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话音落下,屋里安静了一阵,三人对坐沉默。
有些时候,便是争了输赢对错,也是无解,便如这一次,她赢了姜梳仪又如何,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还是要看大房脸色。
姜疏瑗看着自己的手指,握了握,眼里的湿润越来越重,她伸手擦了擦,越擦越多。
她低喃:“……我就是想松口气,怎么就这么难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许,只要姜梳仪不高兴了,我就得比她更不高兴,她高兴时,却不允许我比她更高兴,天底下霸道的事都让她占了,凭什么呢?”
论才貌,姜梳仪并不是一众姑娘中最好的,甚至因为她的出身,还有些自视过高,眼高于顶的人,看着就有几分疏离淡薄之感,并不十分讨人喜欢。
三夫人说:“你可要知道,你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和她斗输赢,而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若将自己稀里糊涂的嫁了,将来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我带你来,就是想让你能在京中……还有你姐姐。”说着话,她看向关纱秋。
关纱秋忙看了眼姜疏瑗,见她脸色无异,心里头有几分欣喜,她忙说:“不用太为我操心,我的事有天定,主要是妹妹,妹妹过的好了,您和姨父才能抬起头来,以后不再受那些夹生气。”
姜疏瑗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沉默,叫她一时间也看不出好坏来。
……
三夫人累了去休息,只剩下两姐妹在外头坐着,屋内暖烘烘的,关纱秋和姜疏瑗独自相对,有些局促,又想和她说说话。
“小瑗,其实姨母是关心你,只是关心则乱,说话才厉害了些。”
姜疏瑗看了她一眼,冷淡淡的说:“她是我娘,难道我还不如你了解她吗?”
关纱秋一脸尴尬,她只是想找个话题和她亲近一些,但好像每次都弄巧成拙。
姜疏瑗沉沉的吐了口气,看了眼旁边的壁炉,主动同她说话。
“你猜猜,我们住的这间屋子,这里的摆设值多少。”
关纱秋环顾一周,啧叹了声,说:“价值不菲,我虽没那个眼力,却也知道,能入王府的,绝不是等闲之物。”
哪知,姜疏瑗却摇了摇头,她说:“以二伯今时今日的地位,早就不需要靠这些外在的东西来彰显自己的地位了,我们肉眼看到的这些东西,并没有多么复杂繁华,但他们的工艺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不是有钱就能有的,到二伯这个地位,当真是……无忧啊。”
关纱秋看着她,听她又说道:“可是我们这些人,得了一点好东西,都恨不得昭告天下,我也知道,我这样太小家子气了,可我就是怕别人知道我家有多薄弱,与大房和四房比起来,三房不堪一击。”
关纱秋忙说:“怎么会呢?姨父谁不敬重?我知道,你和你其他几个姐姐妹妹总是不顺心,但其实姨父在外还是很厉害,很得人敬重的。”
“那些人的敬重,是敬重我爹,还是敬重姜三老爷呢?”
……