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地方有些特殊。
要拜访的人也很特殊。
霍清然以前说过北京城有一个叫羊湘的。
这个叫羊湘的,给很多人都准备那种令连钱熟悉无比的药粉。
连钱在小时候的记忆中,很多地方都有那种药粉的味道。
并且不知道要比羊湘做出的浓郁出多少。
也不会出现霍清然所说的补过头的那种景象。
连钱寻着霍清然对他说的地址,在北京城的一个老巷子里,七拐八拐的,差点把自己绕晕。
就在快走到头的时候,他也终于看到了那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小破店儿。
说他是小破店儿,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不光那个无字门头是破的,就连门槛的两边都是破的。
以前实木制的门头门槛那些本就需要好好保养才能得到很长的寿命。
而这间小店不光不好好保养,还每天风吹日晒,风吹雨打的,可不得破破烂烂吗?
连钱走到这间小店的门口停下脚步。
又是一个谜题的解开。
但却又是更多谜题起始的揭露。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推动着发现谜题,解开谜题,陷入更深的谜题的机器。
每解开了一个谜题后,又会陷入第二重秘密,简直无聊到透顶,但却又不能不这样做。
连钱长出了口气,中指弯曲轻扣了木门三下,以示有人来了。
在踏入屋内之后,连钱才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而小屋的布局也非常简单,就像那种古时候的药堂一样。
面对着正门的就是一整面的中药材柜。
左边有磨制药材的装备,与晾晒药材的地方。
右手边就是一个大约两米长的柜台书桌,后面还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书法非常不错的人写出的一句话。
那段话是用毛笔写在了后面挂在两边的木牌上做了模板之后,又用刻刀一点点刻制出来的。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横批——“聚蓄百草”
连钱以前在其他地方也见过这幅春联。
这副春联的出处是清末时期,湖南湘乡一位开中药铺的老中医自题的一副春联。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连钱凑近看了一下,这些被刻上去的字是连体的。
也就是说这三个木牌上的字,每一个木牌上的话都是一笔构成的连体字。
而刻制上去的也是相同力道的连体字。
连钱在看到这些字的时候,对这间房屋的主人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像这种需要重力来刻制的连体字,没有一定的武力基础是不可能雕刻出来的。
这里说的没有一定武力的基础的人,指的可不是会打太极的公园老头。
而是真正和连钱一样,有长久练功基础在身上的人。
就在连钱想上前仔细打量一番的时候。
他后面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话语声。
“你还是来了。”
因为连钱从一分多钟前就感觉到了有人在自己背后不断的靠近自己。
是以。
在听到有人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大的惊吓。
连钱收回投在刻字上的目光,转身看着那个从外表上来看,大约年龄在五六十岁的中老年男人。
在上下打量了几眼之后,连钱才缓缓说道:“你刚刚说的我还是来了是什么意思?你认识我?”
那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走到桌前为连钱倒了一杯茶。
熟悉的药茶味道从茶杯弥漫出来。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知道你叫什么。”
中年男人把茶往连钱的方向推了一下,又张嘴自我介绍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羊湘,这是我汉族的名字。”
“汉族?”连钱缓步上前,看着羊湘反问道。
“对,我并不是汉族人,你也不是汉族人,我们来自同一个民族。”羊湘解释道。
连钱摇了摇头:“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是汉族人,我身份证上写的都是汉族,从小跟着汉族人一起长大。”
一听这话。
羊湘愣了一下,又瞄了一眼连前右半边露出的肌肤上,那些青灰色的诡异花纹肯定道:
“你不是汉族人,你和我一样都是苗族,而且你身上的花纹足以证明,你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闻此言。
连钱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手也迅速的插入背包中掏出屠城站在羊湘对立的一方,警惕的看着羊湘。
“冷静点,要是我死了,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羊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并没有坐在主位的椅子上,而是坐在客座后,又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另一把客座椅,示意连钱坐下聊。
连钱看着眼前,对于自己浓重杀意都没有丝毫面目变化的羊湘,心下不由有些疑惑。
这个羊湘刚刚说与自己来自于同一个地方,难道他也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
而且他对于自己身上的花纹好像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看他的表情与周身的镇定,好像笃定自己不会出手伤了他一样。
这人有些奇怪。
连钱拉开另一把客座椅,抬手把屠城放在两人之间的桌上,又捏起羊湘给自己倒的药茶轻闻了一下:“你为什么说我一定会后悔?”
羊湘看眼前的连钱喝完杯中的茶后,又提壶给他续上,听起来像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却又回答了连钱的问题:
“在这里我是唯一了解你并且知道关于你的一些秘密的人。”
“是吗?我可不觉得。”连钱转了转眼前的杯盏。
“戒备心不要那么重,在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羊湘亲和的说道。
而连钱对于羊湘的这种反应,心下的疑惑更大了。
这个羊湘从刚见面到现在,不论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方式,哪怕是对他起了杀意,他也是用一种是自家长辈的面貌来面对自己。
好像自己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族中小孩一样。
而他看着自己的无理取闹,虽有些无奈,但却无比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