葬,据说那个葬还是一个什么朝的国师墓。”
“他的棺材不像其他棺材一样难打开,只轻轻划动一下封口,那棺材就打开了,里面除了一块甲片,和这样的一个青铜狐狸面具以外,什么都没有。”
潘子又想了想到处的细节,继续道:
“当时三爷拿起那块甲片看了几眼,本以为准备带走,没想到三爷居然把那块甲片放了回去,脸色也变得很差,都没管棺材里面还有没有其他放置的陪葬品,吆喝着伙计把棺盖再放回去!”
连钱一挑眉头:“放回去?”
“对。”潘子点头:“就是放回去,而且三爷还让伙计们不要触碰墓室里的任何东西,加快速度退出去,当时伙计们摸不准三爷是什么意思,只好听三爷的话盖上棺盖,没想到有个小伙计阳奉阴违偷偷摸摸把狐狸面具拿走了。”
“我们上去又把盗洞回填走人,回到潭州的时候这才发现那伙计把面具带回来了。三爷当时就生气了,这么多奶你,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生这么大的气!气冲冲的回了一次吴家,后来那伙计一家人和面具都没了下落。”
潘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后来听三爷提过一嘴,那伙计拿了面具,被人盯上估计没活路了。”
连钱看着手上的青铜狐狸面具,砸吧了下嘴:“吴三省还挺聪明,要是不早点处理那个伙计,恐怕被盯上的就不单单是一个伙计,而是整个吴家了。”
潘子一愣。
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这面具还有什么奇特的能力?
连钱看出了潘子脸上的疑问,毕竟并不难猜。
“这狐狸面具代表一种很....怎么说呢,一种很讨厌的人,类似于蛊惑君王,让君王找自己心中欲望的人。这种面具本身没有太大的价值,但是佩戴这种面具的人,他们背后隐藏的故事可是十分值得人追究的。”
潘子直直盯着认真给自己解答的连钱,胡乱的嗯嗯几声。
连钱一听这个语调就知道潘子肯定没听懂。
不过他也不想说第二遍。
这种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会影响到一些事情。
连钱把面具放在背包中,指了指丛林深处道:“走吧,找到那处神庙,就能找到我们进入地底的入口了。”
潘子点头应好,跟着连钱继续往深处走去。
只不过一路上,连钱又拐了两次弯,背包中也多了两块狐狸面具。
.............
等他们二人抵达那处神庙,都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了。
要不是潘子认路,连钱早都迷失在这片左看右看都一样的丛林中了。
连钱一屁股坐在神庙中的岩石地板上,热的直打摆子。
“我说潘哥,你上辈子别不是个gps定位仪吧,绕了这么多次路都能找回正途上。”
潘子在神庙外来回走动,不时取回几根树枝藤蔓,又或者石头,搭起一处篝火。
“这没什么,当初在yn丛林里,那才叫一个迷糊,周围不是泥沼就是比人还高的灌木丛,能从那里面出来都是.....”
潘子说到一半不说了,手指紧紧捏着树枝微微发抖。
眼睛盯着火堆,神色有些痛苦。
连钱知道潘子这是想起自己在yn发生的事情。
如此多的战友,却在自己面前一个个离去。
当时的潘子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炊事班小兵,却要面对自己身边战友的离去。
这是痛苦悲剧到不可言说的程度。
而连钱也理解了为什么后来潘子会如此信奉吴三省。
更准确来说,当时的潘子急需一种精神寄托,一个用来逃避自我安慰的港湾。
虽然这种港湾停靠的费用很庞大,但确实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连钱看着又陷入回忆的潘子。
他想要安慰,但又不知如何下口,只好坐在潘子旁边,安静的等他从回忆中脱离。
他们二人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同病相怜,是不过连钱找到了救赎自己的办法,而潘子却不愿脱离折磨自己的苦海。
潘子把自己封闭在那份回忆中,也把自己圈禁在那片绿色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